流萤知道君天澜武功不弱,六年前他能生擒楚国大将李孟便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她以为君天澜经过六年的自暴自弃,应该已经不是她的对手,而今真正对上手时,她才发现,君天澜的武功没有荒废,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强!
一开始,流萤还是抱着保留的态度与他来对阵的,但随着君天澜的攻势愈来愈猛,流萤也想知道君天澜到底有多强,便放开了手脚全力以以赴与他对抗。
流萤下山之前,天机老人曾对她说过,以如今空空儿的武功放眼整个天下,能出其左右的,不过三四人而已。流萤自是不敌空空儿,但她绝没有想到,君天澜的武功竟是到了她不可预测的地步,他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始终与她焦灼在一起,无论她如何努力竟是丝毫不能占上风。
而在君天澜内心深处,他对流萤的好奇心也是愈来愈盛。
初次见面,她竟敢就往他头上淋酒,若不是百里奚亲口作证,他甚至都怀疑那是自己酒醉后的幻觉!等到他查明他的身份,找到皇宫时,他竟然敢当着皇上、皇后的面,直呼他是太监!
这一次他没有醉酒,所以听得是清清楚楚!他很好奇,凭他一介商贾,有什么胆量与资格敢来挑战他的威严?!就算他失了势,但至少还是个王爷,皇室的尊严岂容他一个小小的商人来践踏!所以,他今晚是抱着教训他的心理,跟随他来到山顶的。
只是,他没料到,流萤不仅极具商业头脑,武功竟然也丝毫不弱!看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岁,可是正是这样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竟能从一家默默无闻的小报社做起,仅用四年的时间便让《汇民新编》遍布天下,其目光之深远可想而知!而与此同时,他又将武功练到如斯境地,甚至能与他过上如此多的招数,她究竟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所以,在与她对抗时,他并不急于求胜,而是不断地在试探她,看他到底能有多强。
圆月之下,两人的身影在山顶上下翻飞,一时竟是难分伯仲。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均是为对方所深深震惊,但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直打得星月无光。
这一战,两人打得酣畅淋漓,到最后皆是汗湿夹背。流萤见他武功这些年来并没有懈怠,心中有些欣慰,便抽身向后跃出,撤剑护在胸前道:“既然你我难分胜负,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难分胜负?”君天澜手握马鞭,斜眸看着流萤,唇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本王这才刚刚热完身,怎么可能到此为止?你若是怕死,就向本王跪下磕上三个响头,本王倒可考虑考虑饶你一丝。”
见他体力尚且如此充沛,流萤心中暗暗一惊,抬眸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道:“既然王爷如此自信,那我们就以一招定输赢吧,一招之内,谁能给谁致命一击便算是谁胜,胜利的一方可以要求另一方为自己办任何一件事,不论这件事是什么,只要对方能做到,就必须答应!”
“哈,好像有点儿意思。”君天澜眸中闪过一丝兴味,淡淡一笑道:“不过,若是本王赢了,本王就要你给本王当个马夫,做本王一辈子的奴仆!”
“那就要看王爷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流萤也不多言,软剑在手中一旋,化成无数道白光向君天澜刺去。
这一招万剑归宗,是流萤的杀手锏,无数道白光虚虚实实,让人分辨不出到底哪里才是真的剑,尤其是在这夜晚使用,威力会大大增强,就算是空空儿也未必能够接得住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如果是一般的对抗,敌手避开这一招,还能用别的招式扳回,但流萤赌的就是这一招,一招之后君天澜若失败了,就必须要听命于她!
无数道白光晃得君天澜睁不开眼,他本能地后退,臂上用力一震举起马鞭朝流萤下盘挥去,流萤足尖一点,纵身向君天澜飞扑过去,手中那白色的剑芒犹如灵蛇吐信一般向君天澜咽喉刺去。
因为分不清流萤的剑到底在哪里,君天澜索性不避不躲,右手将马鞭一直抽向流萤的身子,左手竟然就在等着流萤的剑刺向自己的咽喉时,用手去握。
不好!流萤心脏咚得一跳,看到那剑尖已直抵君天澜胸膛,瞳孔蓦然睁大,她这一剑下去,原本只是想逼退君天澜,谁料他为了赢她,竟然不躲不避!
纵然他能用手接住她的剑,他的手不断也要残废了;如果他接不住她这一剑,那么他便是连命都没了,难道为了赢她,他竟是连命都要拼上吗?!
流萤湖泊一般的眸中掀起阵阵波澜,看着君天澜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然,慌忙调转剑锋。
突然被强行改变方向的真力在体内来回激荡,竟让流萤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来,膝下脚步虚浮,堪堪用剑插入地面方才能稳住身形。
谁知,她这里刚刚站住,君天澜的马鞭收势不及已是朝她挥了过来。流萤侧身想躲却已是来不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右肩被马鞭抽得皮开肉绽,连衣服都裂开了。
“啊——”流萤咬紧牙关轻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软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有没有事?”君天澜眸中一震,大步上前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抬起她的右肩查看。
“不用你管!”流萤侧身避开他的触碰,用手捂住肩上的伤痕。
君天澜微微一怔,面无表情地看着流萤,冷冷道:“你输了!”
“愿赌服输,我无话可说。”流萤疼得额上虚汗淋漓,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看着君天澜冷冷一笑道:“明日我便准备好铺盖,去你王府给你当个马夫。”
“呵呵……”君天澜慢条斯理地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流萤,缓缓道:“要刘老板这么金贵的人,给本王当马夫,可真是大大的浪费了呢!”
流萤心头一凛,抬眸看向他道:“那王爷想让我做什么呢?”
“这本王可得好好想想,可不能浪费了这个条件。”君天澜抱臂凝眉来来回回在山顶走了几圈,方才踱到流萤身边道:“这样吧,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往后本王总有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只要记着,你答应过本王一件事,而且无论何时,本王提出条件的话,你都必须答应。”
流萤原本是想让君天澜答应自己一件事的,没成想如今结果却反了过来!心里十分不甘,却又不能食言,只能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王爷,自然就不会食言!”
“如此甚好!”见流萤如此说,君天澜星眸一闪,抬头望了望天边从云后探出脑袋的圆月,扬唇一笑道:“今晚月色真好,只可惜当年此处可是死伤无数冤魂呢,刘老板若是不怕就在这山顶好好欣赏月色吧,本王就不奉陪了!”
说完,君天澜哈哈大笑扬长而去,流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君天澜走得远了,黑暗中跳出一名身型魁梧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来到流萤身前,看到她肩上的伤痕,目中闪过一道寒芒:“我去帮您报仇!”
“林佑翔,你给我回来!”流萤厉声一喝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跟踪逍遥王的眼线处理得怎么样?”
林佑翔垂下眼睑将眼底那一抹冷凝压下,冷硬的脸部线条因为变得更加坚硬道:“他们让我派人领到别处去了,到时候君翔若是问起,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自然会想法子搪塞。”
“如此也好。”流萤点了点头,回眸看向林佑翔一眼,缓缓道:“让你们查探的事,发现了什么没有?”
“没有。”林佑翔摇了摇头,拧起两道剑眉:“不知道这逍遥王确实是安于现状,还是隐藏得极深,属下们按您的吩咐去查探,结果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探出来。”
流萤淡淡一笑:“你们若是能查探出来,君翔自然也能查探出来,在他如此的监视之下,逍遥王若是有任何异动都逃不月兑他的眼线,所以眼下他只会以不变应万变!”
“可能吧。”林佑翔淡淡应了声,抬眸看向流萤道:“昨天老夫人突发头晕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小姐您是否考虑该回流府了?”
“什么?!”流萤心口一震,看向林佑翔正色道:“你如何我得知,我是流府的小姐?莫非是卢阳告诉你的?”
“不是,小姐还是不要乱猜了。”林佑翔摇了摇头,对上流萤的眸子道:“其实,三年前我找上小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您认为凭我的实力,会在武举中名落孙山吗?”
流萤目中闪烁不定,思绪瞬间回到他当初参加武试的场景,她尤记得,当初他出手迅猛可谓招招狠辣一时在比试场上难逢敌手,她满心以为他会成为新科武状元,谁知他最后却因故退出比赛,无缘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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