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休书,摄政王求复合 我有丈夫

作者 : 江南未雪

秦悦仍保持着半躺的姿势,慢悠悠道:“用着王妃的身份,就不要做非良家妇女才做的事,把帘子放下来。”

郁青青这才知道他是嫌她的不规矩行为坏了他的名声,一下子将嘴撅老高,“切,我就要!我都和不相干的男人睡一张床上了,还怕什么!”说着又将帘子撩上了一点,这一撩,却看见了玉清观的大门,而大门口处,正有个熟悉的身影。

玉清观……想了想,郁青青开口道:“停下!”

难道,她因为那事受了刺激,所以抑郁消沉了?郁青青想着她当时的样子,似乎的确像是受了很大刺激,毕竟对虞侧妃来说,王府就是她的后半辈子,秦悦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秦悦要是不育,那都没孩子,她一人不孤单,只有曲姬一人怀孕,那可能其他人时运不对,总还有机会,她也不孤单,但要是秦悦有意不让她们生出孩子,那……

秦悦得意地笑。

郁青青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喊:“我才不是你的妻!”

见他神情古怪,郁青青奇怪道:“你怎么了?落枕,脖子扭了?”

又受了侮辱的琅轩不悦地看着她,见她似乎真的着急,这才没和她计较,回道:“风水,命理,天象,都会。”

“你本来就冤枉我了!”郁青青说完又问:“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冤枉我了?”

玄明子与琅轩被请进二楼豪华雅间时,秦悦正坐在窗边往楼下看着,似乎是在看风景。

马车内的秦悦放下了帘子,微含了笑意一动不动看着她。

“琅轩——”

琅轩回道:“师叔向来都关在屋里看书习术,并不见人,普通人也不问天象,只是有时候宫里的人会召见。”

“哦,都是玄子辈啊。”郁青青又问“那怎么才能见到他?”

郁青青一阵气结,自然不愿再失尊严地求他,冷眼瞪他道:“不答应算了!反正你们这儿的烟花也放不出心形,也没有他放的大,没有他放的高,没有他放的亮,我还不稀罕呢!”

秦悦半晌无声。

“只要本王愿意,要什么样有什么样的,不过你若要看,得看本王哪天心情好,若是一时兴起,兴许还会带你见识见识。”

琅轩低着沉默,郁青青忍不住问道:“不过……你以前说得你跟神仙似的,他到底会不会算命会不会改命什么的,还有你其他师叔会吗?”

郁青青躺在坐垫上,因为想起心中依恋的人而微皱了眉头,一脸苦瓜相。

郁青青满脸不屑,随后才老实回道:“以前的事,我要和他师叔见面,看怎么才能回去。”

“你吃着本王的,喝着本王的,睡着本王的,本王自然管得着。”秦悦说道:“说一说,是什么正事,若是不能让本王信服,那便是非歼即盗了。”

郁青青焦虑无奈了,“那好,你说说,你那些师傅师叔,师公师伯,你们玉清观,成天都在做些什么?总要会点东西吧。”

秦悦笑着,“自然,而且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便有最精良的烟花师傅来做,要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

如此想着,郁青青突然觉得,虞侧妃也不过是个可怜女人,用尽全力算计着,最后却发现自己才是别人算计着的一个笑话,还是被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算计。

第二天的午时,秦悦出现在京中传说奢华与低调并称的琼华楼,所谓奢华,是说它里面似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样样俱全几乎连龙肉凤凰肉都能吃到,且价值不菲,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几百两银子一小块的,总之,卖的就是一个字:贵!而低调,是传说它既不四处宣扬,也不和别的酒楼一样绞尽脑汁招揽顾客,你若是走进去了,里面小二将你面相一看,符合脸谱的进不符合脸谱的得拿请帖出来,都没有,那对不起,本店让人包了,今天不接别的客人了。

琅轩抬头很别扭地看她一眼,小声道:“我冤枉你了。”

“师叔又不是仙姑,而且什么通灵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琅轩竟一脸不屑。

堂堂摄政王如此吩咐,一个小道士岂有不从之理,他动一动嘴,玉清观便能从此消失,而且这吩咐,也并不是什么大歼大恶的事,玄明子想着,也许这不过是王爷与王妃的家务事也不一定。当即便回道:“谨尊王爷之命。”

“当然。”她回忆道:“他是和我同一个大学的学长。去年的这个时候,在我因为找工作而难过时,他向我求婚,然后我就很开心了,然后我们在一起过了订婚之后我第一个生日。那天我在外地的新公司,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朋友,他还说他也有事,不能陪我过生日,我本来很难过的,准备就在公司加班算了,结果到下午,他竟然奇迹般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带我到公司楼顶,他先上,让我等一会儿再上,等我站到楼顶时,天空中突然铺上满天的烟花,所有所有的烟花都是一个心形,我转过头去,发现他站在我的对面,烟花像阳光一样照得他的脸十分璀璨,他对我笑着,那笑好美好灿烂,满满洋溢着幸福,我想笑,却又想哭,然后就忍不住,一下子扑到他怀中……那天的生日,是我有生以为过得最快乐的生日了,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就说我是个差点被他师兄糟蹋的女人,我很可怜的,你们玉清观算是欠我的,他必须见我一面,还我这个人情!”着急之下,郁青青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琅轩还因那个“糟蹋”一词震惊着,她眼光一凛,挺直了腰背接着道:“还有,你知道的,我可是睿王妃,你们这个玉清观得靠我夫君睿王撑腰吧,把我惹恼了,我给吹个枕边风,让你们玉清观关门大吉!睿王现在就在车里!”

他没有遇上在自己大难时还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那个人,也没有遇上在遭遇离弃背叛却依然难以忘情的那个人,却遇上一个,本以为不过是路人,本不准备动心,却不由自主动心的人。

郁青青没想到不过隔天,玉清观就来了人,说是玄明子明日在玉清观中恭候睿王妃大驾。

秦悦轻笑:“你一心回去,可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的尸体已经下葬腐烂了吧。”

秦悦忙,不在,而虞侧妃呢,似乎好几天没见了。郁青青坐在轿子里琢磨了一番,好像她的闭门不出,是在上次她对她说出香料的事后。

许久许久,秦悦的声音才冒了出来,带着几分涩哑与迟疑:“你……成亲了?”

琅轩这才知道是为这事,想了半天,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当时王爷就在车内,那王妃并不是背着他找自己的,证明王妃也没当回事,可他现在召自己来问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她倒是想过当时有秦悦在场,肯定有些威慑,没相屋这威慑竟这么有用,玄明子答应得这么快,让她几乎一整夜睡不着。

郁青青轻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古人就是迂腐,就说个话,能怎么样啊!再说了,我是和他说正事,再再说,你也管不着我!”

郁青青别过脸去郁闷了半天,在马车快到王府时,突然开口道:“你们这儿也有烟花?”

整个车厢在那一刻静止,秦悦的眼光从她身上一点一点挪开,看向马车因行驶而带动起的帘子,盯着窗外的人影发呆,好一会儿才又收回目光,缓缓投向她身上。

再一次出门,仍然没人拦她。

“你……”郁青青气极:“你这是侮辱我和陆煜的感情!”

“那……”郁青青心里满是憧憬却因为是求他而有些不好意思:“你能给我弄点烟花么?五天的时间,五天后是我生日,我在我生日的时候自己放着玩玩。”

玄明子与琅轩走后,秦悦喝了口茶,才问:“那几个烟花师傅到了吧?”

郁青青瞪着他,愤怒道:“你才克妻!你克死一个又一个!”

“好,一言为定,若敢糊弄我,这个下场——”郁青青说着,手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比,然后满脸得意,喜滋滋地转身爬上了马车。

“当街与老相好叙旧,拉拉扯扯。”秦悦回道。

那时才知,情爱并不是才子遇上佳人,并不是花下奏琴,月下传信,他们爱的并不是对方,而是美好。

琅轩顿了顿,终是回道:“玄明子。”

玄明子总算是年纪大一些,见识也多一些,人还镇定一些,慢慢走到秦悦身前跪下:“玉清观玄明子与师侄琅轩见过王爷。”

从没来过这种地方的琅轩本来为周围的事物所新奇,待看到秦悦那一身暗蓝金丝锦衣,顿时低了头,再不敢左顾右盼,一边想着到底是什么事。

秦悦看着她,想起了十二年前的自己。

玄明子与琅轩便在秦悦随从拿过来的凳子上坐下,只见秦悦将视线投到琅轩身道:“这位,便是已故国师,玄阳子的徒弟?”

“才不腐烂,我们那里都火化!”

郁青青叹了声气:“我是在结婚那天出的车祸,那天我穿着选了好久的白婚纱,捧着一大束百合,正和他坐在车里,对了,还戴着他在婚礼上亲自给我戴上的戒指。我们那里结婚都有钻戒,我们本来也准备买钻戒的,结果那天去看珠宝时,我看到一个十分好看的红色的古玉,是那种玫红色的,还是花形的,我以前从来没看过那么好看的玉,他看我喜欢,就买了下来,让别人制成了戒指,看到我这戒指的姐妹都说好看,都羡慕,我还准备拿它做传家之宝,以后也像电视上一样拿给我儿子做订情食物,女儿做嫁妆呢。”

转而看向郁青青,笑道:“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烟花别说放一个楼顶,就是放满头上天空都行,本王往那里一站,感激涕零扑过来的女子千千万万,这么多的爱情,本王都怕招架不住。”

秦悦一笑,带了几分平常没有的真正的愉悦:“也许是你那丈夫克妻?”

这般不凡架势,秦悦却是态度良好,将眼睛从楼下的风景上移开,看向二人道:“不必多礼,坐下吧。”

秦悦沉默了一下,将她的侧脸看了一下,才仍以那副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此地乐,你拥有着王妃的身份,过着锦衣御食的日子,还回去做什么小老百姓?”

秦悦进去不久后,又有三人出现在酒楼面前,看见一大一小两个道士,小二本来都准备上前去问问详情了,待一看,原来带着他们进来的是睿王身边的人,这才低了头,恭恭敬敬站好。

这一次,秦悦笑出了声来,“好你的尸体已经火化成灰了吧。”

“切,得了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也是郁青青最痛苦的问题,如果火化了,问题可就很大了,苦恼了一阵,却依然道:“那我也要回去,虽然不一定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可至少回去才有希望,在这儿留着做什么?”

外面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夹杂着,似乎还有人玩杂耍的声音。

静默了一下,她语气有些怅惘,接着道:“后来女乃女乃看到我的戒指,本来让我去换的,说古玉不能乱戴,若是好还好,就怕有什么不好的,可我又不信这个,骗女乃女乃说马上就去换,结果天天拿着看,后来……果然就出事了,现在想起来,当初也许还真不该戴那戒指。”

郁青青叹了口气:“你师傅作的孽肯定多了去了,不过那和你没关系,你记得别受他影响被他荼毒就好了。”

郁青青立刻往里走几步,还没走过,琅轩又垂下头去。

“此地乐个鬼!我们那儿的日子比这儿好一百倍!而且我爸妈还在未来呢,我女乃女乃还在未来呢,还有我男朋……不对,丈夫,现在是丈夫了,我丈夫还在未来等我呢!”

琅轩连忙低头道:“是。”对于这个摄政王,他是见一次得罪一次,现在面对他,难免忐忑,心里想着,他该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又一想,不对,秋后算账不应该拉着师叔一起的,师叔可没得罪过他。

琅轩侧头往路上的马车一看,竟真的看到帘子撩起的马车后露出的半张脸,脸一白,连忙后退两步道:“好,我去给师叔说还不行吗,师叔要是同意,我们再派人上王府告诉你。”

不及多想,只能老实回道:“王妃问玉清观主要都会什么,小道回答风水命理天文星象,她问谁最懂星象,小道说是玄明子师叔,王妃便说要见玄明子师叔,小道说先问一问玄明子师叔,再去王府通报。”

郁青青没管他,因为他占了自己的位置而不与他计较地跑到他原本的位置坐了下来,想着回去的事终于又有了那么一丝希望,心里一高兴,也学他一样半躺了下来。

秦悦依然保持最初的姿势倚坐着,淡淡问:“那人有那么好么?”

郁青青侧头看向他,有些莫名其妙:“我觉得我刚才那段话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玉肯定不吉利!”

秦悦缓缓道:“你不觉得,该向本王解释点什么吗?”

订亲多年,情投意合多年,可在出事后,姚舜华毫不犹豫嫁给坐上皇位的人,他也毫无念想地远离京城,那个时候,心里想的全是母亲,全是受屈辱的年少意气,竟半点也没有她。

一声叫唤,正往里面走的琅轩回过头来,看见她急忙转过头去,停了停,却又回过头来看向她。

“叫进来。”

秦悦又看向玄明子:“不管你是否懂星象命理,你都须与王妃见一面,她会问你有关过去,未来时空,以及灵魂从未来去到过去,再如何回去的问题,你必须说深知这其中原因,道理,但要告诉她,她的愿望不可能实现,无论找谁也不行,至于如何说,便是你的事了,不知你的嘴上功夫如何,不过据本王所知,你那才死去的师兄却是深谙此道,希望你不要比他差。”

“那你不是太悲惨,才被一人克死,又要被一人克死。”秦悦笑。

没等车停稳,她就跳下马车,往玉清观而去,小蓁瞧了瞧车中看不见的秦悦,立刻跟上。

“切!吹吧!”郁青青不屑地转过脸去。

“什么?”郁青青也翘起腿来,晃了几下才想起来这动作不好,听说危害挺大,立刻又放下,却是不舒服,想了想,还是翘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玉清观真正的道人她还是要见一见的,这个琅轩,小屁孩而已,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到这儿,她便问道:“你们玉清观在天象这方面最厉害的师叔师伯是谁?”

也许在虞侧妃心里,自己与曲姬,与千媚那些女人是不同的,所以她只把竞争对手放在了自己这个王妃身上,从某一方面讲,她也许把自己当成了秦悦真正的正室,可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与那些女人都没什么两样,而且所有女人在秦悦心里都不过是个陪他快活一下的女人而已……如同妓|女,连传宗接代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一边在和你温存,一边还让你的身体一点一点向终身不孕靠近,这样的绝望与伤害,真的让人承受不了。

她看了看秦悦,发现他一言不发,便得意着继续炫耀道:“我们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开心快乐的,那爱情,可不是你这种大色鬼能体会的,你不过是在感情的数量上有优势,质量上连我经历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琅轩奇怪地看了她两眼,“算命会,不过改命……我也不知道会不会。”

随从回答:“一早就到了,让他们在隔壁候着。”

“嗯。”郁青青脸上仍是惆怅的模样。

“天象?”郁青青突然得到了些希望,记得当初看那个穿越的电视,最后就是天上八颗星还是九颗星连成一条线,主角回去了,那这个会看星象的道士是不是也能说出什么时候天现异象,时空可能出现通道呢?再读读小说阅读网

在郁青青觉得他肯定无心听这些时,他的声音突然传来:“所以,你是在成亲当天出的事,过来的?”

很快,秦悦就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叹了口气之后,郁青青突然想到了《甄嬛传》里的两个人,一个沈眉庄,一个甄嬛,两个人都对自己赖以生存的皇帝死心,一个绝望失意,一个最后逆袭整垮了所有人,这虞侧妃是前者还是后者?她要是突然变身成BOSS逆袭,自己这小命不是玩完了?来高我这。

秦悦脸的笑意顿时消失,一动不动看着她。zVXC。

秦悦忽而一笑:“正是开心快乐,才不一定是深爱,没听过那句话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不定在你死后一下葬,他就又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秦悦很悠闲地摇头:“你现在是王妃,从本王手里拿烟花放了来怀念别的男人,真当本王是王八么?”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求完了佛祖求太上老君,求完观音求耶稣,再求了一把上帝,这才强迫自己闭了眼睡觉。

“昨日,本王的王妃在玉清观门口和你说了什么?”

“那通灵呢?”郁青青立刻问,总要会点和灵魂什么的有关的吧,算命,在她眼里实在简单,连她都会说公子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此乃大富大贵之相!

琅轩沉默了一下,小声道:“前两天师傅下葬后有人来掘墓,将师傅的骨灰撒出,还在坟上洒污秽之物,师叔们知道后去报了案,那人被官府抓到,他说……师傅曾以驱邪为由进他家中玷污了他女儿,他因为怕坏女儿名声而不敢声张,现在才……忍不住恨意……”

马车的车轮在铺了石板的路上滚动着,发出“骨碌”声,声声那么清晰。

不妙不妙,如此实在不妙,哪天还是要去窥探一下虞侧妃的状态,以免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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