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蹭了这么大一块,你要毁容吗?“何念西伸手去拉他站起来。
花斐君费劲的站起来,他轻轻推开何念西,低声说道:”我自己会处理,红茶会吃醋的。“他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稳健,其实晃的和凌波微步一样,奔着路边的计程车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怕自己死在路边,他还真舍不得打这辆车,好在只是一个起步费的距离。花斐君懒得月兑衣服,囫囵个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挂在墙上的表针滴答滴答不知疲倦的旋转,他猜测,用不了半小时,何念西会带着那个医生朋友,一起来开这间公寓的门。
花斐君被强行在脑袋上打了个补丁,医生叮嘱了几句话,赶快离开公寓,全然一副我不想看戏你们不用留我多坐一会的模样。
羽绒服的袖口领口都湿透了,他顶着一脑袋冰凉的水珠子走进客厅的时候,公寓的门应声而开。何念西皱着眉头进来,后面跟着背着医药箱的医生。
“我没不管你……”
“你笃定了我不会放着你一个人不管,带着医生来,是吗?所以不去医院包扎?”何年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责备。
“你不喜欢我会对我这么好?你当我傻·逼吗?说一句看我很可怜我就会相信吗?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因为我的身份是吗?如果我是个干干净净的学生,是不是你就会和我在一起了?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是出卖身体的MB?”
何念西对于按倒花斐君这件事,表现的不费吹灰之力,他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他朋友,“别愣着,来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要伸手去查看他的伤口,花斐君轻轻挡开。
“白夜,别像个小孩子一样。”何念西走过来月兑他的羽绒服,湿乎乎的穿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他想完了,彻底完了,沦陷了,沦陷在一个小自己12岁的少年身上。
“不疼,你来了,就不疼了。”他揽着何念西的肩膀猛的翻身按在床上,狠狠的亲了上去,
何念西笑笑,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末了还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纱布边缘,“还疼么?”
花斐君连同何念西的手也一起挥开,“我就是小孩子。”
花斐君的吻带着酒气,很霸道,何念西完全可以反抗,他比花斐君壮的多,可是他却像着了魔一样木讷的任他胡乱的在自己唇上啃咬,甚至还抵开了他的牙齿。
“嗯。”
花斐君回身一脚踢在床尾,抄起一个放在书架上的装饰花瓶摔在了地板上,倚着书架就坐在了地板上。
何念西听着这段语态轻松,像讲别人故事一样的陈述,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铅块,棱角刺的心痛,沉重的让心难以跳动。
他说:白夜,你是一个值得别人心疼的小孩。
没等花斐君回答,他拎着他的衣襟就将人按到了沙发上,花斐君挣扎了两下,可他醉的难受,腿被何念西压着,手被他按着,脑袋被撞在沙发里的时候还很应景的天旋地转了一下,于是喘着粗气盯着他看。
花斐君却将它理解为“你怎么这么麻烦”的不情愿。他抹了一把脸,扬扬眉毛,“破了点皮而已,死不了人的,我不想去医院有我不想去的理由,你又没消费,别指使我做事。”
“以后别喝这么多,我先回去了。”何念西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要走,他觉得他不应该跟一个喝醉了的人废话,尤其是不能跟一个喝醉了的小孩子废话。声晃凌我。
何念西直直的盯着花斐君的眼睛,肯定的回答道:“没有。”
花斐君红着眼睛笑了笑,“等着,我卖身赔给你。”
“别作贱自己。”何念西拉着他将他按到床上,花斐君顺从的躺在床边,在何念西给他盖被子的时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至自己的面前,“何念西,你喜欢我的吧?喜欢我吧?”
何念西很强硬的扒掉了花斐君身上的湿衣服,想将他抱进卧室,花斐君却一把推开他,自己晃荡着往卧室走,边走边月兑衣服,“想不明白,一开始不管我,现在又跑来干什么,别再给我个甜枣然后推我个跟头了。”
“很贵吗?”
何念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在他眼里,花斐君是有点小脾气的男孩,可是还不至于撒野,这酒壮怂人胆是不是壮的有些过头了?况且,那个花瓶还挺贵的,花斐君挑了一个最贵的摔啊!他冷着一张脸过去将花斐君从地上拎起来,“耍够没有,摔了个最贵的花瓶,可以上床睡觉了,你再……”
“别哪么说?别说赔偿,还是别说我是个卖身的?我就是个卖身的,往高端了叫,我是MoneyBoy,往俗了叫,就是个鸭子,你不想听我这么说,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知道你反感我的身份,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怎么会看得上我。”
何念西扒开花斐君紧紧握着自己衣襟的手指,用他一贯温柔的声音说,“如果你很介意你自己的身份,你可以去做其他工作,这条路不是你自己走上来的吗?红茶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西雅图是个染缸,你应该到别处去谋生,我不嫌弃你,但是你已经开始自己嫌弃自己了。”
花斐君站住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是,你管我了,在没有红茶的地方,刚刚在西雅图门前你还不是让我一个人走了吗?就算我难受的快死了,也比不上一个好端端的红茶,是不是?”他的眼眶慢慢发红,敞开的衬衫下是白希的胸膛,牛仔裤紧绷在小月复上,整个人修长挺拔,目光楚楚,何念西模模下巴,看向旁边的大衣柜。
“何念西,生活没你想的那么淡若清风,我只有18岁,可是你一定想象不到我18年的人生里到底浓缩了多少故事,我和你一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可是8岁的时候被家人抛弃,不明所以也没有任何交代,你知道从天堂落进地狱的感觉吗?我拼命的努力让自己变成别人会喜欢的小孩,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错,再次变成孤儿,你永远也不会想象到,我是多么努力的去活着,我把自己的心筑起一栋堡垒,然后告诉自己,白夜啊,你就和这城墙一样坚强,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啊。于是我像个傻子一样拼命的往前跑,我想我学习好了,便有出路了,学习不是难事啊,没有比学习再轻松的工作了,不用奔波,不用蹲在银行门口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查存折上的存款,不用喝酒不用被人上,我在一所只有平房的初中里考上了状元,却因为带着另一个小孩去读书上了排名一般的私立高中,一般就一般,我想只要我努力,我还是可以上好大学,我很有前途,因为我学的比别人努力,因为我活的比别人用心,我从来没有落出过学年前三名,老师说,只要我排在前三名以内,就有希望上清华。你会觉得我一定很高兴,那是北京啊,是首都啊,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可是我不开心,因为我们家很穷,去了北京我该怎么生活呢,现实没有让我为去北京而为难太久,我让一个姑娘怀孕了,我是被冤枉的,却没有谈判的权利,我唯一有的权利就是被她们一家暴发户揍一顿,我大哥在学校回去的路上被车撞的到现在还躺在医院,肇事司机死了的事情我都没敢告诉他们,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个在抗。何念西,18岁那年你在干什么?18岁这年我承受了所有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你说要我到别处去谋生,我告诉你,我不怕累,不怕苦,我可以去工地扛大包,去饭店做服务生,做搬运垃圾的工人都可以,可是这些工作能让我支付得起我的债务吗?还利息都不够啊。高中都没读完,我还能去做什么呢?谢谢我妈生我一副好皮囊,不然我一定是被活活逼死的。那时候阿杰问我,为什么不和女人出去。我说女人赚的少,我只要钱,钱多怎么都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借钱,我可以自己赚,你也别嫌弃我,我没偷没抢。如果生活肯给我一扇窗,我绝不会进入这道门,我的无奈比你想到的要多,我并不是嫌弃自己,我只是心疼自己……”
“别这么说……”
花斐君通红的眼眶和挂在脸上的两行眼泪让何念西再也说不责备的话来,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倔强的小孩,这让何念西不禁会想,难道是自己有错在先?zVXC。
医生很诧异的看向何念西,一副他似乎懂了什么的表情。何念西揉揉额头,“他喝多了,别理他,处理一下额头,别落疤。”
花斐君勾着何念西的脖子,“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是我很压抑,对不起。”
他躺着难受,又去厕所抱着马桶吐,跪姿标准跟求婚一样,可是胃里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干呕了几次,他晃着身体站起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擦拭伤口,看着伤口挺大,其实不怎么疼,就是蹭掉块皮,他想,体无完肤的滋味他都尝试过了,这么一点点伤算什么?花斐君啊,你真是个英雄。
何念西冷着脸点点头,转身慢条斯理的月兑掉自己的外套,然后走到花斐君的面前,再次确认,“调皮是吧?不听话是吧?”
花斐君突然抬起头,双目迷离着,睫毛微微闪烁,说了很不应景的一句话,“你给我钱吗?给我钱吧,只有付我钱的人才能睡我。“
何念西心疼的揉了揉花斐君的短发,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我没钱付给你“
花斐君趴在他的肩膀带着浓重的鼻音笑道:没有钱,那就只好我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