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愿闻其详。”
正在一旁喝茶润一下嗓子的崔刺史闻言眼前一亮,马上把茶杯放下,一脸惊讶地看着刘远。
自己的荣华富贵就系在这官位之上,如果可以避过一劫,那是最好不过,崔刺史并不是没想过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个青楼女子买下来,然后转赠给长孙胜文,cāo作得当,不仅不会有
损自己的名声,勉强也算是一段佳话,可是那个杜三娘的运气实在太好,碰上一个对她极好的老鸨,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别人花多高的钱都不舍得让她接客,得了重病杜三娘又像亲生女儿一样侍候左右,老鸨死前,又把卖身契交还到小娘手里。
可以说,除非她自己要卖,否则谁也卖不了她。
现在听到刘远有个好点子,崔刺史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虽说他表面看起来还是很镇定,不过他的内心己经非常激动、澎湃~~
刘远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说:“大人,那个长孙胜文最大的靠山,就是赵国公长孙无忌,长孙大人,对吧?”
“这个没错,据说此子颇得长孙大人欢心。”
“大人,我想问一件事,你和那个长孙胜文认识吗?”
崔刺史摇了摇头说:“他是豪门的贵家子,哪里和我们这种小角有交集呢,我不过是远远见过他几面而己。”
刘远哈哈一笑:“那就好办了。”
“好办?”
“对”刘远正sè地道:“刺史大人,有人冒充国公的侄子,顶着国公大人的名头招摇撞骗,欺压良民,请刺史大人派人把他捉拿归案。”
“可是~~~”
刘远打断他道:“我大唐上下,谁不知长孙大人贤能,他是皇上的好帮手、臣民之楷模、国家之柱梁,以国公的贤良,肯定是教导有方,子侄谦虚有礼、奉公守法,这个骗子,饱读圣贤之书,却行苟且之事,还敢打着国公的名号招摇撞骗,实在可恶,刺史大人,我建议,把这个人捉住,审理画押,然后交由国公长孙大人处理,我想,长孙大人一定会感激大人的。”
崔刺史听完,先是一楞,不过马上就明白了刘远的“险恶用心”,摆明就是让他背后指使的人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此招实在太妙了,到时长孙无忌就是生气,不过顾及面子,只能让这事不了了之,他总不能说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自己家子侄吧。
崔刺史稍稍一犹豫,最后咬咬牙,狠心大声喝道:“来人,给我传赵捕头!”
本来还顾着以后会得罪不少人,不过一想到现在都火烧眼眉,官位不保,只能见步行步,到时姿势放低一点,再孝敬一点财物什么的,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一咬牙,决定就按刘远说的办。
到时用点手段,把白的弄成黑的,只要弄得漂亮,谁也无话可说。
听到崔刺史直接叫捕头了,刘远心里一松:总算达到目的了。
与始同时,扬州一间驿站外,路过的行人还有商旅都远远避开,很简单,几个驿站打扮的人被人绑在驿站外面的栓马桩上,不停在挣扎、求饶,有二个手执马鞭的健仆不停抽打着他们,
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
“找死,我家少爷的吩咐,你们竟敢不听。”
“听个曲怎么啦?还敢拦着,也不称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真是不知个死字怎么写。”
一个驿长打扮的人求饶道:“二位爷,那是郑卫之乐,皇上有旨,驿站内不能演奏,违者严惩,小的~~小的吃罪不起啊。”
“啊,现在还嘴硬,我让你还嘴硬~~”一个敞开衣裳,露出浓密胸毛的恶仆不由分说,一鞭抽来,“啪”的一声,随着驿长一声惨叫,他原来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多了一条鞭痕。
“痛~~这位爷,别~~别打了~~”
“啪~~啪~~”
外面教训得热闹,而驿站内,鼓瑟吹笙,琴笛相鸣,其音靡靡,其乐轻挑,其意颓废,让人平生一种纸迷金醉之感,正是在弹奏号称亡国之音的郑卫之乐。
虽说往常也有人偷偷弹奏郑卫之乐,不过那都是跑到偏僻的庄园偷偷地欣赏,只要不要外人所知就是了,有钱有势的人家,谁没蓄养几个几个乐师舞者,让她们学习一下就行,但有人却
在官道之旁、驿站之内公然弹奏郑卫之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正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胜文。
从瘦西湖得胜而归后,嫌有人进进出出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先把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驱逐出去,然后让强行拉来的青楼女子弹奏自己最喜欢的郑卫之乐,刚刚开始,那驿长带人又作揖又是鞠躬,说什么驿站之内不允许弹奏郑卫之乐,长孙胜文一气之下,就让手下那几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全部绑在外面,这才清静了。
从瘦西湖回来,除了带了一票乐师,还带回了几个当红的头牌,清倌人,最令人惊奇的,还有一个艳绝苏淮的杜三娘,在驿站的大厅内,几个长孙胜文的狗肉朋友、心月复己经抱着几个头牌美女,一边饮酒作乐,一边随意玩弄着怀中的美女,有人在抱着美女人在亲吻,有人把手伸到jì女的衣裳里上下乱模,有的按住不配合的清倌人大占着便宜,有xìng急的,己经在角落里滚成一团……偌大的一间驿站,娇笑声不断、chūnsè无边,俨然变成了寻欢作乐的青楼jì院一般。
在大厅的zhōngyāng,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坐在一张小巧珠胡床之上,被两个健壮的女仆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出现又惊恐、又是期待的神sè,紧张地盯着前面。
这个女子正是被长孙无忌强行掳来的杜三娘。
按长孙胜文那xìng格,看到这么美艳的女子一早就“提枪上马”了,可是,他一反常态,手里拿着一支长箭,双眼目视前方,稍一瞄准,用手轻轻一扔,“嗖”的一声,把手中的长箭扔出,那支长箭在空中划过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铛”的一声,一下子就插入大约十步之遥一个酒壶之中,在那酒壶之内,己经歪歪斜斜的有几支箭插花在哪里了。
玩的,赫然是现在士族上流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投壶。
chūn秋战国时期,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就是请客人shè箭。那时,成年男子不会shè箭被视为耻辱,主人请客人shè箭,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后来,有的客人确实不会shè箭,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shè箭,成为宴饮时的一种游戏。
投壶时,就是把一个壶放在一定的距离,十步、二十步等,没有准则,众人商议好就行了,把手中的长箭投进去,规则也很简单,有先投中为羸,也有一定数量内,投中多的为羸。
“哈哈哈,秦兄,你十中其二,而我十中其七,五十两一支,这次你输我二百五十两银子。”说话的正是人见人怕的祸害,长孙胜文。
他回来的,没有第一时间享用美女,一来有人介绍了一个叫姓秦的人和他玩投壶,彩头挺大,一箭为高达五十两银子,这让他非常兴奋;二来他在瘦西湖时,己经和一个名为金灵的花魁来个chūn风一渡,元气还没有回复,面对杜三娘这种绝sè美女,他想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玩弄,这样会更尽兴一点。
于是,他就和眼前这个自己送上门“冤大头”先玩投壶的游戏,好好赚上一笔也好。
长孙胜文这人有点意思,读起四书就头晕,捧起五经就说眼花,但是吃、喝、piáo、赌、斗鸡、击球、投壶等玩意,无一不jīng,这不,和秦朗玩了不到半个时辰,秦朗口袋里的二千多两银子己经跟他跟“姓”了。
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秦朗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讨好地笑着说:“厉害,厉害,长孙兄真是个中高手,不服不行啊,行,二百五十两银子,我愿赌服输。”
可是当秦朗一模自己的钱袋时,脸sè一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