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天那场恶梦般的经历后,咏心从早上醒来就没有再出门。
早上她吃了一些东西后,就坐在房间的地上,对着画板想把这个月的插图尽快画好,可是,她坐了好久,却还只是无意识地勾勾画画出几条乱七八糟的的线条而已,她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作画。
她已经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情,也努力地让自己不开电脑不看电视新闻,可是,那些事情还是一个劲地往脑海里钻。
坐了几个小时了什么也没做好,咏心决定站起来活动一子。这段时间,她的肚子忽然涨了很多,从地上站起来还得扶着旁边的床沿。
咏心刚站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咏心随手从小小的梳妆台拿了个发带绑好头发出去开门。她的头发又长了好多,打算过几天有空的时候去剪短,要不然到时肚子大的时候不好洗头。
“陈阿姨……”来人正是住楼上的陈阿姨,手上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咏心我刚煲好的汤,趁热喝了。”陈阿姨来自熟的端着汤进门放到咏心平时吃饭的小餐桌上。
“陈阿姨,又麻烦你了。”咏心关上门跟进来不好意思道。
“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陈阿姨看到前几天脸色红润的咏心今天却是一脸的苍白无神。
难道是跟早上她看到的报纸上说的事情有关吗?陈阿姨从来没有想到过咏心会是豪门的大少女乃女乃,开始她也以为报纸上说的人只是凑巧与咏心同名同姓而已,可是看到照片的时候她不得不信。
却也更加心疼这个女孩儿了,一个人怀着孩子在外面,还得忍受那些怎么也止不住的风言风语。为了不让她担心,她暂时还是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这个事情了。
“没有,可能是昨晚睡不好。”咏心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
“咏心,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放下啊。为了肚子的孩子,不要想太多。趁热把这汤喝了,喝不完的话留一半放冰箱晚上再喝。我中午要跟你程叔到我儿子家一趟,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放心吧,陈阿姨,我会的。”咏心笑着把陈阿姨送出了门。
回到餐桌边,咏心看着那一大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心里直冒酸气,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陈阿姨都可以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与她生活在一个屋檐十几年的大妈就这么恨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她对她好,但至少,她不想再面对那样的林美珍,昨天那个疯狂地骂着她的林美珍是她非常陌生与害怕的。
一颗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溢出,在她来不及拭去的时候滴到了桌面垫着大汤碗的报纸上。
而那颗晶莹剔透的泪水蕴染的字体却让咏心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昨天发生的事情会被登报?在回神过来后,咏心擅抖着手把碗移开,抽出那张报纸。
在看完那份报道后,她的心一凉到底!
一颗颗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不住颤抖的双手上,她才察觉到自己在流泪,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飞快地袭卷了她。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写她,也不知道如果欧柏源看到了会怎样看她,她整个像是僵住了。
她失去了胃口,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只是静静地呆坐着,像个石膏做成的假人儿,没有情绪、没有想法也没有表情,窗外的阳光悄悄地洒进晕在她的肩头,可她却感觉到无比的寒冷,是因为冬天要到了吗?
直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才打断她的失神。
自从她离开欧家,换了手机号码后,除了陈阿姨及报社的人知道,就连昨天大哥安卓她都没有来得及把号码给他。
那会是谁打过来呢?
咏心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站起来。
当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不是陈阿姨,也不是报社打来时,她只能呆呆地盯着那个号码看,不敢接也不敢挂上。
直到手机铃声停了下来,她才颤抖着手拿过手机,谁知道,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而且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她一时心慌急忙将手机按掉,不敢接听。
怎么会是他?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这是她的新号码,他不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毫无头绪的她,还在想着这个问题,手上的手机却再度响了起来,那铃声吓得她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
不管她按掉多少次,对方却总是一直不停地拨打,不是没想过要把手机关掉了,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想到欧柏源发怒的表情,她没有胆子关机。
当手机再次响起时,死了心的咏心按下通话键,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喂……”
“开门!”电话那边传来欧柏源气极败坏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再度从电话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刚止住泪的眼睛竟然酸酸涩涩地想流泪了。
“我在你公寓的门外,马上开门。”这回不止是欧柏源的声音,还伴随着她家的大门被重重地垂了几下的声响。
“我……我不想见你。你快点走!”咏心拿着电话站起来,像是他的人就站在眼前一般害怕,一边说一边往床边靠。
“安咏心!是你自己来开门,还是让我找人把门给拆了,你自己选!”门外的欧柏源没耐心地大吼威胁着。这个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样把他关在门外。
“你……你不可以这样……”咏心无力地在床上坐了下来,声音也是有气没力地反驳着。这个男人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得住,可是,她不想再做他听话的妻子了,再也不要了。
她不想见他,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见他!她不知道该要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他见面。特别是现在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知道欧家人会怎么看待她。
她只能胆小地做驼鸟。
“那你看我可不可以!”伴随着话音刚落,像是泄愤般又传来重重的一捶,那沉重的声音大有要把她家的门拆了的气势。
咏心咬着唇,望着外面那扇大门,尽管心里怕得要命,但是却不肯地去开门,“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这样的僵持到最后一定会是自己输的,没有办法的咏心只能出口威胁他。是他太过分了,凭什么这样对她?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一扇门的距离?她不能让自己再踏出那一步了。她没有可以再输掉的酬码!
她的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理他,不要再靠近他,这样才不会受伤,不会心痛!
“你敢!”欧柏源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咏心整个人为这一颤。
他凭什么说她不敢?咏心咬着唇盯着许久之后,在他又要出声威胁她之前按下电话。
欧柏源没想到一向胆心的安咏心不但不给他开门,还挂上了电话。最后,还真的敢报警,把左邻右舍也惊动到了。
欧柏源在门外气极败坏的时候,被接到报警电话而赶来的警察不由分说的以妨害公众安宁而带回了警局。
当两个新上任的年轻警员将一脸铁青的欧柏源押回警局后,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他们抓回来的人竟然是亚洲金融界的龙头欧氏金控的总裁欧柏源时,整个警局顿进陷入一阵尴尬,不敢相信这两个新警员带回来的人竟是连他们的头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重点是,人家不过是小夫妻吵吵架,闹闹小口角而已,哪有妨害公众安宁啊?
坐在警局特别腾出来的会客厅里,欧柏源在等律师过来时,口袋里的私人手机一直响不停,看都不看一眼。
欧柏源等来的不仅是律师,还有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欧柏源点上一根烟,看着跟在律师后面的欧震宇、官天丽夫妇。
“柏源,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跟你爸能不来吗?”没有给欧震宇开口的机会,官天丽坐到儿子身边抽掉他手中的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给到警局来?圣源说你找到咏心了,她人呢?”
自从今天的新闻见报后,他们一直联络不上他,在家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他竟然还把自己弄到警局来了。
正好欧震宇把公司律师团的负责人找来准备与报社交涉新闻的事情,自家儿子也打电话让律师到警局来找他。
一听到儿子在警局,他们连今天的新闻也不管了,跟着律师一起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我先去把她带回家再说。傅律师,我们走。”欧柏源现在没有心情跟自己父母解释太多,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柏源,咏心呢?发生什么事了?”欧震宇虽然不想管儿子太多的事情,但是这事事关重大,他怎么样也得关心一下。
“爸,我现在就去找她。你们先回去等我。”欧柏源丢给欧震宇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欧先生,欧太太我先行一步。”傅律师欠了欠身跟在欧柏源身后走出去。
“柏源……”官天丽有些不甘心地叫出声,正想跟出去,却被欧震宇拦了下来。
“行了,我们就回家等消息吧。这事让儿子处理。”看到儿子那些急躁的样子,他们再跟上去只怕他会发脾气。
“可是……”官天丽实在是不想这样回去等得难受。
“咏心都找到了,还怕儿子没有办法吗?我先去公司跟律师团商量一下报社的事情。”欧震宇也走出了会客厅。
欧柏源带着律师往咏心的小公寓赶去,他想着他就在她门口守着,他就不信她不出门,这次他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抓他?
可是,在半路的时候,他接到了在进手术室前的欧圣源的短信,提醒他不要刺激咏心的情绪,这样才想起来,他老婆已经怀孕了,一不小心就要动了胎气。
可是,让他这样的干等下去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他今天一定要把人带回家。
欧柏源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安咏心,两个月后不见胆子竟变得这么大,不只将他挡在门外,更是报警来抓他,真是造反了!
如果她以为打个报警电话,他就会退缩的话,他欧柏源的名字倒过来写。而欧圣源一封短信就想让他罢休的话,他太小看了他这两个月以来的焦急等待了,他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两个小时后,当咏心看着那被强行拆下来的公寓在大门,而欧柏源西装革领且脸色铁青又阴沉地站在门外时,她被他这种霸道又野蛮的行为吓得嘡目结舌,她傻傻地捧着那杯刚冲好的牛女乃,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不是去警局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又出来了?而且真的带人来拆了她家的大门。他怎么可以这样?
“安咏心,给我过来!”欧柏源在看到那个久违了两个多月的身影时,心里掠过一丝激动,但是很快的被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盖过了,特别是看到她已经凸起来的小肚子时,那股火越烧越旺,语气也是阴沉得可以。
听到他的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咏心这才回过神来,欧柏源就在她面前呢!而她不想跟他回去,也不想跟他说话。
在他要走过来之前,咏心下意识地丢下手中的杯子跑进房间,然后在欧柏源过来之前反手把门锁上。
门落锁的声音才停,门外又响起了欧柏源又冷又硬的声音:“出来。”
欧柏源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临时请来的工人,手里还拿着拆门用到钻头等工具。强行拆门入室这种事情他们本来也不敢做的,只是对方可是欧氏金控的总裁,又有律师的担保,保证他们的行为不会背上任何法律责任,再加上拆一个门比他们在外面做半年的工资还高,为什么不做呢?
只是现在,好像不止要拆一个门就能解决问题的啊。这有钱人的生活是不是太无聊了?两夫妻吵架还能闹到这个程度?
咏心听到他的声音,咬着唇,双手离开门板,拉着裙摆的下方看了看身子后面,唔,小小的房间里只有她的一张床还有桌子,沙发,然后就是浴室里……
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声,欧柏源冷着一张脸对身后两个工人命令道:“再拆。”
他就不信了,这间小得像什么一样的房间能有多少扇门给他拆,她能躲到哪里去。
欧柏源直勾勾地望着咏心躲进去的那扇门,还名工人看了看欧柏源的脸色,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方的律师及大门外面围着的几个在交头结耳的家庭主妇,看到律师点头之后,心一横,拿起工具又开始拆第二道门。
咏心在听到墙壁传来微微地震动时,想也不想就直接躲进了浴室里。天啊,欧柏源这个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二道门就成功地被拆了下来,谁知里面并没有欧柏源要找的人,他锐利的双眼扫了一下,指着浴室的门再度命令:“把那道门也拆了。”
他说得轻松,可是两个工人却有些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吃上牢饭。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可是,他们不做也做了,也不差最后一道门了,做吧!
直到房间所有的门都到他们拆完了,两个工人松了一口气,拿了钱后就走人。
不理会外面围观的人,欧柏源直接走进房间,站在浴室的门口,看到咏心正咬着唇紧张地拉着自己的裙角缩在最角落里有些惊慌地望着他。
“你怎么可以拆门?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公寓,她唯一的安身的地方,他这样一闹,让她怎么住下去。
欧柏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向她走去。咏心躲无可躲,把整个身子转过墙壁不看他。欧柏源没有理会她看似有些幼稚的举动,长臂一伸,把她娇小的身子硬是扳过来,在她来不及出声的情况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你……放开我……”直到他一语不发地抱着人往外走时,靠着他的胸膛,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听到那一阵阵沉稳的心跳声咏心才想起来要挣扎。
对于她这小到微不足的抗议,欧柏源根本不放在眼里。
曾经娇小柔弱的小女人,如今因为怀孕整个身子圆润了不少,但是整个纤细的手臂依然没有什么肉,不过,胸前倒是长进了不少,不盈一握的腰也不复存在了。
但她还是他想了两个月,想得夜夜不得安眠的女人。
“欧柏源,你做什么?你快放开我……很多人在看了……”被他抱着出门房间,咏心才发现门外聚焦了好多住在这栋楼的邻居,她们全都用惊讶不已的眼神看着,却不敢上前阻拦。
人家看就让她们看好了,他抱他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又不犯法,谁敢出声?
欧柏源不理会她的挣扎及尖叫声,抱着人就要出公寓大门走。
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中年妇女,她快步走过来,一边骂着欧柏源,手里提着的包包直接就往他身上甩。
“陈阿姨,你怎么回来了?”咏心在欧柏源的怀里抬起脸,看着一脸怒气冲冲的陈阿姨,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好。
冲进来的正在住咏心楼上的陈阿姨,她本来是要在自己儿子家住一个晚上的,但是想到咏心一个人在家,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怕咏心想不开,所以就赶了回来。
没想到她刚到公寓楼下,就听到楼上闹哄哄的,一位邻居跑下来告诉她,有个男人把咏心家的门全部都拆了,现在要把人给掳走。
一听这事的陈阿姨马上冲上楼梯,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就看到一群邻居围在咏心家门口,看到那么多人在这里,陈阿姨一把挥开她们直接就冲进咏心家,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咏心要往外走时,想也不想手里的包就这样挥了过去。
这是法制的社会,这个男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管他是谁,先打了再说。
“快放开咏心,听到没有?”
欧柏源本来就气,看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妇女是谁,还敢用包包打他,才刚想发火却听到咏心喊她陈阿姨,心中这把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就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把他老婆藏了起来,让他找遍了整个新加坡找不到人。
“欧柏源,快点放开我,听到没有……”咏心那两只小胳膊肘儿的力气哪动得了欧柏源半分?她用力地捶他的肩膀,他不痛不痒的,倒是自己的手抡得发红发痛。
欧柏源转过头,冷冷地瞪着与他怒目相向的陈阿姨,霸道地宣布道:“我抱我老婆,你有意见?”
“什么?你就是咏心的老公?”他的话引起了门外一阵骚动,窃窃私语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阿姨脸上很是尴尬,正要再次往欧柏源身上砸下去的包包收了回来。
“没错。我今天来就是带我老婆回家的。”欧柏源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跟他走。陈阿姨,你帮帮我……我不想回去……”咏心怎么也挣不开他,只能向陈阿姨求助。
她不要回到那个家,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她不想再呆了。
“你们不是分居了,准备要离婚吗?”陈阿姨不畏惧地拦在欧柏源面前不让他走人。她想到了今天早上报纸登的那些事情,怕咏心回去后受委屈,既然报上都说他们感情不和了,现在干嘛又来找人?
“我什么时候要分居了?我什么时候要离婚了?”欧柏源听到陈阿姨这一番话冷冷地把脸转过来瞪着怀里的小女人。
咏心咬着唇,负气地把脸转过一边。这个男人不管是非黑白都可以乱说一通。他们没有分居吗?那他丢下她一个人搬到公司住,不闻不问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人家要不要离婚是他的事情吗?现在竟然还有脸否认。
倒是陈阿姨耐不住性子地发问了:“这么说你们并不是要离婚了?”
“没有!”这一声欧柏源像是要吼出来一般,他回的是陈阿姨的话,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不再开口说话的咏心。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没有离婚,那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咏心?还让她委屈地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你真的是……真的是太不负责任了。还让报纸登那样的新闻……你真的是……”
陈阿姨一想到咏心这段时间的无依无靠,今天又看了报纸这样乱写一通心里就来气,也不管他是不是那位有钱有势的欧氏金控总裁,先骂一顿解解气再说。
听着陈阿姨出口不逊,再加上怀里的女人又开始挣扎着要下来,怕她再动下去真的会动到胎气,欧柏源回头看了一眼傅律师,示意他善后,他抱着人直接就往楼梯处走去。
“喂,你要把咏心带去哪里?你站住……”陈阿姨见欧柏源抱着人就走,正想追上去,却被后面的傅律师拦住了。
“这位太太,请注意你的行为。我是欧柏源先生的个人律师,这是我的名片,关于今天造成的一切损失,欧先生会全权负责,你来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跟我说好了。”傅律师把名片递给陈阿姨。
“你……”还在生气的陈阿姨没有接过名片,只是望了一眼因为被拆掉几个大门而显得有些空荡的房间,撇撇嘴道:“你让他把咏心家的门都给弄好。”然后拿着包包直接走人。
管他欧柏源是谁呢!他不把公寓重新弄好,哪怕这些有钱人又不知道搞什么让咏心受委屈了,她一个人去哪里住啊?
欧柏源抱着咏心下楼后,在外面等着的司机马上打开后座车门让他们上车。
被他抱上车时,咏心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也知道他肯定是做好准备才来的,跟中午时相比,此时的他非将她带走不可,不然不会把律师也带来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东西都还在家里。”坐在车里的咏心望着跟在后面踏进车里的男人。
抱着她从六楼下来,他脸不红气不喘。她身上还身穿着宽大的孕妇装,脚上踩着毛绒绒的室内拖鞋,长及腰际的秀发仅用一根发带系着,在刚才挣扎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零乱,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与西装笔挺的他成了最大的对比。
两人坐好后,咏心不想靠他靠得太近,动作有些有笨拙地将身子往车门边靠。
可惜,她才动了一下子,马上被身边的男人发现,冷眸一瞪,伸出长臂往怀里一勾,直接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你快放开我……”几秒钟后,咏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话都没有说完,前座的司机不用欧柏源吩咐已经发动车子开始驶上路面,咏心慌张地看了一眼欧柏源,然后再回头望向自己住了两个月的公寓。
这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车上下来,那不是大哥吗?大哥来找她有什么事?
今天报纸上的事情,安卓当然也有看到,本来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他就想过来看咏心的,可是公司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处理,在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他马上赶了过来。
可是,刚刚从他眼前驶过的那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欧柏源的车!
欧柏源三个字才从脑子中出现,他马上拔腿往正在驶向马路的车子追出去。他应该马上想到,这样的新闻一上报,欧柏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咏心,知道消息后不可能不来的!他怎么会这么地疏忽啊!
“咏心……”安卓追了出去大声叫道。明明知道她坐在车里不可能听得到的,可是他不想这这样让她消失在他的眼前,如果她这次一跟欧柏源回去,就永远可能呆在他的身边了。
如果她真的不是他妹妹,不是妹妹的话,他们可以在一起!安卓脑子里只有着她不是妹妹的念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追出去。
“欧柏源,你让司机停车!停车!”咏心看着大哥一直从公寓大门追出来,心里很焦急。大哥为了公司的事情已经够烦了,还要过来看她,她不想让他担心。不管怎么办,他永远都是她的大哥。
前头开车的司机连头也没有回就吐出两个字:“少爷?”
“回去!”欧柏源的声音同样也是简单利落,却足以表明他的态度。咏心看到安卓,他当然也没有漏掉。
该死的安卓,竟然还敢偷窥他的女人!?
一想到上次在梦幻巴黎里,他对他放过的话,欧柏源心里的火气一个劲往上蹭。
“欧柏源,我大哥找我一定有事,你停车……停车啊……”咏心在他的怀里挣扎,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欧柏源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搂得更紧了,车子很快地离开,后视镜里也没有了大哥的身影。
“安咏心,你给我闭嘴。不要再惹我,我现在很生气!”欧柏源双手紧紧地钳住她的双肩,脸色铁青地沉声道。
“为什么不给我见我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咏心看到他黑成一片的表情,心理很害怕,可是更多的却是诉不尽的委屈与无奈,所以,她第一次在欧柏源的面前吼了出来。
“过分?安咏心,你确定你真的姓安吗?他对你而言仅仅是大哥而已吗?”气疯的欧柏源,出口的话也是又重又急!
这番话沉沉地砸在咏心的心里,痛得她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受伤地闭起眼,不愿说话,把脸撇向一边。
可是,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闭上的眼眶里倾泄而出,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怕自己在他的面前哭出来。
是啊!她怎么会以为他没有看到报纸呢?如果真的如林美珍所说的,她不是安家的人,那她又是谁呢?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明白,也不敢去追问!只想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安安静静地生活而已,怎么就这么地难?
欧柏源看到她一副可怜又是委屈的样子,那股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怕自己再刺激到她,松开双手,在放开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沉闷与烦躁怎么也挥不去,‘嘣’一声,紧握成拳的手重重地往真皮椅子上捶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语地回到了欧家大宅。
看着庭院里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咏心心里堵得难受,又酸又涩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她不想下车,不想进去,她怕死这个像极了最美丽的牢宠般的家。
“下车,回家。”欧柏源先下了车,走到咏心这边的车门打开,站在外面冷着脸命令道。
“我不要下去,我自己有家,我……”
“你再说一次!”那眼神太锐利,而语气冰冷得就要冻死人一般,硬生生地将咏心没有说出来的话给堵住了,她噤声地不敢再说出一个字。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进去?”欧柏源冷着声音再度开口。这个女人敢再惹他就试试看。
两个选择都不是咏心想要的,但是她却不得不选择一样。因为她的抗议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欧柏源这个人一向是说到做到,如果她不下车自己走的话,他一定会一路抱着她进去的。
咏心有些不甘愿地下了车,天气有些凉,刚才欧柏源把她从公寓里强行抱出来时,没有拿外套,她忍不住缩了下肩膀。
她小小的动作被一直盯着她看的欧柏源看到了,低声咒骂了一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月兑下来,披在她的肩上,而后在咏心还不及出口拒绝他时,他再度将她拦腰抱起,在她想出声抗议时,
他俯下脸,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你要是敢再乱动,我就在这里吻到你不敢动为止。”
这个威胁比什么都好用,咏心怕他真的会在这里吻自己,哪时还敢乱动半分,只能乖乖地让他抱进去。
早在家里等得不安与心焦成分的官天丽看到欧柏源把咏心带回来了,脸上想要质问的表情掩不住,“咏心……”
官天丽上前几步,想要责骂的话在看到咏心的穿着及那个已经明显凸起的连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掩不住的肚子时,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她只能愣愣地望着咏心的肚子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这,这……”官天丽的嘴巴张得很大,却只能发现这几个单字。
这是怎么回事啊?两个月不在家肚子就这么大了?她竟敢带着他们欧家的孙子离家出走?
“妈……”咏心知道自己跟欧柏源没有离婚,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叫她一声妈的。
“妈,咏心怀孕了。我还有事要跟她谈,你让管家炖好汤送到房间里来。”欧柏源看向自己老妈淡淡道。
“没事,没事……”官天丽满腔的怨言在从儿子嘴里得到确认自己真的马上要做女乃女乃时,本是不满的表情转变到惊讶,最后那一份喜悦怎么也藏不住了。
再怎么样,她媳妇现在都怀了他们欧家的血脉,有什么事情先放下再说。想通这一点之后,官天丽脸上挂起了笑,拉住咏心的手安慰着:“咏心,回来就好了。你先好好休息,要是柏源敢再欺负你的话,你告诉妈,妈帮你修理他。”
官天丽抬头见大儿子黑着一张脸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不还一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再到咏心除了肚子大多外,身体的其它地方还是瘦得没有长什么肉,忍不住又出口埋怨自己儿子。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让咏心一个人怀着身孕在外面住那么久,你良心长哪里去了?”最注要的是让她未出世的孙子也跟着受累啊!说话间,官天丽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拍了他几下。
“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咏心看到官天丽并没有怪她,反而为她说话,心下也是安慰不少。可是,总不能让他总是这样抱着她站在客厅吧?
“我们先上楼了。”欧柏源不理会咏心的抗议,也不想再听官天丽的唠叨,抱着人往楼上走去。
“你小心一点,不要太凶,吓到她会动了胎气的。”官天丽不放心地又唠叨了几句,看儿子黑着脸的样子,她真怕他又发脾气。
“天啊,竟然真的怀孕了,肚子还这么大了。不行,我得出去多买一些补品回来给她好好补一补,这些日子肯定是吃不好,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瘦?不行,我先打个电话给老头子,让他也高兴一下……”
官天丽一个人在客厅自言自语,拿了包跟外套就出门,嘴角边的笑怎么掩不住。今早因为报纸上的新闻气了一天的她终于换来了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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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心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房间了,没想到不过是隔了两个多月而已,她又回来了。
看着完全没有改变的摆设,跟她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她留在梳妆台的保养品还摆在那里,她喜欢抱着看书的几个布偶还摆在那里……
将咏心放到床上后,欧柏源转身到梳妆台上拿过她离开前留下的结婚戒指,拉过她的手,不管她要不要,直接套到她的手指上。
“以后你再敢私自把戒指拿下来,看我怎么罚你。”
“我……我才不怕你。”当初是她是抱着离婚的心情离开欧家的,早就没有想过要回欧家,与他还在一起生活下去,况且今天回来这里也不是她愿意的,她为什么得听他话,为什么要怕他?等他不在的时候,她可以一个人离开,回到属于自己的小公寓,只是公寓被他破坏成那样,找人重新装门的话又得花一笔钱,要怪就怪他好了,竟然做出这么野蛮的事情。
“不怕是吗?”欧柏源挑了挑眉,眼晴眯了眯,表情看上去很危险。
他低头瞄了一眼咏心的肚子,虽然那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但此时他却有些看不顺眼,这让他气得想打她妈妈一顿都不行,就连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中间还得隔着个肚子。
见他整个人倾身靠过来,咏心吓得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要干什么?”
欧柏源没有回答她,只是把脸低下来,直到与她只有几寸的距离时,双手往她身后环了上去,将娇小的她圈在怀里,要她哪也去不了。
“欧柏源,你不要抱我……你放开我,我要打电话……”在他的唇就要落下之前,咏心急忙吼出声,她不想让他吻她,也想到了在离开公寓之前大哥去找她的事情。
她不知道大哥找她什么事,但是如果自己的公寓被欧柏源搞成这样,自己又被欧柏源带回来,他一定会担心的。
虽然她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她不想让大哥为自己担心。
“不许打。”欧柏源看她拒绝的表情,嘴里又说着要打电话,不要用也知道她要打电话给谁了,他沉着脸冷声道。
“我打电话给大哥,你不要拦着我……”咏心听到他冷硬的声音,又想到刚才他在车上时说的话,心里又委屈极了。
“安咏心,你给我听话一点!”话一说完,他直接就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咏心紧紧闭着唇,不想让他再进一步,可惜一心要吻得更深的男人不罢休,坏心地把她搂得更紧,让她感觉到自己对她强烈的渴望。
果然,咏心惊得张口就要他住手,小小的嘴巴才半张着,话还没有出口,却被他有机可乘,霸道的舌头就这么一路闯了进来……
咏心回过神,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肩膀,不准他再吻她,而且吻得这么地用力,咬得她不止嘴唇都疼,连舌头也是火辣辣的。
只是,忍了几个月思念的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花拳绣腿,在他没有吻够之前,他不可能下来,一眨间已经将她压到了床上,怕压到她跟宝宝,他的手肘撑起高大沉重的身体,俯视着因为挣扎头发凌乱,脸蛋却红着诱人的她。
“你走开,走开……”躺在床上被他困住哪也去不了的咏心,伸手又拍又打地想起身。
不想听见她反抗的声音,欧柏源索性低头,再次吻住那张已经被自己吻得红肿却还不断蠕动的小嘴,单手止住她不想让他吻而不停扭动的小下巴。
他吻得又深又重,吮得她又痛又麻,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撇开头又被他的大掌有力地定住,无法移动半分,只能任他又啃又吻的。
或许是他太急切,咏心吓得身子有些颤抖,欧柏源意识到这一点,才慢慢地放慢节奏,放松力道,离开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唇瓣,在她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轻轻的吻……
咏心被他吻得全身轻颤,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尽管说嘴里不要,身体的**还是被他挑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很羞愧……她怎么能这样?明明说好不要与他再扯上关系了,现在又被他压在床上这样热烈的亲吻……
欧柏源不敢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到她身上,只能侧躺在她身后,大掌刚想从她的裙子下方探进去,却听到了咏心哭泣的声音。
而且这次不仅是默默地流泪,她哭了出来,而且哭得大声。
她一哭,欧柏源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全身肌肉紧绷,放开对她的钳制。
咏心哭得委屈,一声比一声大,哭得欧柏源心烦意乱。
“心心……”他以为是他压到她了,急忙坐起身子,身体前倾把她的脸转过来,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哭得这么地伤心。
咏心闭上眼只顾着哭,根本不理他。
看着那珍珠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紧闭的双眼不断地流出来,欧柏源哪还有什么怒气啊,哪还有什么帐要算?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他只想着让她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