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越思考越不通(全)
了空谷中夜天百无聊赖的坐在湖边,夜暮已然降下,四围的光气也越来越暗,只是他一身白布缠裹反而显还还有一些光气。衣景依已经离开许久,不知情况如何的他,现在很担心,尽管衣景依在走的时候就说过今夜不会回来,但他竟然开始想念她。
懒懒的伸手在湖边抓了几块石片,一一丢向湖里,平静的湖水亦泛起圈圈涟漪,很快手中石片丢完了,他便又随手抓了几片。第一片丢出,落进水的瞬间,一个身影自水中轻轻起来,下一刻就听到“啊”的一声吃痛,夜天听出这声音是衣景依没错,而他的石子竟不偏不倚的打到她的额。
“你干甚,痛死我了。”衣景依边斥边拖着湿身上岸,手还不住的揉着被敲到的额头。夜天惊然起身说:“你……你怎么回来了?”
已然起到夜天身边的衣景依没好气的抬起头瞪着他便问道:“怎的,我回来你很难过么?”
“当然不是,只是你回来怎是从河里钻出来?上次我们不是自崖顶落下的吗?”夜天边说还边用手指了指上面,他其实很想笑,因为那个有准头的石片,但他又想到衣景依多变的性子,只能憋着,他可不知道他若是这一笑,她会使出什么性子,他发现自己竟然很紧张她。
“转过脸去,还没看够吗?”衣景依这才想起自己从湖中出来,全身正湿着,水还在从衣衫上滴下。而此时的她,玲珑身段早已无所遁形,尽收在夜天眼底。比起被他丢的石片砸到,现在的境况更加窘迫难耐。
夜天听话转身,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惊艳,因为他的脸被蒙着很久了,只有眼睛才能读得出那一抹惊艳。他一直只知衣景依绝美,却从未以这样的情形见过她的身段。她平日衣着似是以略宽大不束身为宜,只能显露个五五六六,而此时,那可绝对是十之八至九的份量呐。蜂腰,快马盈盈可握,翘臀丰润有形,整个身段玲珑有致。一股莫名之火忽的就蹿遍全身,让夜天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若然不是衣景依那适时的一喝,他或就按耐不住也不一定。
“不成想你这小小随侍,色心倒也不小。真不晓得你家公子怎就看上你这等品行败坏的人!”衣景依恼恼的声音自背后传达室来,夜天才想起了金阳城的三日之约,他忽的转身想要开口询问,但看到衣景依娇优的身形又对上衣景依那恼火的眼神,他便又识相转身,心时想着要尽力平自体内的邪火,若不然根本没法好好讲话。
片刻之后,内心稍稍平静之后,夜天才开口问道:“我家公子他怎样?可有受伤?”
“没有!他看起来很好,只是似乎很担心你,他说要来见你,我拒绝了。”
“却是为何?”
“此谷若非当日情急之况,你当你有机会进来么?而且让主子为你这小随侍冒险似乎不合适吧?那日追杀你二人的一众人并未离开江城。你家公子若来,必是自投罗网,现下连我的好姐妹也都被他们掳去,要引我去换。”
“有这等事?如此是在下错怪衣姑娘了,对不起,是我二人连累你了。”
“说这些何用?我既有救你之心,便已想到后果。明日我去救回我妹妹,若我此番前去不能回来,你便将大师药谱自行研读,自行为治。”此时衣景依语气中的冷越来越浓重,夜天并不能体会她口中的妹妹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所以他只是不解她的冷。
衣景依说罢便起步回了山洞,临入洞时丢下一句:“我换衣服,你莫要进来。”
夜天依旧一个姿势立在那里,他在想子夜,也在想衣景依说的话。她并不重心于他,她救他只是为全她的侠义。他稍稍有些心痛,他是一国之主,让他心痛之人从来不会是女子。一直以来,都寥寥无几,子夜算是其中之一。他知道子夜其实不然是他的亲弟弟,可是除了他知道之外却再没有人知道,即便是子夜也不知道,而他却又不能告诉子夜真相。而现在的衣景依却成为了第一个让他心痛的女子,往后的日子,他会知道她也是唯一一个。夜天抬头四望这了空谷,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明日她要去救她妹妹,他无能为力。可他却可能承受她回不来的痛,他想去帮她,可是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只能拖累她,反而对她不利,而且一国之主的身份让他不能轻意冲动,如果他冲动,带来的可能就是战争,彼时生灵涂炭,要他如何担得起。
二人又是一夜无语,衣景依依是坐在火堆旁沉默着,而夜天就坐在石台上无言的看着衣景依。
白天发生的事让衣景依来不急在当时有过多的思考,而此时能安安静静的,正是思考的好时机。她心中先默念一遍《欲念心经》里的静心篇,然后才开始思寻,根本忘记这洞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先是苏老夫人,以她的功底,在江湖上绝非籍籍无名之辈。衣景依自小熟读衣家书阁中的《江湖散记》,她在脑中搜寻半晌,却从未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物,或是自己当时看的急粗,如能再细看应该能有收获。这结果让衣景依很纠结,一种只差临门一脚就可知晓一切的情绪一直不断,可是一时半刻她并不打算回衣府去。至少这“子夜”目前还算安全,如果自己频繁的出入,就可能被发现,到那时就是功亏一溃。她突然想到苏老夫人的深隐,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子夜”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随侍,苏老夫人不会二十几年隐而不发只是为了他。她相信苏老无人这样作为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目的,若只是为了安静平和的生活那也说不过去,她大可隐居山林,何必居于这是非闹市?大隐隐于市这种鬼话衣景依从来都不以为然,否则苏老夫人何必此时在她面前显露出来,仅是因为清欢吗?以苏家的本事根本无须苏老夫人出手。财自可通神,江湖上只要出得起价,救清欢根本就是小事,那么苏老夫人此行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何?她到底是何等人物?
再想那名为“言今未”的神秘道人,他说他应人所邀护守自己,会是谁?父亲衣无尘吗?连她自己都不会信。那是母亲吗?出生之时来过的道人会不会就是此人?若是,那便是他的一句话让自己的父亲冷落二十几年,那自己是该恨的,可今日他却有那样一番话。她突然想起另一段话,就是了空大师手札中的一段话:时日未知,一道人坠谷底,伤重锁心引,救之。三月有余,原道佛本无通,但吾二人交好。道者术法甚强,吾知有缘人灾劫难自,遂邀道者一同护守,欣然应允。吾渐灭,无力护守,留此谷以助有缘人,而道者护谷外有缘人。
“此语之中所谓的有缘人难道就是我?而那道者便是言今未?可为何要护守于我?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小辈。灾劫难自?是何等灾劫?那道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何寻找如何得知?”衣景依心中默想着这一些,同时也举头四下打量了这山洞,才回想起这十几年来了空谷在她的生命中起了极重要的作用。她的武功得以进步神速皆因这谷里的果子,而了空大师似乎算好这果子初熟是在我发现此谷之时。她的医术,她的心境皆是拜了空大师所赐,这一切不是巧合,可她更觉神秘,到底为什么两位大师都要护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