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红尘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莽熊的剑贴的更紧了,并且叫嚣着:“嗨,胆小鬼。几年没见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好朋友因为你的懦弱而葬身于此吗?”
“西寻,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他们不敢将我怎么样的。”穆轩急了,他知道西寻一定会被莽熊的话给激将出来的。
西寻此时躲在暗处,他想冲出去,却被卓尔死死的拽住。
“冷静一点,傻瓜!你现在这样贸然出去一点好处都没有……”卓尔在西寻的耳边悄悄说道。
西寻怒视着卓尔,双眼充满了怒火,即便是死,他也要走出去,他不愿意听到莽熊如此侮辱自己的讽刺,更不愿意自己的朋友为此而付出生命。他的理智已经没有了,同样也冷静不下来。卓尔无奈之下,重重一拳击在西寻的后脑之上,西寻顿时昏迷过去。卓尔向火峰递了一个眼sè,俯声交代了几句之后,火峰就背起西寻往后撤退。而卓尔也同时闪了出去,向另一个隐蔽的黑暗角落奔去。
卓尔故意的显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知道一但自己身份暴露出去,那么这步声东击西的战术就彻底失败了,所以他又隐藏了起来,寻找一个合适的隐蔽点对于一个佣兵来说,是容易的。红尘并没有派人追过来,他并没有多少时间为了一个西寻而耗在这里,毕竟距离天亮已经没有很久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带着殿下,我们走。谁敢阻挡的话,就为你们的王子收尸吧。”
莽熊似乎并不解恨,边走边朝着周围嘲骂着:“你还真是个胆小鬼,懦夫!可怜虫!”
……
黑衣人离开了,带着迦南的王子。当在国王寝宫救火的近卫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当即卫青下令封锁城门,因为他们判断黑衣人一伙至少还没有离开云之城,他的命令:即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子找出来,把那些黑衣人碎尸万段。
然而这样的命令是苍白无力的,命令刚刚发出,就已经有人来回报了。云之城的北城门竟然是敞开着的,甚至城防军的北城门当值守卫全都音信全无。卫青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无力的吩咐:“去,快马加鞭,向国王陛下汇报这件事情。还有,发放加急公函,命令周边所有城市盘查每一个过路者,关卡、要塞全部严格盘查!你们这帮饭桶,还楞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卫青几乎是吼着将那些属下轰出门的,全然不估计他迦南贵族第二美男子的形象。
王子被绑架,对于迦南国来说,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所以卫青稍候又加了一道命令,一切都悄然进行。他可不希望这件丑闻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再看看西寻吧。当他从自己小阁楼的床上苏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几乎将房顶都能掀开的吼叫声:“卓尔……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卓尔就站在西寻的旁边,他向火峰耸了耸肩膀,说:“看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苏醒过来。”接着,对西寻说:“别喊这么大声,我就在这儿,你的身边。”
“你这个混蛋!”西寻登时蹦了起来,揪起卓尔的领口,摇晃着他,咆哮着:“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为什么要阻拦我……”
“西寻,你冷静一点,卓尔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火峰替卓尔辩解着。当然,一开始他也对卓尔这种退缩的做法感到不满,做为一个热血男儿,朋友危难却见死不救根本就不是他的xìng格。但是,当卓尔从始到末给他分析之后,他突然觉得卓尔的冷静和米兰很相似,他们都是那种非常理智的人,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但往往就是这种不近人情的理智一次又一次最大程度的保护着所有人的利益。
“冷静,怎么冷静,如果把穆轩换成米兰,你会冷静吗?”西寻反驳道。
“当然不会,我死也要冲出去。”火峰说罢,见西寻一副肯定的表情,又接着说:“不过如果我被抓,米兰绝对不会这么贸然冲出去送死,他会和卓尔一样,保存实力。”
“……”西寻无话可说。火峰这是变着方的劝服自己,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办法的,只不过有些感情不能用理智来束缚,热血的表现方式过于愚昧却也是最真挚的。他当然明白,即便是自己冲出去,也无济于事。穆轩依旧会被抓,而自己也同样因为穆轩的制约而俯首就擒。
“至少现在我们还能想办法把穆轩救出来,如果连我们都被抓了的话,那可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卓尔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相信恢复理智的西寻能想得通。
“但你依旧是个混蛋……”西寻模着现在依旧隐隐做痛的脖子,埋怨道:“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可是个魔法师,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执就这么平息了下去。西寻等人并没有闲下来,正如卓尔所说,他们现在得想办法把穆轩救出来。红尘等人绑架了穆轩,他们不会在迦南境内过多逗留,只有到了北方联盟之后,他们才敢公然以穆轩的生命来要挟迦南王就范。所以,穆轩很有可能被带到了北方联盟,而且是联盟首府赤炎城。
正当三人为援救计划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造访西寻的阁楼。当流风的身影出现在西寻面前时,西寻似乎看到希望。是的,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求助流风呢,很早就听说流风的zìyóu之风团队是大陆上最出sè的团队,如果他真能帮助自己的话,事情应该就好办多了。
没有等西寻说话,流风先开口了,“如果我是你们,我会马上离开云之城。”他说罢之后从容的看着西寻,笑着,笑的很透彻,却让西寻琢磨不透。
“为什么?”西寻有些疑惑的问。
“过不了多久,云之城甚至整个迦南国都会贴满通缉你们的公文,那个时候就算插翅也是难飞了。”流风一语惊人,却听的三人一头雾水。
“流风先生似乎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们并没有作jiān犯科,怎么会被通缉呢?”火峰似乎对流风的话很怀疑。
“有些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流风留下这句话,静静的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来又说道:“我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发生,西寻。拿着这个,在必要的时候捏碎它,可以让你暂时月兑离危险。”说罢,丢给西寻一个金sè的球体。
西寻接住金sè球体之后,看着流风逐渐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西寻举起流风送他的神秘球体,细细的观察着,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里球体里面散发着金黄sè的光辉,质地有些柔软,如果用点力气的话,完全可以捏碎。西寻现在没有心情研究这个球体,于是将它装进口袋里。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沉默不语,却在暗暗的思索着流风的话。对西寻而言,他没有理由不相信,因为以他熟悉的流风的xìng格,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
“宁可信其有!”这是西寻沉默许久之后在阁楼里最后的的一句话。
三人揣着费解的心思离开了阁楼才发现,大街上竟然空无一人,这有些不寻常,这条街道向来比较热闹,怎么会突然之间连个人影都没有呢?怪异的事让他们开始相信流风所说的话。然而,事实上已经无庸置疑了,答案就摆在眼前,狭长的街道两端突然涌现出无数宫廷骑士,而他们敌视的目光全部投向三人。
“奉统领命令,捉拿叛徒西寻、卓尔、火峰三人。”为首的骑士策马屹立,用马鞭指着西寻朗朗说道:“奉劝你们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叛徒?西寻震惊,自己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叛徒?他正yù辩解,却被卓尔扯回了小楼,“没必要解释什么,他们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想办法突围出去。”
“前后都是近卫军,怎么突围?”
“上楼,从窗户走。”卓尔冷静的说罢,望阁楼奔去,然而,推开窗户,外面依旧是飘扬的六芒星旗帜,宫廷骑士已经将他们围个水泄不通了。
“该死的!”火峰咒骂着,将巨锤握在手中,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近卫军开始往小楼聚集,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他们都要面对上以百计的宫廷骑士。正当他们进退维谷之际,一队近卫军已经下马破门而入,狭窄的楼梯放近卫军无法同时冲上来,火峰和卓尔在楼梯口堵截着,暂时阻止了近卫军的攻势。西寻一边观察着窗户外面的动静,一边不时的使用魔法帮助着卓尔和火峰。因为穆轩的关系,即便现在被近卫军视为叛徒,他依旧不愿意使用杀伤力强大的魔法,而是选择了风系中的袭风术。火系魔法自然是最好用的,但在这个砖木结构的狭隘小楼里,施放火系魔法很容易点燃周围的物品,这对他们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火峰似乎愈战愈勇,在西寻一击强劲的袭风术之后,一锤子将迎上来的一个近卫军砸下楼去,顿时肝脑涂地。卓尔也并没有闲着,倒在他剑下的近卫军已经有好几个了,然而伤亡者很快就被抬了下去,其他的近卫军接踵而来。并不是每一个敌人都会被堵在楼梯口,但能上来的几乎都会被西寻的风刃重新击落楼下。
效果很明显,除非耗尽体力,否则这狭窄的楼梯就是天然的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卓尔挑翻了第九个近身的近卫军,刚要举剑劈下,突然感觉手臂一麻,无力的落了下来,一只利箭深深的刺入他的胳膊,鲜血直流。而门外,数个弓手已经重新搭起了弓箭,瞄准着火峰和西寻。他们最不愿意看到事情发生了,弓手的出现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们唯一的地利优势。
利箭破窗而入,在如此短的距离下,是很难躲闪开来的,卓尔用左手将房间的门硬生拽了下来,挡在了楼梯侧面,暂时阻挡了箭矢的攻击,但劲道十足的箭雨依旧可以穿投木门,虽然力道小了很多,但也完全能戳伤身体。火峰身上已经有不少伤口了,血液正大量往外涌,如果再不止血的话,恐怕他也坚持不了多久。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弓手撤下,换上的却是更让人忌惮的魔法师,呼啸的火龙术将整个木门连同楼梯燃烧起来,近卫军战士被迫下楼,而西寻他们也好不到那里去,阁楼几乎全是木制结构,遇到火苗很容易燃烧起来,而且浓烟弥漫,呼吸明显的带着喘息。
西寻三人无法阻挡强劲的火势,被迫回到房间,而迅猛的火焰正开始燃烧阁楼的墙壁。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又是无数箭雨。
为难关头,西寻突然想起流风送给他的神秘球体,“只要捏碎它,就可以暂时月兑离危险。”流风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西寻的耳边,他掏出金sè球体,对卓尔和火峰吼到:“靠近我,相互握着对方。”
三人互相环抱,西寻用力的捏下了球体,球体破碎,一道圣光顿时环绕着四周,逐渐周围的事物变的模糊扭曲起来。西寻感觉自己处于失重状态之下,仿佛掉入了一个深渊,周围全是光芒,刺眼的光让他有些眩晕,逐渐昏沉,没有知觉……
苏醒!
周围一片暗sè,空旷的夜空如同深邃的深渊,稀朗的挂着几颗闪烁的星星。西寻挣扎着坐了起来,全身一股酸痛涌了上来,他舒展着身体,不知道已经昏迷了多久,同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环顾周围,除了茫茫夜sè,连丁点的灯火都没有,狂风肆虐的呼啸在周围的旷野上,夹杂着嚎叫,如同野兽的咆哮。
西寻甩了甩头,试图让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脑冷静下来。
这该死的近卫军!西寻心里咒骂着,抚模着被箭矢划破的胸膛,魔法袍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液凝固在伤口之上,稍微动弹一下,都会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如果不是因为卓尔一剑将箭羽击偏方向,那就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对了,卓尔呢?火峰呢?
西寻四下张望着,记得捏碎神秘球体时他们三人是拥抱在一起的,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西寻嘶哑的呼唤了几声,声音在旷野中飘的很远,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提高一点声音了,干渴的嘴唇抿了抿,喉咙里如同火燎一样刺痛。
那个神秘的球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应该是书中有过记载的空间传送体了。伟大的魔法师们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对空间产生一种感悟,从而悟出诡秘的空间魔法来。这种神奇的魔法可以将人瞬间传送到特定或者随机地域,而高明的魔法大师们将这类魔法禁锢在一些物品上,比如球体、戒指以及一些卷轴,从而让使用者达到传送目的。
看来那个传送球的力量还属于空间魔法的低级阶段,只能随机传送,否则,也不会发生三人同时传送却不在一起的可能。虽然没有在一起,但西寻也不会太担心,至少他的安全的,那么卓尔和火峰应该同样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对。
西寻挪动着步伐,他得找到一点儿水,干渴比饥饿更能折磨人。周围昏暗一片,视线也仅仅能停留在周围不远的地方。西寻无奈之下,又坐了下来,他得保存体力。双手撑在地上,压着湿漉漉的野草。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西寻将那些带有露水的野草连根拔起,已经顾不得清理掉草根上的泥巴,放在嘴里咀嚼着。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带着涩涩的味道的草汁终于滋润了他的喉咙。
黑夜里并不适合行走,所以西寻索xìng躺了下来,一来恢复体力,二来得认真的思考几个问题。
他一直对迦南宫廷骑士的通缉感到纳闷,作为宫廷骑士的统领,那个卫青应该知道自己和穆轩的关系才对,并且红尘偷袭王宫这件事还是自己揭发的,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种结果?如果说穆轩被擒是属于自己的责任的话,那近卫军的援军迟迟未到又是为什么呢?即便穆轩口中的那个副统领做了手脚,但作为统领的卫青,在事先知道一切yīn谋的前提下,怎么会没有制止呢?反而将所有的近卫军援军调去国王寝宫救火。是红尘的计划周全细密?还是另有内情?
西寻大胆的猜想着,如果红尘安插在王宫的内应不是副统领荻林,而是卫青的话,这些事情就很容易解释了,副统领荻林失踪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总感觉是画蛇添足。难道……这是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的诡计?卫青……难道真正的内应是他?!不,作为迦南王的亲外甥,在迦南国的地位如rì中天,又怎么会投靠北方联盟,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丢西瓜拣芝麻的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哎,即便就是卫青,西寻现在也无暇去理会了。一个通缉犯跑云之城揭发王族近亲、宫廷骑士统领大人是敌人的jiān细,是这此宫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有谁会相信?又有谁敢相信?何况目前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清楚,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个村落或者附近居民问问清楚再看吧。
天刚泛白,西寻就站了起来,虽然周围还弥漫着一层浓浓的迷雾,但周围的环境还是依稀可见的。这里是片广袤的草原,貌似平原地带,一片茫然,没有边际。没有指南针的话,在这种分不清楚方向的草原上行走,很容易在原地绕圈子。西寻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条蜿蜒的河流,顺着河流可以找到村落。毕竟草原上都会有牧场,而牧民们几乎都要围绕水源才能生存。
冰澈的河水洗涤着西寻身上的血迹,他很就都没有这么舒畅的游泳了,感觉又回到了从前鱼一样的生活。带着一些俏皮,西寻顺手捞上了一条鳟鱼,这肥大的家伙在西寻手上挣扎着。西寻上了岸,这条可怜的鱼就是早餐了,西寻打量着周围,却没有可以燃烧的柴火,于是他笑咪咪的对着鳟鱼说道:“你可真荣幸啊,能感受一下魔法的魅力。”
说罢,随手舞动,一团跳跃的火焰在西寻手心之上燃烧起来,顿时鱼香四溢……
一条另类烧烤的鱼足以填饱西寻的肚子,而且这种味道真是不错,看来魔法这东西还真的好东西。
饥渴问题解决掉之后,西寻就开始顺着河流往下游方向行走,一直走到黄昏,终于在地平线上看到了炊烟,以及隐约可见的房屋。西寻加快了脚步,前方就是今夜的归宿了,cháo湿的草地睡起来并不舒服。
村落不大,充满着异域风情,这种毛毡帐篷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零散的搭建在一圈篱笆内。许多牛羊也同样被篱笆圈着,牧羊犬俯在地上打着盹,直到西寻接近篱笆,才突然狂吠起来。犬吠声越来越多,似乎所有的牧羊犬都jǐng惕的站了起来,冲着西寻咆哮。
顿时帐篷的帘子被卷了上去,从里面冲出了许多手持武器的壮汉,当他们看到西寻的时候,戒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也许是太紧张了,牧民的村落时常会受到狼群袭击,更有草原上的响马强盗们抢/劫,所以一听到如此强烈的犬吠声,他们自然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
见是异乡人,并且只有一人,为首的牧人放下手中的三尖枪,带着浓烈的地方口音质问着:“异乡人,要偷我们的羊吗?”
“不,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草原上迷失了方向,恰巧经过这里。”西寻打量着这些彪悍的牧人,他们每一个都像火峰一样强壮,惹恼了他们可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礼貌的说。
“如果是远方的客人,那我们欢迎。如果是偷羊贼,那就滚远一点吧,撒萨族的勇士们能把你捏成柿子。”那个牧人强横的说。
“我向您发誓,对这些可爱的羊儿们,我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西寻几乎用了最委婉的语气,诚恳的说。
“看在草原之神的份上,我相信你。同样的,撒萨族人热情的欢迎你,朋友!”牧人走了过来给西寻一个豪爽而又粗鲁的拥抱,并且用力的拍着西寻的后背。西寻忍受着这种热情而又痛苦的拥抱,忍受着牧人身上刺鼻的羊膻味,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牧人。
牧人将西寻领进了他们的帐篷,盛情的款待着西寻,牧人男子举着大碗,一碗接一碗的向西寻敬酒,而女子们则轻歌曼舞,唱着动听的歌曲,犹如节rì一样。撒萨族的牧人人无疑是好客的,喝着这种火辣的烈酒,吃着大块的烤肉,西寻惬意的享受着撒萨族人热忱豪迈的款待。他们淳朴憨厚的民风深深打动着西寻,这里是一方热土,肥沃的草原养育着善良的撒萨族人。
撒萨族人为他准备了单独的帐篷,干净的地铺以及柔软的羊皮毯子。一夜的狂欢,让醉意沉沉的西寻确实有些累了,昏沉睡去。
清晨,西寻被外面杂乱的吆喝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拦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勤劳的牧人们在牧羊犬的配合下吆喝着圈里的牛羊,驱赶着向草原走去。撒萨族人骑在马上,洪亮的吆喝着,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唱着嘹亮的牧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这种微笑渲染着新的一天的欢快气氛,同样感染着西寻。美好的生活,善良的民族让西寻再一次感动起来,他真的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过着这样平淡而又快乐的生活。
“嗨!异乡的朋友,带着你的快乐,和我们一起上路吧。”牧人首领捧着麦饼和羊nǎi走到西寻身边,说:“我们要到城里去,用羊皮换一些盐回来,顺便可以送你一程。”
“这附近有城镇吗?”
“鹿尔城在辽阔的鹿姆草原边上。”牧人首领指了指西方,“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了,得需要二天的工夫。如果不是因为缺少盐巴,撒萨人也不会和狡猾的城里人打招呼。”
“鹿尔城?”西寻想不起来这个城市究竟在大陆的什么地方。
“是的,最近几年那里并不太平,似乎总是在打仗,流窜是士兵总是偷走我们的牛羊,他们比草原的狼群更可恶。”
“哪个国家在打仗?”西寻问,看来答案就快揭晓了。
“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撒萨人有自己的生活,我们热爱和平。只要能换到盐巴,谁还会去在乎到底是谁和谁在打仗呢。”牧人首领呵呵说道。
西寻有些失望,不过这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到了鹿尔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西寻吃完了牧人们准备的美味早餐后,跟随着首领以及驮着羊皮的其他牧人们出发了……
牧人的马队一行十几个人,却使用了二十多匹健马,没有坐人的马上驮着成捆的羊皮,这种出自牧场的优质羊皮在市面价格并不便宜,因为它是制作软甲的主要材料。而软甲作为各种职业都可以装备的通用防具,穿着轻便却容易破损,所以消耗量相当的大。由于近几年的战争频繁,更使得羊皮呈现供不应求的状态,羊皮的价格也一路飙升。所以,以畜牧业为主的领主迅速的崛起,但圈养的羊皮无论从质量上还是舒适度上讲,都无法超越牧人们的羊皮,因此牧人们的羊皮是抢手货,被商人们称之为“软黄金”。
然而,即便是这样,牧人们总是用手中的“软黄金”换取一些价格低廉的盐巴,而不是先将羊皮兑换成金币再去购买盐巴。于是,jiān诈的盐商们心照不宣,总是在幸喜若狂的收下羊皮之后嘟囔着嫌弃羊皮的货sè,并且以此为借口在原本就不等价的交易中尽量的克扣盐巴,还不时的带着同情和慷慨的神态对牧人们说:“看你这么辛苦,我就亏一点换给你吧,不过记得下次有羊皮还得来找我。”
牧人们并不是傻瓜,当有羊皮商贩因为眼红而私底下向牧人们透露盐商在交易中获得暴利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盐商的狡诈。但牧人们总是无所谓的样子,即便是羊皮商贩拿出大把的金币,他们也丝毫不动心,按他们的话说:“我们需要的是盐巴,不是这发光的铁疙瘩。”他们从不计较,憨实的牧人们没有那么多心思,所以他们一直生活的很快乐,因为他们的快乐来源于简单的生活。
撒萨牧人的首领走在最前头,他挺着胸膛,这个中年牧人有着领袖应该具备的气质,他的目光永远是那么镇定,并且,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哈雷,在撒萨语中,是英雄的意思。西寻对哈雷首领腰间的那把怪异的刀很感兴趣,哈雷首领“霍”地一声拔出刀,修长狭窄的刀身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寒光,“这是撒萨族的马刀,用来对付狼群的武器,但更多的时候对付的却是响马强盗。”
撒萨牧人的首领哈雷一路上向西寻讲述着关于鹿姆大草原的故事。鹿姆大草原非常辽阔,撒萨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当然,除了他们,还有在草原上臭名昭著的响马强盗们。他们出没在大草原上,依靠抢/劫和掠夺为生,将掠夺的马匹和财物拿到草原周遍的城市销脏出售,再用换去的金币花天酒地,挥霍完了之后再一次作案。他们对牧人的伤害丝毫不亚于草原的狼群。
至于狼群,哈雷首领却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他们认为狼群是草原的守护之神,同样又是牧人们的噩梦,一个大规模的狼群突袭,可以在一夜之间摧毁一个部落。然而,这样是悲剧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它们只是偷偷的叼走几只肥羊而已,并不伤害牧人。甚至传闻撒萨牧人的祖先,就是喝着狼nǎi长大的弃孤。所以,当牧人放牧的时候如果遇到狼群,会准备几只肥羊,并静静的离开。而狼群同样不会干扰到正常的放牧人,除非是每年秋冬季节,它们最饥饿的时候。
“狼群和马贼们,是撒萨人唯一了解的东西。”哈雷首领顿了顿,看着西寻神秘的说:“而大草原上,还有一些我们并不了解的生命,它们潜伏在草原深处,或者土地之下,它们是草原上的魔鬼,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所以每年白河结冰的时候,我们总是要祷告,借助草原之神的力量驱逐它们。”
“白河?”西寻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
“怎么?你不就是顺着白河来的吗?”
天呐,那条河流就是白河?那现在自己岂不是站在北方联盟的土地上?这也太离奇了吧,即便是传送体将他传送出云之城,但按照书中记载,能将传送距离达到几百里的魔法师在整个大陆历史上都是凤毛麟角的人物,可自己却被传送到了千里之外,这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有又谁能有这么强大的魔法cāo纵能力呢?
远出一声长长的号角声打断了西寻的思索,没等西寻反应过来,哈雷首领已经拔出了马刀,喝道:“马贼来了!”
西寻眺望过去,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裹着黑sè的头巾,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马队驰来,嘴里不时发出一些怪异的吆喝声。大概数了一下,人数在二十人左右,装束有所不同,但手中的武器却都是弧形的弯刀,如同残月。响马强盗们来势汹汹,坐骑践踏着草地,一块块草皮飞溅而起,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准备弩箭!”首领一声令下,牧人从背上摘下强弩,置上方镞箭,方镞箭在飞行时保持平稳,并且带有一个锐利的金属箭头。弩和弓一样属于远程武器,但相对而言,弩箭劲道强大,穿透力也同样威猛,由于平行shè击,没有弧度,所以劲道和准确率相对于弓来讲jīng准很多。但是他却有致命的缺陷,由于要扣动板机将绷紧的弓弦放开来shè出弩箭,所以重新拉紧弓弦时,须将弩弓的前端置于地面再用脚踩住,然后用双手或藉曲柄的辅助把弓弦往后拉紧,这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来作shè击准备,所以不论是个人还是军团都不普及。但对于牧民来说,他却是非常有效的远程武器,jīng确强劲的穿透力可以先人一步攻击对方,对敌人造成伤亡之后才会进行肉搏马战。
方镞箭准备就绪,当马贼进入shè程范围之后,方镞箭就呼啸而出,目标并不是马贼,而是他们的坐骑。几匹马嘶鸣一声,前腿一跪,将骑在上面的马贼扬翻在地。而其余的马贼并没有停留,凶猛和残暴的他们甚至会因为不勒缰绳而从同伴身上践踏过去,他们需要的是闪电般的攻击,不给牧人再一次装置弩箭的时间。只要人数相当,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出sè的刀技和马术将牧人们斩于马下。
然而,这样的战术并不是每次都会成功,至少这一次,他们遇到的却是拥有魔法师的牧人马队。当哈雷首领率领牧人迎击的时候,西寻同时也摘下了黑龙魔杖,在马贼即将接近牧人的一刹那,数个火球术连续施放,马贼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炙热的火球击下马去。没有了坐骑的马贼似乎有些慌乱,而撒萨人的马刀这个时候发挥了威力,修长的刀身完全够得着倒在地上的马贼。鲜血飞溅,惨叫不断。对付这帮可恶的响马强盗们,牧人从不心软。对朋友热忱友善,对敌人冷酷无情,这正是撒萨人的真实写照。
西寻的加入并没有阻止马贼的进攻,他们同样感觉到这个异乡人的力量,于是三匹马向西寻方向驰来。西寻不能同时对付三个马贼,但逐一对付的话,恐怕时间上不容许。无奈之下,挥舞着黑龙魔杖,嚅动的嘴唇再一次召唤着火元素,突然间西寻前方十几米处燃烧起了一道火墙,一道炽热的屏障隔在了西寻和马贼中间。
高达二米的火墙燃烧着,即使再jīng湛的马术也无法让马儿跳跃过去,西寻聪明的用火墙术将自己包围起来,然而这样一来,火墙遮挡住了西寻的视线,让他无法施放其他魔法攻击马贼,这无疑又不能帮助哈雷首领了。火墙术释放之后会自动燃烧一段时间,即便是施放者也无法让他熄灭。也许,当初创造火墙术的魔法大师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有施放者将自己困在火墙之内。
好在火墙术的燃烧时间并不常,第一道火墙逐渐熄灭了,向西寻奔驰而来的三个马贼也早已经加入了对付牧人的战圈,对面这个异乡魔法师,他们丝毫没有办法。西寻很就没有常识雷系魔法的滋味了,火墙刚刚熄灭,他就迫不及待的施放一个地雷击,强大的电流顺着地面从下而上麻痹了一个马贼的坐骑,可怜的马儿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倒地痉挛起来,而它也如愿以偿的尝试了骑人的滋味,倒霉的马贼被自己的坐骑亚着,眼睁睁的等待着牧人马刀的光临……
马贼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策马向后退了几步,而牧人同时也停下了抵抗,双方距离十多米对峙着。
“哈雷,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一个宝贝?”说话的马贼只有一只眼睛,另一边是空空是黑洞。他认识哈雷,附近的草原又有谁不知道撒萨人的首领哈雷呢,特别的这些响马强盗们,连翻几次的抢/劫失手都和这个讨厌的家伙有关。
“独眼查德,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你这个头头也太失败了,难怪现在只有二十多个人跟着你,或许你应该退休了。”哈雷冷笑着,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个异乡朋友,使得这次战斗没有一个伤亡。
“哼,别得意的太早了,我的叔叔在不久的将来会重新回来,到时候你只有哭的份了。至于这个小魔法师嘛,只要我叔叔愿意,杀死他就如同杀死一只跳蚤。”独眼查德冷哼着说罢,大喝一声:“我们走。”
哈雷首领凝视着残余的马贼消失在地平线上,久久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把他们消灭干净?”西寻站到他的身边,和他一样,看着地平线。
“马贼是杀不完的,他们的生命力和草原上的野草一样茂盛。与其让一个陌生的新马贼团伙横行,不如放他们回去,毕竟我太了解独眼查德了,否则他也不会连续的栽在我手上。”哈雷有些心事。
“似乎你很忌惮他的叔叔?”西寻试探着问。
“矮子鲁克,鹿姆大草原的响马王。如果他回来了,大草原又不得安宁了。”哈雷忧虑的叹息,草原的牧民们一直生活在矮子鲁克的yīn影之下,直到前几年。
“喔……那他之前又怎么不在呢?”
“听说打仗去了,具体我也不怎么清楚,总之没有他在的草原,清净多了。”哈雷淡淡的说。这份平静从此以后只能存在于回忆中,撒萨人虽然各个身强力壮,但也绝对不是矮子鲁克的对手。
难道,草原上那段黑暗的rì子又要来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