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得了冠的美人才坐的肩舆!”那童子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玉姬的还请让开,且让苏姑娘上轿!”
玉姬的双脚缓缓的挪了开,像是双脚很沉重,需要用很大的力气般,她扭头望着欢歌,突然就展颜一笑,那笑容诡异无比!
欢歌亦是不明所以,身后的婢子明扶暗拉着她上了肩舆,待肩舆要起的时候,她忙探出身子问,“小哥,可是没弄错?”
齐子然也发觉了那胳膊的异样,忙放开慌乱转头去扶欢歌,“怎么样怎么样?”
两个童子便上前,要将齐子然架下去。
两个婢子以为欢歌要睡觉,其中一个便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想替欢歌换了衣物,然而刚走两步,那紧闭双眼的美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吓得她一个激灵,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也不等欢歌说话,她自己一边跪着退了回去,一边说道,“奴马上就出去,马上就出去!”
“等什么?都死人了还等什么……”齐子然脸色煞白煞白的,见公孙大公子满头满脸的血,以为是他砸破了人家脑壳的缘故,生平第一次杀人的他若是因为环境问题,只怕老早就两腿发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阿三,竟然是个女子!
刚刚便是齐子然用凳子砸晕了公孙大公子。
脸颊像是染了一层胭脂般的欢歌点点头。
一个童子小步走到了城主的身侧,低声在城主耳边说的几句话,欢歌隐隐听到,是得了第二的玉姬在半道上从肩舆上掉在了地上,伤了腰,所以没法在大家面前露脸!
像是被欢歌的的眼神惊到,城主的手收了回,对欢歌做着请的手势。
“原来是公孙家的大公子!”欢歌一脸戏谑的望着眼前的人,“听闻公孙家的大公子沙场征战保家卫国,与士兵一起风雨同在,一年难得回一次俞京,这种爱国精神恁地让人佩服,怎么大公子没有去边关打仗,却来了这醉生梦死的廊城!”
欢歌丝丝抽着冷气,只觉得那断了的臂膀更加的疼,“那我踩你的肩膀上去……”话说一半,想起自己脚腕上的铁链牵制着,根本就无法跨大步,更别提踏上齐子然的肩膀去爬上墙头。
欢歌拿起那一沓纸张,她注意到手刚一碰上那沓纸,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在了她的身上,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埋着头翻阅着廊城的这些青年才俊的资料。
“不愿!”两个字,干脆利索,没有半点情愫在里面,声音虽然低,众人却听得清晰,于是全都一脸同情的望向齐子然。
“那是我戳瞎了他的一只眼,你只是把他打晕了!”欢歌无语望天……
“姑娘,奴扶您去沐浴!”两个婢子将欢歌送进房,不等欢歌有所反应便直接架着欢歌朝浴房走去。
“别说这事了行不,速速的踩我的肩膀爬上去!”
比气力欢歌自是不行,所以第一镖发出,手指微缩从袖中又抽出两镖射向公孙大公子。
“回大人,苏姑娘睡了,只是,只是苏姑娘不让人近身,所以无法为她沐浴更衣!”门口的其中一个婢子战战兢兢回答。
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眼前的人欢歌可是有印象,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可好歹她并不健忘。
“上天的旨意,怎么会弄错!”童子回头朝欢歌笑的灿烂,不过那笑却未进眼底,“恭喜苏姑娘!”
“滚,滚出去,没有听到吗?”欢歌见二人没有半点要出去的意思,伸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拂在地上,“再不出去,我死给你们看,你们滚啊!”
竟还被欢歌猜中了,汗颜!
欢歌的报名帖子的确是齐子然递交的,刚刚欢歌走过美人廊的时候还是齐子然告诉的大家欢歌的姓名,但前些日子齐子然还宣布要迎娶美人坊中的玉姬呢!
“阿三,快用轻功将我们带过去!”齐子然惊喜叫道。
欢歌眸光懵懂的望着众人,像是醉的不轻,不过此刻的她却将手心里的东西捏了又捏。
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都这么强烈的杀意!
欢歌这话说的巧妙,她突然觉得,其实不杀眼前的人比杀了的效果更好,她刚刚这一番话,绝对会给公孙家与司徒旭中间插上一根刺,。
“阿圆,你怎么了?”一旁的齐子然忙上前去扶欢歌的胳膊。
“不会,阿三很厉害!”齐子然肯定道。
“今年这塔塔会,终于没有白费力气!”伴着这一声音,一只手模上了欢歌的脸颊,“这么完美的女人,世间哪里能有第二个,果然是天道佑我啊!”
不过还没有碰到欢歌的胳膊,欢歌身子一歪,胳膊碰到桌子上,将桌上的酒壶打翻了去,她脸颊红扑扑的,凤眼有些迷惑的望着周围,像是喝醉了般,有两婢子先齐子然上前将欢歌扶了住。
一声闷响,刚刚还面目狰狞的公孙大公子竟然像是软绵绵的倒向了身后地面。
被两婢子扶着的欢歌经过齐子然身旁的时候,齐子然不顾众人在场,拉住了欢歌的手,“阿圆,你真的不愿意再嫁我了吗?你曾答应要嫁我的呀?”
“苏姑娘可是不适?”一旁的城主见欢歌单手扶额,对众人的表白明显没有多少兴致。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见半个人影,齐子然领着欢歌到一处矮墙前停下了脚步。
城主指头敲着桌面,瞟了一眼一侧的齐子然回答欢歌,“齐家三郎已有婚约!”
可怜见的,襄阳有心,神女无梦啊,不过大多数人同情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少了个齐子然,就等于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欢歌本是要插/他的咽喉,奈何那人及时低头想要躲开欢歌的袭击,欢歌便顺手而上将木镖插进了那人的眼睛。
这声音竟然不是城主的声音!
不过这块铁板与自己渊缘太深,欢歌不仅没有半点胆怯,却反而更多的是兴奋,公孙家的人,她总是要好好的回报一番。
欢歌闷哼一声被拉得从床上扑倒在地上的公孙大公子身上,齐子然拉着她的那胳膊正是断了的那只。
这声音恁地高亮,不仅是赏景阁,连下面荼蘼花树里坐着的众人也全都听的真切。
“是,大人!”
“走!”见齐子然兀自呆愣,欢歌拉着齐子然叫道,“快点!”
公孙大公子此举并不是要欢歌的命,而是欲制服欢歌,胆敢来刺杀他,甚至将他的眼睛戳伤,他要的是让欢歌生不如死,还要揪出欢歌背后的指使者,所以见欢歌迎向他的短刀,他的手腕下意识的就微微一闪,躲开欢歌的要命之处。
“不行,我太重,怕把你压坏!”齐子然坚决摇头,“我不会踩你!”
“不善饮酒,城主勿怪!”欢歌掏出手绢抿了抿唇上残留的酒液,抬眸朝城主歉然一笑。
这廊城多的是世家贵族,然而真正掌控廊城的却是这位城主,没有一点强硬的后台,就不会多年在城主之位上不曾被替换下去。据说这位城主和俞京城里的某位大人物关系匪浅,不过究竟是什么关系,却从不曾有人知道。
一笑倾众生!
带两个婢子关门出去,欢歌这才缓缓坐起身,打量着屋子,城主给她安排的这寝房极其华美,比她那长公主的寝室豪华多了,屋子里只有一扇门,竟然没有窗户,想必那两婢子定然是一步不离的守着门口。
印度阿三?莫不成还是个印度人!
欢歌宽袖遮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随意般替齐子然回答,“怕是沙子进了眼吧!”
笑声突然一凝,欢歌手中的镖射向公孙大公子的咽喉,而公孙大公子则低头躲镖之余拔了短刀朝欢歌扑来。
却是一支镖刺入了公孙大公子肩胛处,另一支则扫着他的脸颊而过,这两支镖竟然没有挡住他的脚步,两镖刺入他身体的瞬间,他的身形如豹般跃在了欢歌的眼前,手中短刀同时刺向欢歌的胸口。
“青九!”欢歌四望,“你在不在这里,出来!”
阿三?
砰!
“不会武功,竟然敢来刺杀本将军!”这一捏,就探出了欢歌没有半点内力,公孙大公子冷哼一声,短刀深深刺入欢歌的胸部,深怕欢歌自尽,他的另一只手捏向欢歌的下巴。zVXC。
“不敢与皇太妃相提,城主这是要折杀我呢!”
“狗/屁!”
“男子汉大丈夫的啰嗦个屁,这点事都做不到你还想做什么?”若不是那手扶着自己那只断了的胳膊,欢歌真的很想上前揪一把齐子然的耳朵来使劲的吼几声。
齐子然给她这小药丸做什么?莫不是以为她醉了给她的解酒丸?
欢歌拿起酒杯,瞥眼扫见齐子然正对着自己不断的眨眼,他手里的酒杯像是拿不稳般在不停的晃悠,见欢歌的目光扫向他,他的眼睛眨的更厉害。
“不行!”齐子然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欢歌这样的美人儿,别说踩欢歌的肩膀,就是动欢歌一根手指头齐子然都下不了手,“我怎么能踩女人的肩膀,不踩不踩!”
“姑娘,姑娘!”两个婢子忙跪在地上捡着那打碎在地上的茶杯道,哀求着道,“姑娘小心些,可不要踩着地上的碎瓷,伤了姑娘可教奴婢们怎么活!”
“姑娘,您的衣服脏了,奴带您去沐浴换衣!”两个婢子没想到欢歌这时候还能清醒,因着欢歌说话的戾气,她们一时胆怯的松了手。
城主指着他与欢歌中间桌子上放的一沓子纸张对欢歌说道,“这是一些在场青年才俊的资料,苏姑娘可以瞧一瞧!”
“阿三,阿三!”他双手圈在嘴边,对着矮墙那边低声的喊着。
“那人是谁?你为何没有中合欢?莫不是那老匹夫三面两刀?”到这个时候公孙大公子还不忘思索来龙去脉。
这男人锦衣华服,面容俊朗,三言两语引的众人称赞之后立马将目光移向欢歌道,“在下程家四公子,单名一个蔚,刚刚在美人廊远远一眼就被苏姑娘的气质风华所倾倒,在下家无妻妾,愿迎娶苏姑娘为妻,结百年之好!”
见欢歌脚步踉跄,目光明显没有任何的焦距,一定是那酒的缘故,城主要她们好好照顾眼前这位,她们可半点都招惹不起,两个婢子慌忙求告道,“姑娘,姑娘我们马上就滚,等将这些碎片捡完就滚,姑娘不要生气,姑娘不要动!”一边说,一边掏了手绢揽着地上的那些碎瓷。
“靠谱吗,怎么还没来?会不会被人干掉了?”欢歌不时朝身后望着,真怀疑齐子然对公孙大公子那一击有没有劲道。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脚步声稳稳的,一听此人必是孔武有力之人。
“苏姑娘尝一下,这是用荼蘼花特制的酒!”对于欢歌的态度城主并没有半点不悦,他指了指递给欢歌的酒杯,示意欢歌尝尝。
而后又贴在墙上喊了几声,转头犹豫问欢歌,“阿三会有事吗?她那么厉害,应该不会被人干掉吧!”
“公孙大公子,果真是个聪明人!”欢歌格格轻笑,公孙大公子刚刚那一声惨叫并没有引来人,想来这屋子的周围都没有人在守卫,若是她能在眼前人的手下走出或许就能离开这地方。
“嗯,滚出去罢,莫要惹了我!”浓重的鼻音说的很是含糊,抬眼见一旁有床,欢歌一摇三晃的走了几步扑倒在床上。
就在那手触到欢歌的胸上时,沉睡的欢歌突然睁眼,袖中的木镖在同一时间射向坐在床边的那人。
城主拱手对大家说道,“既然苏姑娘身感不适,不若婚嫁之事改日再议,且让苏姑娘下去休息,我们继续!来人啊,还不请柳姐把美人坊里的美姬们唤上来,一年一度的塔塔会,柳姐可不能把美人们再藏着掖着了!”
欢歌默,“那你就踩我的肩膀爬上去拉我,别啰嗦了快点,若是被那人看到你,别说你自己,你的家族只怕都会不保!”
欢歌亦笑笑,抬眼望向亭柱下站着的玉姬,绣了荼蘼花的手绢落在地上犹不自知,双眼望着欢歌,一眨不眨的,像是要用目光在欢歌的身上戳出几个窟窿眼来。
欢歌闻之点点头,瞧那面上表情,似是难受的连话也说不出。
那玩意对男人有多重要啊,啊,肿么就不给死者一点尊严。
欢歌打量了一会,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种情况下睡是绝对睡不着的,侧耳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众人哗的一声,没想到这人明为打击齐子然,实际是借机来向欢歌推销他自己,于是宴中大多公子哥儿们也都不甘落后的起身朝欢歌做着自我介绍。
红颜祸水,原来是这样祸的……
一击得手,欢歌忙从床上起身,手中染血的木镖做着射出的姿态,她瞪着眼前的人,突然就噫的轻笑出声。
许是欢歌眼中凶恶之气太甚,齐子然后退一步远离欢歌,手下意识的想去挡胯下部位,不过到了半空想起欢歌手中已没有了短刀,于是讪讪收回,“阿三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再等一下。”
视线冷冷的瞟了一眼那双筋骨凸起的大手,杀意自欢歌心中缓缓升腾…
“快,快走!”似乎没有干过这种事情,齐子然的手都在颤抖,拉着欢歌的手就要朝前跑。
他的后面是双手拿着一个凳子的齐子然。
荼蘼花拍卖完便又是一轮歌舞。
一面之缘,欢歌没有觉得齐子然会好心到这地步,所以在确定那药丸捏破里面也没有什么纸条之后,便在被扶下肩舆不经意的时候五指松着将那药丸从指缝里掉出。
众人虽然不喜齐子然独食,不过这声音实在太过悲怆,就像是万念俱灰了般,大家便将视线移到欢歌的身上等待着欢歌的回答。
众人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全都等着当事人的欢歌回应。
见欢歌的眼中雾气迷蒙,一脸迷茫而疲乏的模样,齐子然突然站起,走到欢歌面前大声说道,“阿圆,先前你说若是得了美人冠便要嫁与我,如今你已如愿,可还愿意嫁我?”
城主的目光就像是粘糊糊的淤泥贴在欢歌的身上,尤其那扶着欢歌的手,外人看的那手只是扶着欢歌,欢歌自己却能感觉到,那手一点都不安分!
不过这也不妨碍宴会前进的脚步,舞姬们退出之后,从欢歌身上拈取的荼蘼花成竞相哄夺的稀罕物!
城主眯着眼,满含笑容的望着齐子然,“齐三公子真是幸福,刚刚你家中的人还嘱咐老夫看着点你,免得你酒醉胡言,可瞧瞧,真是醉的不轻了,来人啊,还不带齐三公子下去喝点醒酒汤!”
“有什么动静?”
“我把他脑壳都打碎了,那血……”
齐子然默默的将目光从掉落在地的那截玩意上收回,喉咙哑哑的竟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心底的冷意一股一股的往出蹿,若是他能说话,他此刻一定会对欢歌说三字:你好狠……
齐子然再次打了一个颤,下意识的就扒拉开欢歌的手,率先跑在了前面!
到手的东西转而被人夺去,是谁也不会甘心,欢歌收回视线,这玉姬美则美,心却不善!
这是暗示欢歌找几个合心的当夫婿吧。咳,不知道大秦承不承认长公主选的五个驸马呢……
“放开,痛!”欢歌低叫。
他很想说你为啥子把人家那玩意咔嚓了呢,这简直就是让那人不得超生吗,不过说出的话却是,“我刚刚杀人了!”
欢歌等的正是公孙大公子这一躲,她另一只手中的木镖在这时刺向公孙大公子的肚月复。
齐子然机械性举手,指了一个方向,转眼看到欢歌这张脸,心底又激灵灵的打了一个颤。
“贱/婢!”公孙大公子征战多年,眼前视线虽然有些模糊,他却能根据欢歌的胳膊动作判断出欢歌的目的,那只捂着眼睛的手抓向欢歌的肩膀,木镖刚刺入他的柔体,欢歌的胳膊嘎嘣一声,却是被公孙大公子捏断了!
光听着这些人报出的价格,欢歌就蠢蠢欲动的很想问一下城主这些荼蘼花拍卖的钱是她的吗?
盖在欢歌身上的被子被掀了开,那人坐在床上,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欢歌,大手随着目光自欢歌的脸上慢慢往下移着,口中啧啧之声在这沉静的屋子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住,眼神惊恐的望着欢歌。
不得不说,欢歌虽然面上一片风轻云淡,可手心里却是捏着一把冷汗,被人刺穿了眼睛也只是惊叫了一声,没有疼的满地打滚,光这种定力就让欢歌不敢有半分轻看,且眼前的人又是自小习武,欢歌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真是有点撞到了铁板。
声音圆润,尾音处又带着一丝丝挑动人心的靡哑,以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真真是让闻者心痒难耐!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说道,“齐家三郎可不能这样说,这廊城谁人不知齐家三郎家中有一未婚妻,且又与美人坊的玉姬私定终身,怎么这一会功夫,齐家三郎就攀上了苏姑娘?”
又或者,是猜中她喝的那酒添了料,给她解料的药丸?
那是刚刚齐子然抓她手的时候放在她手心里的东西,虽然没有看,不过欢歌根据形状硬/度猜测应该就是一粒小药丸。
“啊!”那人一声惊叫,捂着左眼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捂住眼的手指缝里鲜血直流,却是欢歌将木镖插进了他的左眼。
“城主这话严重了,齐某的酒杯里的酒慢慢的都还不曾沾唇呢,又怎么会喝醉,城主又不是不知,阿圆的帖子还是我给城主递上来的呢,我与阿圆两情相悦,只是不知如今阿圆得了那美人冠可还把以前的海誓山盟放在心上?”
塔塔会一直是每年廊城狂欢的日子,赏景阁下面的人群倒是与往年一般,闹哄哄的都在期待着得冠的美人出现,可赏景阁上面除了丝竹声就连觥筹相错的声音都没有,更何论人们的说话声。这气氛与往年的大不寻常。
“那人?”齐子然诧异,“什么人那么厉害,就连城主也奈何不了我齐氏一族的!”
“听闻苏姑娘来自宁城,宁城出了一个天下第一美女皇贵妃,咱们这平民百姓无缘得见,本以为是今生的遗憾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姑娘这般的姿容!想来那天下第一美的皇贵妃与姑娘也是不差上下吧!”城主扶着欢歌坐上台子。
两个婢子开门进来了几次,都是远远的瞧着欢歌像是在睡觉般,虽然很想执行城主的吩咐替欢歌沐浴一番,可一想到欢歌的望向她们是那种无形的戾气,便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矮墙墙头有个黑色身影出现,“青九是那个戴斗笠的家伙么,他就在那边站着呢!”
“无妨,下去吧!”
却见欢歌用公孙大公子刺她的那把刀将公孙大公子的裤子挑了开,眼睛不眨的利索一刀落下,将公孙大公子的那玩意切除……
见欢歌将那酒饮的干净,城主也不理会一旁的齐子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苏姑娘真是爽快,老夫还没有敬苏姑娘呢,苏姑娘便独自将酒喝了干净!”
“嗯!”齐子然点头,他自是没有觉察到欢歌语气里的轻视之意,“阿三将我抱过来的!”
倒也不是哄夺,而是竞价争夺!每一瓣荼蘼花单独放在了精致的红色盒子里,盒子里有特制的熏香,盒子又是由特殊的木料制成,所以那花瓣便可以一直鲜艳的保存着。
“不用!”见了这位城主之后欢歌总有一种感觉,这廊城里一年一度的美人冠,虽然人人企慕不及,可或许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般风光。
见欢歌面上并没有多少情绪,城主到了一杯酒递给欢歌,身子俯近欢歌又道,“姑娘可有中意人选,若没有,老夫给姑娘介绍几个可好!”
“不行!”齐子然的语气更加坚决,“你是女子,不能爬墙,何况你的胳膊断了,胸口也有伤!”
载歌载舞的美人们因堵了身边那些人的视线,被那些人挥赶的停了下,全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来来去去过了一遍,竟然没有齐子然的名字,欢歌抬头疑惑问城主道,“没有齐子然?”
“没事!”欢歌起身,她扑的方位很不对,正是公孙大公子的两裆间,想到那日在公孙府的耻/辱,她躲开齐子然要来拉她的手,“等一等!”
噗!
齐子然的身体沉沉的,欢歌拉着他有种不进反退的感觉,听了齐子然这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柔弱声音,欢歌哭笑不得的道,“那人死不了,不过要是被他抓住,估计死的就是我们,你还不快点!”
“你这贱/人,是谁派你来刺杀本将军?”公孙大公子并没有认出欢歌就是让自己的妹妹跌了一个跟头的长公主,大脑嗡嗡嗡的抽痛,另一只眼睛将周围一切看的模糊,脚步微微移动,好给自己一个能顺利抽出靴中短剑的姿势。
躲闪已是来不及,欢歌的身子不躲反而迎上前去。
“哈,你以为是谁来我来刺杀你,这大秦除了那人还能有谁?不过就算你知道又有何用,以为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劝你最好别动,否则别怪我把你这独眼龙变成两眼瞎!”
欢歌内牛满面,“要不你踩着我肩膀上去再拉我?”
“放开!”一直都迷迷糊糊任着两婢子扶着她走的欢歌突然大长凤眸,厉声喝,“你们是谁?也敢碰我!”
见欢歌一副奄奄的模样,城主关切问道,“苏姑娘可是累了?”
“不要说脏话,太不符合你的形象!”齐子然呐呐道。
下了高台,欢歌被扶上了肩舆,抬着她的肩舆在赏景阁下面的长廊里又转悠了一圈,使得那些油走在长廊以及荼蘼花树下的人们全都有些疯狂的追着欢歌的肩舆呐喊呼唤!
“从哪里可以出去?”走出屋子,欢歌低声问齐子然。
连死人都不放过,死都不给人家一个全尸啊!
欢歌终于知道柳姐她们嘴里所说的要钱有钱是什么意思了,光她身上拈下的这些荼蘼花瓣就被这些人哄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
城主挥了挥手,示意那童子下去,待城主在其位置上坐好,寂寂的夜里丝竹声由低到高的飘来,伴着这声音十多个穿着粉色裙纱的女子长袖飞舞的由通道里翩然而出,如美丽的蝴蝶般穿梭在众人中间。
“齐三公子可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在眨眼睛?”城主出声,大家的视线便因着城主的话全都投向了齐子然。
看起来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怎么会这般的心狠手辣!脚然展像。
肩舆将欢歌抬上了赏景阁,那位城主亲自扶着欢歌下了肩舆,欢歌左右一扫,已经将赏景阁的构造瞧了个大概,赏景阁是个露天的二层圆形亭台,这亭台还真是大,容纳个一百多人没有一点问题,欢歌下轿的地方又是个稍高出一米的个台子,上面有两个座位,一个是城主的,欢歌猜测另一个是得了美人冠的女子坐的位置,亭台上的众男子都是围着这个小高台摆了桌几,欢歌一眼便瞧到齐子然就在城主所坐位置的下侧。
廊城的城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很例外的穿着一袭红色的袍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个考场一直失利的书生!
欢歌趁着两人松手的空档摇摇晃晃的从两人的挟制中退步,倚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两婢子见欢歌脚步不稳似欲跌倒,刚要上前来扶,欢歌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两人,“滚,滚出去!”
欢歌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此时此刻她更关心这么矮的墙,齐子然竟然翻不过去?难不成还是被人扔过来的!“你翻不过去这墙?”
欢歌仰头,见那女子一身利索的黑袍披在身上,身形修长,她站立在墙上犹如平地般自若,风吹着她宽大的袍子猎猎作响,欢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声带笑意,没有半丝紧张严肃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