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洛洛……”
七岁的宋洛个头出落的比一般小女孩要高些,爸爸整天不在家,妈妈整天在医院,所以她像个野丫头,可以在院子里满世界的跑,满世界的玩儿。但她乖巧懂事又聪明,所以院子里的大人都喜欢她,孩子也喜欢跟她玩。
她是个孩子王,可以带比她大的孩子爬树掏鸟蛋,也可以下河模鱼捉虾。
每天都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夕阳下沉,他们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便如倦鸟归巢,飞快的朝家奔跑而去。
宋洛混在人群里,看着小朋友一个个都回家去了,她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媲。
最后慢慢的走在院子的青石板路上。
回到家里,果然没有人。
屋子里漆黑一片,周围都是灯火点点,温馨洋溢。
七岁的她还什么都做不了。
肚子很饿,可是她只能托腮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弄堂门口那条弯弯曲曲往外延伸的小路。
等着妈妈从那里回来。
“洛洛,洛洛……”是谁在叫她呢。
玩了一天,太累了,坐着坐着,宋洛便睡着了,直到听到有人叫她。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先看到一双破旧的褪了色的皮鞋,然后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再有便是一张微笑着但饱经沧桑的疲惫的脸。
“爸爸——”宋洛眨了眨眼,顿时睡意全无,笑着朝他扑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快乐的像一只小鸟似的飞翔起来。
宋晋修笑笑,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将女儿举到肩头,带着她走近屋里。
坐在父亲的肩头,她摇晃着两只小脚,笑着张嘴露出缺了两个门牙的残缺不全的牙齿。
这时候的她不是最漂亮的,可却是最快乐的。
宋晋修从箱子里给她带各种从外面买回来的新奇的小玩意,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爸爸,爸爸,你这次要在家里住多久呢?”
“爸爸,我们明天去玩儿吧,你带我去博物馆吧。”
“爸爸,我马上要上小学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走了呢,就在家里陪我好不好?”
“爸爸……”
“爸爸……”如果说宋晋修回来是她最高兴的日子,那么宋晋修离开则是她最痛苦的时候。
很多次宋晋修都是偷偷的离开,宋洛回家后发现爸爸不见了,便嚎啕大哭一顿。
可是也有时候,宋晋修离开时她刚好从外面玩回来,撞上了,她便会哭着抱着他的腿不让她走。
七岁的女孩儿心里爸爸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那是她心中的神,心中的信仰,她必须仰着脖子才能看这个男人。
可是她哭着追出去,却无法停下父亲离开的脚步。
最后她哭着摔倒在地,父亲为了心爱的工作,还是决然离开了。
她哭的眼泪干了,嗓子哑了,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慢低头走回家。
直到十岁那年,爸爸已经一年没回家了。
她的个头又窜高了许多,看着镜子中如春笋般发芽的自己,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爸爸回来时是不是就不认识她了。
她仍是每天都会坐在家门口等着爸妈的回来。
不过她上小学了,她开始有作业了,而且她个子高的可以够到灶台了。
妈妈每天一个人太辛苦了,所以她要努力帮妈妈干活,她开始学着做家务,坐在门口的时间就不那么长了。
直到有一天,妈妈突然对她说:“洛洛,等你期末考试考完,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十岁的她,对离开的含义似懂非懂,“我们要多久才回来呢,万一爸爸回来了怎么办呢。”
秦海兰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悲伤,她抚模女儿的头说:“洛洛,以后你就跟妈妈生活吧,爸爸不会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你叫秦洛。”
这样的说法还是个通俗的名词,叫离婚。
这是秦洛很多年之后才明白的含义。
当时的她,只听到爸爸不会回来了就哭着说她骗人,她跑了很远的路要去找爸爸,可是她跑到村口,跑到那唯一一条宽阔的马路面前,她显得那么渺小,她根本无处可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爸爸。
没几天,她就参加了期末考试。
她考的一塌糊涂,可是妈妈没怪她,妈妈带着她,慢慢离开了这座并不高大的小楼,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村子,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一路上,妈妈都在对她说:“洛洛,以后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就咱们两相依为命了,洛洛,洛洛……”
“洛洛,洛洛……”开始的那几年,她总在某个时刻听到爸爸在叫她,然后她高兴的朝他扑过去,叫着爸爸爸爸。
可是后来,爸爸也不来梦中看她了。
她的记忆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洛洛,秦洛,你醒醒,醒醒。”宋诗颖推了推秦洛的胳膊,秦洛猝然从梦中惊醒,却是一脸茫然。
天气很热,她只是小憩了一会儿,额头上却都是汗,汗衫也湿哒哒的黏在自己身上,十分难受。她的脸色很白,宋诗颖担忧的说:“是不是中暑了?”
秦洛捧起一边的水杯喝了口水,摇头:“没有。”
宋诗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热风吹来,其实没什么降暑的效果。
她气的走回秦洛身边,拿出手机便开始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咆哮:“不是说了早上就过来修空调吗?现在都下午几点了,怎么还不过来?”
“什么?改成明天?拜托,这么热的天,我们的空调才买了没多久吧,就出了这样的问题你们还好意思不上门?我们大人小孩都要热的中暑了,你说生病了谁负责!我不管了,已经通融你们这么多天了,要是今天傍晚之前还不帮我们修好,你们就等着我们上门去吧!”
她生气的挂了电话,房间里突然传来嘹亮的啼哭声。
秦洛立刻站了起来,朝房间走去,宋诗颖跟在她的后头,一边走一边自责:“该死,都是我不好,是不是我说话声音太大把他给吵醒了?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房间相对阴凉,因为朝北开窗,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和婴儿床,婴儿床上睡着一个哭的起劲的男孩,个头不大,但哭声确实不小,正不停的踢蹬手脚。
旁边有一把小电扇再吹,围了个尿不湿,却是长得粉雕玉琢,小手小脚胖嘟嘟的十分惹人怜爱。
秦洛熟练的将他从床上抱起,宋诗颖在一边打下手,拿来了尿不湿和女乃瓶,孩子哭得很厉害,女乃瓶塞入嘴里后,倒是不哭了,不过仍是抽噎了几下。
秦洛坐在一边的床上,一手拖着他的脑袋,一手握着女乃瓶,看他慢慢吮~吸,表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宋诗颖蹲在一边,不时伸出手指逗逗他的小手小脚,然后啧啧笑两声:“秦洛你说这么小的孩子,手脚都这么女敕,我都不敢用力啊,可爱是可爱,但也很吓人啊。”
秦洛笑了笑,她汗湿的脸上一派平静,但再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她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
宋诗颖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在做梦,八月的天气也热的吓人,没有空调,她们晚上确实睡不好。
“洛洛。”宋诗颖说,“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
秦洛摇头:“诗颖,我们是该回去了,没事的,你放心吧,两年都过来了,我早就放下了。”她的目光那么专注的停留在孩子的身上,这个孩子是她用尽全力生下来的,是她硬要违逆上天强行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即使他是有缺陷的,他是不完美的,她依然爱他!
他是这个世界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两个人之一,他们血脉相通,谁也无可取代。
宋诗颖看秦洛亲了亲孩子,眼中便浮现几抹忧色。
虽然两年了,但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秦洛,她如何不知道秦洛心里的痛呢。
那一场沸沸扬扬的婚礼,那一场痛彻心扉的别离,那一身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爱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一旦伤害了,便难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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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诗颖在外面看电视,吃西瓜,秦洛神色平静的走出来,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所有东西摆回原位,直到没有看不顺眼的时候,才坐下来。
宋诗颖边吃边摇头:“我都觉得你有强迫症了。”
“我只是不喜欢乱而已。”秦洛的气色确实不太好,养了一年了,也不见好转,宋诗颖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小宝睡着了?”
秦洛点了点头,捞起旁边的蒲扇啪嗒啪嗒的扇起来。
又环顾四周。
这是一套八十九平方的两室两厅小套房。
她与宋诗颖各自住了一个房间,孩子跟她睡。
房子因为户型不好,空间看起来并不合理,而且年代久远,装修也早就落伍。
可是她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
其实这周围的房子全都半旧不新,大多还是民房,能找到一个小套,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还是学校考虑到她们情况特殊,跟当地居民协商许久才给办下来的。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秦洛抱歉道:“对不起,诗颖,这两年让你跟我吃苦了。”
宋诗颖继续舀着西瓜,完全的不为所动:“得了,这话你都说了两年了,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再说了这两年,咱们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哪里需要说什么谢呢,别再让我听到这几个字了啊。”
外面有敲门声。
宋诗颖朝门口看了眼,便放下西瓜跑去开门。
一脸和气的房东太太端着自家做的酒酿站在门口,松软甜糯的酒香已经钻进了她的鼻孔,她顿时喜笑颜开的侧开身体:“张阿姨,你快进来坐吧。”
“不坐了,我楼下还有几个客人,这点送给你们尝尝,拿进去吧。”
宋诗颖讨好的笑着:“那就谢谢你了,张阿姨。”
房东张太太冲房内的秦洛点了点头:“好了,那我先走了,哦对了,还有你们的房租还剩了不少呢,我过两天给你们送过来啊。”
宋诗颖想说不用了,可惜张太太已经走了。
她转身进门,还不忘感慨:“张太太真是个好人,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现在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
秦洛亦然。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多少都是有感情的。
虽然这里物资匮乏,相对落后,可是民风淳朴,邻里热情,对秦洛和宋诗颖这两个带一个孩子的孤身女子更是照顾有加。
不过他们始终不是属于这里的,离开,也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宋诗颖分了点酒酿给秦洛,秦洛却是不感兴趣的,摆了摆手,宋诗颖便独享了这一份美食。
秦洛进房去收拾行李,宋诗颖站在房门口对着她的背影叹气。
两年的时光,在秦洛身上清晰的刻下了一道道烙痕,如果说她二十八岁以前老天爷是厚待她的,岁月鲜少在她身上停留驻足,那么二十八岁之后,她在急速的衰老,这不是单指外表,而是她的内心,疲惫又苍老。
其实这不能怪她。
那时候,她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虽然秦洛没说,但宋诗颖知道她其实每天都在等,等沈少川的出现。
然而,她的希望到底是落空了。
她一个人怀着身孕,谁也不让告诉,就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因为婚礼上的事情给她打来的巨大打击让她心力交瘁,她的身体被严重透支,秦海兰帮她检查后发现,她得了抑郁症。
然而更意外的是,医院查出秦洛怀孕了!
此时刚好怀孕一个月。
然而医生开始并没注意,已经给她用了不少抗抑郁的药!
医生建议她将孩子拿掉,秦海兰亦劝她,三思而后行,谁也无法保证这个孩子将来生出来会不会健康无缺。
可秦洛还是执意而为,坚持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只是她身体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流产,为了保胎,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三个月才得以下床。
而在此期间,沈少川并未出现。
秦洛的心,也就慢慢从希望变成失望,最后绝望,死心。
***
飞机慢慢开始降落,小宝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哭声很大,影响了周围的乘客。
秦洛踮着脚尖哄着她,宋诗颖跟身边的人抱歉。
这孩子就是这样,哭起来便是惊天动地的,谁拿他也没辙。
秦洛在心底轻轻叹气,脚下的动作却不曾停止。
无论他怎么哭闹,她总是能静心以待。
因为他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所以这点哭闹,她不曾放在心上。
现在的他,难道不比当时他们设想的时候好太多吗?
秦海兰这样专业的妇科医生都无法确定的事情,她偏要强行而为,岂非忤逆天意。
她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想的,她也早以为自己不会想了,可是随着飞机慢慢着陆,重新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那日惨绝人寰的记忆还是清晰的从脑海深处活跃了起来。
宁采的当众揭发,彻底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沈少川绝望的悲鸣与呐喊,如闷雷,震撼了所有人,他那样一个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为了一个秦洛,抛家舍业的男人,到头来娶得,却是这样一个不堪的真相。
换了谁,都会受不了的。
抹不去的伤害,改变不了的过去,如利刃横插在他们中间。
所有艳羡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成了看热闹与笑话。
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原本她是打算辞职的,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刘主任说学校正好有一个支教的名额,要是秦洛愿意,可以来这里安静的呆两年,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回去。
于是,她带着三个月的身孕来了。
同行的,还有宋诗颖。
刘主任拿她没办法,最终同意了她的做法,将支教的名额提升为两名。
其实,这些都是本升研的研究生的名额,谁料最后到了她们手里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有助力相帮,她们的手续竟然办的异常顺利。
这一走,便是两年。
飞机安全着陆,小宝也逐渐停止了哭泣。
秦洛将他抱在怀里,跟宋诗颖一起下机。
宋诗颖去取了行李,满满的两大箱子,然后朝出口走去。
机场的冷气很足。秦洛将自己的外套盖在犹挂着泪痕现在正咬着自己手指的小宝身上。
小宝只是他的小名,他姓秦,单名一个侃字。
秦洛希望,将来他能侃侃而谈,大方谦和,无忧无虑的长大。
她们刚走到出口处,出口处一个清俊飞扬的男人便在朝他们挥手。
秦洛脚步微怔,宋诗颖一犹豫,还是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
陆飞扬从旁边绕过来,自然的接过了宋诗颖手中那两个超大的行李箱,淡笑着招呼:“你们两看起来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啊。”
“哈。”宋诗颖蓦地一笑,“是啊,你都比我们白了,叫我们情何以堪啊。难怪现在都流行说男人都开始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看来真是千真万确的。”
她装模作样的叹气,陆飞扬摇头,朝秦洛走近,开口便说:“我的干儿子,让我抱抱。”
秦洛小心的递了过去,陆飞扬轻手轻脚又小心翼翼的抱住,脸上溢满温柔之色,然后自顾自的说:“走吧,干儿子,咱们回家去吧,爷爷女乃女乃都等着急了。”
宋诗颖与秦洛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跟在他的后头,朝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陆飞扬都兀自与小宝聊天,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着。
宋诗颖见秦洛脸色不太好,便小声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会过来的,只是前几天聊天的时候,提及过一句我们近日会回来,但绝没有说今天,其实我也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的。”
秦洛点了点头,陆飞扬在前头唤她们:“还说什么呢,快点过来帮我开门,这小宝软的跟棉花糖一样,我一个人抱不住啊。”
宋诗颖闻言便笑了出来,秦洛的脸上也绽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上前将小宝接了过来。
无论怎么都好,有人接总比没人接强。
更何况她与陆飞扬,怎么说也都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了,也无需太过生分。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学校又到了开学季。
宋诗颖让陆飞扬先送她们回学校办手续。
陆飞扬一口答应了,机场与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秦洛一直专注于对小宝的关心,偶尔,才抽空看一眼窗外景致。
宋诗颖仿佛从原始森林回归的鸟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是太兴奋了,太高兴了,以至于秦洛也受了感染。
这里有大型的商场有大型的医院和餐厅,回来总归是方便一些的。
秦洛的手指捏了捏小宝白女敕的脸,她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回来的吗。
车子开入校区的时候,宋诗颖哇了一声,指着新落成的体育馆震惊道:“两年没回来,都大变样了,燕英体育馆?这是什么意思。”
陆飞扬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气势恢宏的体育馆,为她解惑:“这是一个商人捐赠的,用的是他去世太太的名字,他还在学校设立了奖学金,哦,过几天开学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他了,你们学校还聘了他当名誉校长。”
“不会吧?”宋诗颖张大了嘴,却也不是难以理解。
名誉校长不过就是个虚衔。
车子在她们学院楼下停住。
另外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陆飞扬的前面。
陆飞扬说:“秦洛,孩子我帮你抱着吧。你上去办手续吧。”
秦洛自然是无异议的,将孩子交给他之后跟着宋诗颖上楼去刘主任办公室。
她们敲了敲门,刘主任当即应道:“进来。”
宋诗颖拿着当地特产笑眯眯的推开办公室大门,却没想到里面还有其他人。
秦洛跟在她的后头,越过她的肩膀往内看去。
无巧不成书。
老天爷就是喜欢将所有事情拧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秦洛回来的第一天,第一时间,就遇到了沈少川。
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随意而闲散的坐在刘主任对面的沙发里,听到动静,回头,视线与秦洛对上。
风采依旧。光鲜亮丽。
沈少川明显也是一怔,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掩去眼中其余神色。
刘主任一惊:“啊,宋老师,秦老师,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宋诗颖将手上的特产放在刘主任的办公桌上,冷笑了两声:“刘主任,我们本来是过来办手续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方便,我们还是明天过来吧,不打扰了。”
宋诗颖拉着秦洛便走,不管秦洛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必须离开。
宋诗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不论是责备还是怨怼,都于事无补,最后她只能恨恨的说:“妈的,真是倒霉透了,算了,你先跟陆飞扬回去吧,我在这里办手续,有事情电话联系。”
陆飞扬奇怪的看着她们:“这么快?”
宋诗颖帮秦洛关上车门:“你们先回家吧,手续我一个人办行了。”
陆飞扬不再发问,径自带着秦洛回了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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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内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嘿嘿,我是亲妈……瞧,回来就撞上了……有小川川了哟么么……
最后一天了啊月票再不用就过期了哇赶紧的都用掉吧最好都用在凉汐这里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