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府内,管家见林若曦和司徒家四公子来了,忙在前引路将林若曦和司徒湛带到了拓跋天的宅院内。
林若曦这是第一次来到莫府,也第一次来到拓跋天的宅院内,刚进宅院拓跋天就望见了院内有一株琼花树,正值盛夏,琼花开的正旺,清风拂来,淡淡的清香弥漫整间宅院,林若曦轻轻吸一口气,感觉到心脾都变得清香起来。
司徒湛看到林若曦缓缓扬起的唇角,他察觉到了院中的琼花树,不禁好奇道:“没想到云公子的宅院倒也雅致,和小妹的宅院有几分相似。”
从金制玉饰的嫁车中,被英俊的新郎扶出了一位披霞凤袍,头戴珠冠面遮红绸嫁衣的纤丽女子,大多人都听说过灵韵公主美色绝伦,倾国倾城,光是看她的体态这些人都觉得已经美的如仙如梦了,都不由得对袁家大公子袁程华露出了羡慕之色。
他是这样想着,接着他便被振国将军袁禄带着到各个酒桌去敬酒,各大世家的公子见袁程华娶了一位美娇娘,都恨得牙痒痒,他们也只有用一杯一杯的敬酒来表示心中的愤怒。
拓跋天指着琼花树道:“到树下坐坐吧!”
拓跋天冷哼一声:“那可是她的新驸马,若是她真的对驸马不好,以后她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若曦,我想还是不要在灵韵公主身上想着怎样向袁程华报仇的好。”
莫夫人忍住情绪上的冲动,忙破涕为笑道:“你瞧瞧我,这都是做什么呢,今天是驸马和公主的成亲之日,我应该笑才对。”
林若曦倒也不反驳什么,而是娇美一笑,大家千金般的仪态,很是得体。
提起灵韵公主,拓跋天有些愤然道:“这个女人太过虚伪了,不提她罢了,若不是因为她向皇上提起赐婚之事,怎么会有文武招亲,我又怎么会中了袁程华的圈套,害的受了脚伤?”
三个人在琼花树下说笑了片刻,林若曦却突然望见拓跋天左脚的纱布有红血殷红了纱布,就像是小梅花一样,一点一点簇成一团,绽放在白色的纱布之上。
袁丽薇却是不以为然道:“哪里不对了,我是觉得和司徒小姐有缘,所以才来这里落座的,难道这错了吗?”
林若曦和司徒湛进到了屋中,瞧见拓跋天正坐在书桌旁写字,见他们来了,拓跋天命人去准备了茶水和甜点,笑着收起了手下的字画:“没想到司徒公子和司徒小姐能来探望我,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林靖轩不知何时站在了林若曦的身后,他端着一杯酒坐在了她的身边,与她碰了下酒杯:“司徒小姐,这杯酒算是为了我们这次计划的成功而祝贺吧!”
拓跋天好奇地望向司徒家的这两个兄妹:“四公子,司徒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啊?”
袁程华一想起如今已经是驸马爷了,将来他的前程似锦,到那时候还会怕司徒家的势力不成?
拓跋天心中也暖了起来,但是他克制中他情绪之中的冲动,笑着谢过了林若曦。
“难道司徒小姐不相信我们的计划吗?”
林若曦感慨道:”还记得丞相府里的若香院中,那株琼花树也曾开的这样旺盛。”
林若曦品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拓跋天的左脚,还是用纱布缠着,她问道:“前几日我命人将药方子拿来给云公子服下,不知道云公子感觉还好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振国将军袁禄似乎精明的很,要是他起了防备之心,怕是很难成事了。”
林若曦见旁边并未可疑的人影出现,这才轻笑道:“不知道事情会进展的怎么样,靖羽侯爷你是不是把结果说的早了一些?”
莫尚书附和一句:“是啊,镇东将军能有这样的好儿子,能娶到灵韵公主,也是上天的福分,可惜啊,我的云儿……”莫尚书回眸望了一眼拓跋天坐在木轮椅之上,满面的悲伤和惆怅。
林若曦也随后饮下了手中端起的酒,笑着目送林靖轩离开。
拓跋天在心中惆怅了几分,他们何止是旧识那样简单?从相识相知,到两个人成亲又分别,到最后的有缘相聚,他们的人生还真是不同凡响呢。
这时便有随从将袁程华扶走,而林若曦却在袁程华临走前,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因为她出手太快,甚至连一项警惕的振国将军袁禄都没有察觉。
林若曦蹲子,一点一点将他左脚上的纱布取下,温柔的责备道:“什么叫没有关系呢?你可知道这伤口一旦裂开了,就不容易愈合,尤其这伤口伤的冰蝉丝,它若是被扯断了,就很难在相接到一起,若是不能将你的脚筋给连上,怕是你下辈子都别想正常走路了。”
拓跋天薄薄的唇角抿起:“多亏了司徒小姐医术高明,我脚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可林若曦心里很明净,他这样做无非都是为了她好,因为她想要在司徒湛面前表现她医术高明,他就强撑着脚上的痛在地上行走,可见林若曦在拓跋天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了。
他先干为敬,接着司徒家的人都站起将手中的杯酒喝尽,平阳侯司徒宇笑道:“一切都是误会,今天是驸马的大婚之日,本侯爷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祝驸马和公主能永结良缘吧!”
林若曦这才坐回了石凳上,拿起魅英递给她的湿棉巾擦了擦手,接着仰面看了一眼树上的琼花;琼花粉粉白白的一簇簇争相盛放着,风来,如蝴蝶一般的琼花从树上落下,盘旋在空中,就像是精灵一般跳动着舞步,很是美丽可爱。
袁丽薇指着林若曦,咬牙道:“你……”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了对面袁家的酒桌旁。
袁程华冷冷一笑:“父亲,您怎么会让他们来我们府上呢?”
林若曦接话道:“是说他已经可以走路了。”
林若曦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真是癞蛤蟆一样,越是烦她,她就越跳到自己的身边来。
“尊敬客人?他们还算上客人吗?杀了我的两个弟弟,已经够让我悲伤了,今天是喜宴,可偏偏看到他们,我是应该高兴还是愤怒啊?”
莫夫人也拿出了帕子擦拭了眼梢,却被莫尚书瞧见了,伸出手轻推她的胳膊一下:“夫人,今天可是振国将军的大公子成亲之日,你这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拓跋天勉强笑着点头,林若曦却有些内疚望了一眼拓跋天,明明自己的脚伤还未康复,却强挺着非要说自己的脚康复了,在地上还走了这么久,真是傻瓜。
林若曦瞪了司徒湛一眼:“四哥,若曦哪里又哭又闹了?瞧你说的,若曦怎么好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到了大堂内,酒桌旁已经落座了不少的世族大家和皇亲贵族之人,皇亲国戚中有南疆太子殿下李渊,五皇子李茂和九皇子李沐,还有靖羽侯爷林靖轩等,林靖轩笑的眉眼晶亮,朝着林若曦挥了挥手,林若曦朝着她微微笑着点头示好,林靖轩这才放下了手。
这时,拓跋天被贴身随从魅英推了过来,他面色有些苍白,人也仿佛瘦了几圈,看上去很是让人心疼。这时,也有别的夫人们来和司徒夫人打招呼,司徒夫人自然也要礼貌的回应几句。zVXC。
司徒夫人冷睨了一眼对面而坐,红着一张脸的袁丽薇,转眸对平阳侯司徒宇道:“侯爷,我觉得女儿做的没有什么不对,她想坐在这里无非是想挑衅、闹事,若是女儿不将她赶走,怕是她会做出一些闹剧来不可。”
当司徒家的人和莫家的人前来祝贺时,袁家的人很是诧异,尤其是刚从边疆赶回来的袁振国将军,他眯起了眼睛,似乎对莫家的人和司徒家的人很有敌意。
司徒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望向拓跋天的左脚,道:”云公子说的好的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司徒家的三位公子早就走到别家的酒桌旁和他们的一些公子朋友们打声招呼,平阳侯将司徒夫人如此袒护若曦,便也笑着摇头站起身子,和前来打招呼的几位大人们谈笑几句。
平阳侯司徒宇轻声道:“若曦,你瞧你,都把袁小姐气成了什么样子了。今天是她大哥成亲之日,你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林若曦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四哥我们也该回平阳侯府了,云公子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也正是灵韵公主和袁程华的成亲之日,到时候云公子也要一起去,送给他们一份厚礼。”
除了老夫人和司徒家的两位孙媳妇没有来祝贺,司徒家的人都到齐了,林若曦在经过振国将军袁禄时,仔细端量了下他,他一张方脸,眉浓如剑上挑着,眸黑如潭,生的比较丰神俊朗,若不是他已经步入了中年,怕是也会是一位青年才俊的美男子。
袁程华明显是酒喝高了,上了头,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振国将军袁禄碍于在这么多贵客之前,没有出手打他,让他清醒,而是笑着推了推他的手臂:“华儿,你这是喝多了!”接着他举起酒杯:“侯爷和侯夫人且不要怪罪华儿,他这是喝酒喝多了,说了这么难听的话,还请你们见谅!”
七日后,正是端午节,也是灵韵公主和袁程华的成亲之日。
待林若曦落座之后,一身鹅黄色长裙的艳丽女子朝着她走来,她简单地向司徒家的人打了声招呼,接着在林若曦身边坐下。
“父亲,你这样说好像若曦不明事理一般,若曦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况且这些都是为她好。”
林若曦和拓跋天相视一眼,林若曦道:“云公子曾经到大历游学,那时候我与云公子就相识了,说来我们还真是旧识,老朋友了!”
袁禄忙唤人:“来人啊,将驸马爷扶下去,他喝醉了!”
拓跋天本想将林若曦和司徒湛留下,好问个明白,可是林若曦和司徒湛已经快步离开了他的宅院,留下了很大的神秘。
“正是当初你令你受伤的引线人之一,灵韵公主。”
拓跋天薄唇抿了抿,与她咬耳语:“唉,我还不是听了你给的主意才会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们神秘兮兮的,就是不告诉会发生什么事。”
到了拓跋天的房间,管家先进屋通报了一声,接着出了屋子将林若曦和司徒湛请进。
“我只是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袁小姐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们袁家的人责怪你,你可不要误会了我的好意!”
林靖轩故意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好吧,我先干为敬,就当是意愿,希望我们的计划能成事。”
不过能这样走,已经算上是奇迹了,司徒湛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烁烁,盯着拓跋天的左脚老半天,才道:“没想到妹妹还真是医术高明,云公子能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可以在地上行走几步,这说明他脚上的伤终会恢复如常。”
莫尚书和莫夫人相视一笑,朝着他走来,莫夫人先开口道:“振国将军真是好福气,能有灵韵公主做儿媳。”
“你以为我们是来做客吃饭的吗?还用什么事先通报,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说这些真是有些太过了。”
林若曦打开了拓跋天左脚上裹着的纱布,看到他左脚的伤口的皮肉是扯裂了一些,但是好在里面的脚筋还是完好愈合的,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待魅英将止血药和纱布拿来,她帮拓跋天处理好了伤口又将他受伤的左脚包扎好。一香漫刚。
林若曦轻笑道:“云公子,你这样的装扮,论谁见了怕是都要心疼吧?”
振国将军袁禄做出请的手势:“平阳侯这边请!”
袁程华歪着身子,走到林若曦的身边,一脸醉意俯子,仔仔细细瞅着林若曦的样貌:“美是美,就是有些太恶毒了,太恶毒了,你真是一个蛇蝎美人!”
袁程华和灵韵公主拜过天地和高堂之后夫妻对拜,对拜过后夫妻入洞房,但是袁程华毕竟要去应付酒宴,所以灵韵公主便被几位婢女扶了下去。
拓跋天作势站起身子,欲迈出脚走几步,可林若曦眸光敏锐,第一个察觉到了拓跋天的左脚在强挺着支撑在地上,她忙跑去扶了拓跋天的手臂,拓跋天才在地上走了五步,接着又坐回了椅子上。
“是啊,我就是很怀念当时的点点滴滴,这才将这株琼花树栽进了宅院中。”拓跋天不禁也感慨了一句。
拓跋天摇头:“你们碰见的人,我是真的猜不出!”
司徒湛觉得这两个人是越来越怪了,而林若曦看出了司徒湛正在打量的眼神,她温婉笑道:“云公子,你猜今天我和四哥碰到谁了?”
林若曦坐在酒庄旁,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清酒,在唇边抿了抿,果然是好酒,清甜微润,入口清凉随着舌尖化开,到了胃中又变得暖火起来。
“小妹,四哥可是没这样说啊,四哥这是在夸你呢,若是四哥不知道小妹别有用心,怕是刚才已被小妹的话打动了内心。”
袁禄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林若曦打量的眼光,他只觉得这个女子生的娇美如花,眸子却冰冷的如同冰峰一般,他垂下眸子想起了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折损在司徒家的手中,他不禁握起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这一笔帐他是早晚都要找他们算清了。
管家转了转眸子,却也不知道怎样评说,而是笑容堆了满面向林若曦和司徒湛道:“二位,里面请!”他做出了请的手势,林若曦和司徒湛便按着管家指着的方向前去。
振国将军袁禄瞪了他一眼:“来者都是客,况且华儿,他们都是为你来庆祝的,你一定要尊敬客人才是。”
林若曦给了拓跋天一个眼色:“不如云公子下地走走看,也好让我四哥见识下,我是多么的医术高明了。”
林若曦将拓跋天推到了琼花树下,司徒湛坐到了琼花树下的石凳上,瞧着林若曦和拓跋天的样子,就好像是旧时一般,他不禁好奇问道:“小妹,你之前是不是就和云公子认识了?”
振国将军袁禄面上含笑敷衍了几句,便到了别的酒桌去敬酒。
莫家的人先进到了大堂内,振国将军袁禄这才迎向了平阳侯司徒宇:“侯爷能来为犬子和灵韵公主祝贺亲事,还真是难得!”
司徒湛有些难以相信,看了看拓跋天左脚缠着厚厚的纱布,看样子还得修养些时日才能下地走动,不对……他不是脚筋被挑断了吗?应该不是几日的事了,怕是要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都难下地了。
两个人不其然又四目相接,忙将眸光都避开,明显是有些尴尬了。
振国将军——袁禄冷笑了两声:“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本将军感谢莫尚书前来祝贺,里面请吧!”
“袁小姐,今天你坐的位置似乎不对!”林若曦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因为拓跋天行动不便,所以莫府命工匠师父为他做了一个木轮椅子,林若曦推着木轮椅子将拓跋天推出了屋子,到外面透透气。
司徒湛微微有些看愣住了,没想到林若曦会这样细心的照料云公子,看她眼底的温柔,好像是与云公子不仅仅是朋友之间才能有的关系,倒更像是一对夫妻?
“云公子,其实若曦今天告诉你我碰上了公主,并非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接下来公主可是要为我利用,对付伤害你的那个小人了。”
平阳侯司徒宇面上笑了笑:“振国将军真是说笑了,今天是你们袁家大喜的日子,平阳侯府又岂有不来之理?”
“好!”
一个人敬酒还好,若是十个八个陆续来灌酒,袁程华即便酒量再好,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这时振国将军袁禄将袁程华带到了司徒家的酒桌前。
鞭炮声、铜锣鼓声响起,新郎接新娘来到莫府。
她忙蹲子,喊来了拓跋天的贴身随从:“魅英,去取些止血的药和纱布拿来,我要给你家主子换药!”
袁程华一身红袍,乌发被红带束起,眉心处的朱红砂在阳光中分外妖娆亮烁,他面色如玉,妖娆而傲慢,尤其正值新婚,扬起的唇角带着无尽的妖娆绝美。
司徒湛却是不赞同道:“云公子,也许你不知道,今日小妹可是为了你的事废了很大的功夫,在她面前又哭又闹的,一点都不像她现在大家千金的样子。”
所有人忙走出了大堂,并且退到了两边,满面迎笑都为这对新婚燕尔,才子佳人祝贺。
南疆的百姓们正在忙碌着佳节上的物品,好一家人过上一个幸福的团圆节;而南疆陵城中,凡是大官贵族或者皇亲国戚都到了袁将军府,都送来了名贵的贺礼,袁家络绎不绝几乎被人们踏平了门槛。
拓跋天笑道:“不碍事的,就是伤口裂开了,到无什么大碍,司徒小姐不必担心!”
魅英知道他家的主子也一定会允许司徒小姐这样发话,于是不等拓跋天唤住他,他已经转身跑回了屋中。
林若曦指了指袁家族人围成的酒桌,笑道:“袁小姐,难道你被袁家的人清除了吗?袁家的名册之中不是有你吗?若是没有的话,你坐在这里,我无话可说。”
袁丽薇面色一变,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蠢人一样,忙起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司徒小姐说话还真是尖酸刻薄!”
林若曦望着袁程华离去的方向,神秘一笑:“是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新房内,新娘子坐在喜床上,两只手不停的搅着手中的喜帕,旁边的红烛摇曳着烛光,将她娇美的面颜映的更是绚丽夺目。
突然门被人撞开,新娘子忙将红盖头盖回珠冠上,贝齿咬紧了红唇:来了,你终于来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