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尖,看见阑休蓦地抽了抽嘴角。可惜这只抽了一半,他居然停住了。就好比打喷嚏打到一半又憋了回去,这是一门专业活,我还真不晓得他怎么停下来的。
阑休面色倏地变得温沉,抬起凉润的指尖触了触我的面皮,寒幽幽问道:“脸怎么受的伤?”
我立马辛酸来袭,指向一干妖族,道:“被揍的!”
阑休二话不说,与魔族下了令,将对方妖族剐了。还义正言辞补充道:“公主被困妖界,尔等解救公主义不容辞。届时凯旋归去,魔尊定然重重有赏。”
于是我们魔族个个似打了鸡血,变得雄赳赳气昂昂,十分英勇威猛。
我一边摁住活蹦乱跳的胸口,一边想了想,总算想起了什么,侧头看着一旁变得英气煞人的阑休,与平时那温温润润的模样大相径庭,忍不住问:“你确定父尊不会弄他们而是要赏他们?”
与妖族大打出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阑休看着我,迷人地微微一笑:“他们一切皆是为了解救你,你父尊明事理得很。”
我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我再问:“你确定你不是在公报私仇?”如此一来,我擅闯妖界,想必父尊要剥了我一层皮。
阑休道:“谁让你逃婚,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
逃婚,唔这是一个颇为沉重的话题。我决定避之。
遂我又绕了另一个话题:“你说,待我们凯旋归去之后,父尊会赏兄弟们什么呢?你不是说重重有赏的么?”
阑休分外闲适:“嗯依魔尊的脾性,估计会赏一顿板子,是重重的。你也不会例外。”
佛曰:慈母多败儿,严父出残废。
我闻言两眼一黑,顿时有些腿软。可这一软,使得我一个重心不稳倒退了两步。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比起被父尊凶狠地虐待,我猛然发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来。
因为我脚后跟踩上了东西。
那是一只原本细长纤美却沾上血迹的手。这手还有点熟悉。我顺势看过去,眼皮一抖,
啊呀火夕还稳当当地睡在地上!
我居然把他给搞忘了!
我赶紧将他搂起来,见他面色煞白,忽有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忙探了探他的元神。还好元神还在,但他的伤却拖不得。
这时阑休显然也发现了火夕这么大个半死不活之人,蹙起眉头问我:“他是谁?”
“一个朋友”,我胡乱道,“不妙,我得先带他出去,先走一步。”还是快快将他送回天界较好,怎么说也是一火神,回天界应该伤势就能好转了。
诚然,说火夕是我朋友,我想他更像是一恶霸。但我给他留了面子,没拆穿他。
怎想我拖起火夕刚想走,阑休身形一移,竟利落地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拍拍火夕那死气沉沉的面皮给阑休看,下手忒重也没见火夕有何反应,与阑休道:“看见没,他要死了。”
阑休才不管哪个死不死,道:“让你逃了一次就已然让我好找,又如何能让你再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