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鹰驮着颜松,转眼间便飞上高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方飞去。天sè昏黑,本看不到下方的动静,但是夜行人模黑前行,总要张灯点火,颜松正自愁着不好捕捉下方的动静,不经意地一瞥间,却见梅花谷的西边出口处灯火荧荧,十分清晰。他赶忙催信天鹰飞到近处,这才看到,火光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包围自己的那伙人!
颜松不让信天鹰出声,就让他在高空之上静静地盘旋,看看这些人出了梅花谷到底要去哪里,以便连络秦家的兵马有效地攻击。信天鹰在夜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颜松慢慢地发现,下方的荧荧灯火,出了梅花谷的西面,直接沿着小丘转向迂回,最后走向了一条隐约可见的官道。
少年催促信天鹰顺着官道飞行了一阵,发现这条道路拐了个弯,最后通向dìdū南门!当下他便明白了这伙人的动向,于是驾驭信天鹰,重飞到梅花谷。他将所见所想告诉秦寿,秦寿考虑了一下道;“兄弟,让这雕兄驮我一程,我去接引人马?”说着,他便向着蓝雕走去,不想那蓝雕刚开始还安静地站在几人之间,但一见秦寿向它走来,猛地一声唳鸣,翅膀一扇,卷起一阵狂风,秦寿一不留神,身体被吹得连连后退,差点被掀翻在地。
如果不是伤重,颜松早已大笑出来,他看着狼狈地站直身子,莫名其妙地向这边看来,当下面露惭愧道:“寿哥,不是我不想借给你,只是这信天鹰从小是用我的血液浮出来的,长到现在没少和我的血,一定意义上,我们属于血脉契约,所以它对我很忠诚,对别人表显出的依旧是万禽之王的野xìng。”
秦寿不太乐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不死心道:“那你让它驮着我,它还不干?”
颜松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走到信天鹰面前,向其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信天鹰始终摇着身子,似乎十分不情愿,颜松继续坚持“说教”,信天鹰依旧不死心,颜寿看到这里,赶忙止住颜松道:“好了好了,你别求它了,我估计这哥们儿就是答应了,半空里也得把我扔下来!”
看着旁边几人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地瞅着自己,秦寿陪笑了一下,然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给颜松,道:“兄弟,把这块玉佩交给那些人马的头领,告诉他们上官家族的动向,务必让他们在一柱香之内赶到皇城西南待月亭。我们几人这就赶去那里!”
颜松接过玉佩,点了点头,然后飞身上了信天鹰,在秦寿几人羡慕的目光中飞向夜空。信天鹰举翼间,已经飞出梅林,一路凭虚御风,片刻功夫便看到下方的几点孤盏,颜松断定那就是行进中的秦家人马,当下催促信天鹰俯身冲下。
可就在此时,下方有人发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放箭,信天鹰两鹰一扇,直接将飞箭扇向一边,颜松伏在雕背上,在上方盘旋了一阵,确认那是秦家人马无疑,便当空将玉佩投给为首之人,这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将下来。
那为首的人接住玉佩,看了看和他并肩而行的痞子院长,两人低语了几句,这人赶忙下马走向颜松,眼神中多有惊异:“小兄弟,这是我家公子的玉佩,刚才只当是猛禽犯我,所以仓促放箭,小兄弟见谅。”
颜松摇头说没关系,然后将上官家族的动向以及秦寿的吩咐说与为首之人,为首之人一拱手,便骑上马率人转向绝尘,转眼间已经无影无踪。
颜松骑上信天鹰,再次飞向夜空,不一会儿功夫,他便追上了秦家人马,然后从其头顶飞过,直奔皇城西南角的待月亭。来到待月亭上方,见下面没有动静,他又骑着信天鹰盘旋一阵,看清了正在向这边赶来的上官族人,这才放心地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秦寿、林风和孙凯已经飞奔过来,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片刻后,便看到上官家族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上官家族的百十人马行得还算迅速,只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弯子,故而没秦寿他们来得快。他们大队人马打头,保护着中间受伤的华服少女和雷影之,上官迪和上官良在人群之中。这些人都不说话,只顾赶路,来到待月亭时,忽然见颜松一个人倚在停中,他们禁不住大惊,赶忙伫马打量周围,生怕有什么埋伏。
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上官迪和上官良也来到众人前方,小心翼翼的向颜松走近,当发现这少年受了重伤昏睡在这里时,禁不住一阵兴奋:“博叔,这小子晕在这里了!”被唤作博叔的中年人闻言,和身边几人一起迎了上来,隔着五六米打量着亭中的少年,口中冷哼道:“看来是跑不动了,直是天助我也!”
这话让受了重伤的华服少女听到,她让人将她的马牵出人群,大声喝道:“原来逃到这里来了,那好,让本姑娘亲手杀了他!”颜松这时候慢慢睁开眼,他不用装,因为本身就受了重伤。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着周围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真要置我于死地么?”
“不光置你于死地,我还要将你碎尸万段!”那华服少女忍着伤痛说道,“本姑娘和雷公子如果从此站不起来,看我不把你九族之人都查出来,全部诛杀干净!”上官迪和上官良因为是上官家的旁系支脉,地位不及华服少女,也不及身边人马中的一些人,只等待他们骂完,才开口喝道:“夺我先天武魂,你不得好死!”
颜松见此,冷冷地一笑:“我跟秦家公子称兄道弟,你们杀了我,就不怕他找你报仇,灭了你上官家族吗?”
“我们这么隐秘地杀了你,别说他查不出来,就是知道是我们做的,又能怎样!”被上官迪称作博叔的中年人在家族中应该有一定地位,说起话来十分有威信,“这dìdū皇城岂容他秦家只手遮天?我上官家第一个不同意!我上官博今天灭你这个惹事jīng,明天就灭他秦家!”他的话语大大提升了身边人的斗志。让很多犹豫不决的人也在一瞬间下了决心,一定程度上,和一个强势的家族对抗,他上官家也正需要这么一个强势人物。
“好好好!”忽然间,从长亭外不远处传来十分有节奏地鼓掌声,掌声虽然只有两个巴掌,却势如奔雷,那手就像是“只手遮天”的手,上官博等人寻声望过去,但见那林子中发出一阵簌簌之声,转眼间一个三个人影从林间飞出,落至颜松面前,为首之人让他们惊愕不已,这人样貌帅极,风度翩翩,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只听秦寿道:“我绞尽脑汁找不出个上好的理由来对付你们,这下好了,出师有名!”他说着,双手抱肘,平静地看向对面的人。他一个人散发出的这种胸有成竹的气势,一时间竟让上官家族的人诚惶诚恐。
上官博被他的话激得怒不可遏,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人纷纷拔出刀剑,只听他道:“别嚣张,否则我让你老子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你一根毫毛!给我上!”
“这可是你自找的!”秦寿平静地扇着手中折扇,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那声间从无到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仿佛是破空而来一般,转眼之间,待月亭周围的林子中,一排排银甲兵突兀地出现,星光下,银甲如霜,让人看着都胆寒。上官博见此,脸上忽然变sè,再看上官迪和上官良,也是左右环顾,两股战战,而那位之前不停叫嚣着要将颜松碎尸万断的华服少女,再没有了声音,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为首的中年人迅速下马,来至秦寿身后,双手拖着秦寿的纸扇和玉佩,恭敬道:“少爷,两百人马已经到齐,前后左右完全将敌人围住。”秦寿接过玉佩,手拿折扇,当的一声将其打开,口中平静地道:“杀。”
那中年人直起身子,拔出腰间佩剑,大喝一声:“杀!”四面八方二百秦家人马便向着当中的上官家杀了过去,顿时,刀剑相撞,人喊马嘶。不同属xìng的各sè玄气纵横飞shè,五颜六sè的各种武魂也不断暴出……夜间的战斗,弥漫着刀剑的寒光和玄气的热血,一时间,有的人仰马翻,有的身首分离……
秦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旁边同样一动不动地痞子院长道:“都打成这样了,不介意我——”
“杀别人行,你敢杀我徒弟,老子宰了你!”痞子院长忽然说道。
秦寿吐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他手中折扇猛地一转,一道剑气从扇中飞出,不远处两名上官家族的人竟被其瞬间斩为四截!颜松大惊失sè,还未反应过来,秦寿的身影已经钻入人群之中,所过之处,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颜松的双手也开始痒了起来,刚要上前,旁边的孙凯林风已经挥起长剑冲了上去,见此,他也大喝一声,脚下急走御虚,向着那些身附武魂的人冲去。但才走出几步,身子便因为重伤,一下子趴到了地上。他狂吐了一口鲜血,咬牙退了回来,看了一眼因为嘲笑而胡子一翘一翘的痞子院长,呸了一声,然后退到待月亭中,双手结青木印法,开始疗起伤来。
一刻钟过后,场上的胜败差不多已成定局,痞子院长一直护着颜松,此时一伸懒腰,正准备收拾一下准备打道回府,却忽然见到被秦家首领打败的上官博举剑向着待月亭中的颜松冲了过去。他转过身,刚要上去帮忙,却却静坐于地的颜松猛然跃起,护体玄气溢出时,九根紫龙须忽然从他的袖中飞出,分两开两路,如电光一般绕到上官博的身后,这边他拿起情风剑打出一记流云斩,上官博一掌推出,金光直接抗住了流云斩,但身后那九道紫光却在一瞬间洞穿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