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请谅解,女主是分不清胃和肾的……想必同学们深有体会罢我就不多解释了。
(一)
我眼前一片恍惚,唯有耳朵还是清醒的,传来阵阵酒盏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入喉一股子甘甜,果酒竟越喝越觉得好喝。
我努力瞠了瞠眼,却看见羲和君坐在我对面,不停地旋转着。
她手里把玩着酒盏,细白的指尖拨弄着杯沿,嘴角斜斜挑着一抹淡笑。一手撑着下颚,眉间却稍稍拢着。
羲和君道:“百年前,一直一个人喝这酒,好生无趣。流锦同窗,幸好你来了,这酒才又好喝了起来。”说罢她又是将满满一盏酒仰头尽数灌进了喉咙里。听她这口气,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媲。
我总有一种感觉,似羲和君今日受了什么刺激。莫不是被夫子罚站觉得很丢颜面?不过听她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应该不会这般反应才是。
我打了一个酒嗝,道:“羲和同窗,你又多愁善感了。”
羲和君头趴在了桌上,还伸手对我摆了摆,无谓笑道:“心不动则万事无关痒痛,心沉稳则万物皆能吞忍。活了那么多年,我早已经沉心静气,哪里还能多愁善感,流锦同窗你太小看我了。”
我钦佩道:“羲和同窗果然好境界。”私以为羲和君的境界十分之高,恐我这辈子都无法能体味,一时有些惆怅。因为我没有心,不晓得心不动与心沉稳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羲和君声气渐弱,呢喃:“高处不胜寒啊,委实令人寂寞……改日我定要辞退那迂腐的夫子……”
我见她再爬不起来喝酒了,便伸手去将酒坛子抱在怀里掂了掂,还剩下约莫小半坛。觉得不喝掉有些浪费,遂缩到地上抱着坛子喝了起来。
我喝酒不容易醉,但就是脑子有些浑重。喝着喝着,明明是果酒,可舌尖愣是缠绕着一股子熟悉非凡的芙蕖花冷香来。
我眯起眼睛四下望了望,却不见哪里有芙蕖花,连一方水池都没有。大抵我也跟着难得的多愁善感了起来,开始想念芙蕖花了,其实那花真香,很好闻。
抱着酒坛入睡,我觉得很满足。隐约记得羲和君说今晚是要吃鸟肉的……
我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
彼时我正睡在床榻上,却不是羲和君那宽大的床榻,而是另一间屋子里的另一张床。屋子虽不如羲和君那寝殿华丽,但很明亮洁净。
门是半掩着的,外头金灿灿的日光透过半掩的门扉偷偷溜了进来,十分明媚。我头还有几分昏沉,嗓子也又干又涩,懒懒地掀起厚重地眼皮四下瞅了瞅,一瞅即中目标。
屋子侧边的细窗那里安放着一张桌几。桌几上面顿着一碗汤水,还冒着袅袅热气。我爬下床走了过去,见那是一碗青黄色的汤汁,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
我端起来舌忝了舌忝,味道很醒神,眼下又觉得干渴得很,便一口喝了个干净。渴是不渴了,但突然又觉得很饿。
遂我空着肚皮出了园子,欲去寻些吃的。
(二)
然而,当我打开(蟹)房门时,随着阳光铺进来的同时,一道凉爽的风迎面拂过,夹杂着阵阵肉香。这肉香来得太突然,令我不及回味牙槽就已泛滥。
这园子不是羲和君的园子,想必就是昨夜收拾出来专门给我歇息的园子。不过昨夜具体怎么走回来歇息的我却是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羲和君那果酒十分爽口。
我定睛一看,却见是小律壮士正蹲在园子的角落里,面前安着一个小灶,小灶上煮着一只锅。这肉香味无疑就是从锅里飘散出来的。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安静地走了过去,蹲在小律壮士的旁边,盯着锅咧嘴问:“你煮的什么呀?”
小律壮士浑身一抖,随即扭头来看,看见是我后吁了一口气,带着薄薄的羞怒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
我动了动鼻子用力嗅,还是觉得不满足,遂伸手去揭开那盖子,哪想却被小律壮士半途打了手。我怒道:“你干什么打我!”
小律壮士无畏道:“又不是煮给你吃的。”
“那你是煮给哪个吃的?”我忍着决堤的牙槽,颓然问。
小律壮士红了脸,闷着不再说话。他一露出这副表情我就有些许了然,努了努嘴,问:“莫不是煮给火夕那鸟儿吃的?”
这下小律壮士的脸就更红了。
我心窝子一沉。完了完了,小律壮士已经被火夕那厮给彻底地虏获了。那只鸟儿也忒***包,竟将如此如花似玉纯白无暇的壮士给招惹了去。
想必小律壮士是初涉情场,怎么可能是火夕的对手。
我沉吟了下,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肾,这一点小律壮士你做得甚好。”
小律壮士当即脸红脖子粗:“你你你、你瞎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害羞是可以有的,娇蛮亦是可以有的,我大人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而是循循善诱道:“眼下你这种彷徨心动的感觉我很能体会,你也完全可以找我帮你,我就甚为了解火夕那鸟儿的口味。”
小律壮士沉默了半晌,看样子总算是鼓足了十万分的勇气,烧红着面皮嗫喏着问:“那、那……要要、要怎样抓住他的、他的……”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悠悠吹了一声口哨,道:“这煮的什么呀?”
小律壮士一改娇蛮的模样,变得分外温顺:“兔、兔肉。”
“你哪里抓的兔子?”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解开小锅的盖子,小律壮士一边想阻止我一边又忍着不阻止我。浓郁的香气扑鼻,我拿着勺子便往锅里伸去,顺便问,“昨夜我与羲和同窗把酒言欢,醒来你怎么在这里?”
(三)
小律壮士一一向我交代,眼下我所处的是他的园子。羲和君因下午有课要补习,彼时我还未酒醒,便亲自将我送了过来好让人照料。火夕亦在这园子里的某一间房里歇着。
一时我连连叹了两口老气。羲和君真是一位好学又忙碌的君上。
至于这兔子,小律壮士说上游的杏子林里偶尔有此类小动物出入。火夕每日有大部分的时间身体皆是寒的,小律壮士担忧他会怕冷,遂去逮来兔子给他炖了吃。兔子有温暖的皮毛,火夕吃了兔肉之后便不会再怕冷了。
忽而想起上回在温泉水里面,火夕说他冷,故而抱紧了我。诚然,那个时候他也确实怕冷。父尊挥散在他身体里的寒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除去的。
不过能让小律壮士心细如尘忧思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是火夕那厮的莫大本事。
我舀了一碗肉汤,嗅了嗅,喝了两口。而后恨不能将碗都塞进嘴里,尽数喝了个干净。
小律壮士急忙问:“怎么样?味道适合他、他的口味么?”
我撇了撇嘴,道:“没试出个什么味道,再来一次。”遂我再舀了一碗兔肉汤咕噜噜再度喝了个干净。
小律壮士又急忙问:“那这一次呢,味道合适么?”
我舌忝了舌忝嘴,看着他,认真问:“我还能再说一次我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吗?”
“不可以!”小律壮士护住了那一口锅,“你再试就没有汤了!”
我模了模鼻子,看着空空的碗,寂寞道:“哦,其实火夕一点也不喜欢兔肉。”
见小律壮士欲将一整锅兔肉都端去给火夕,我又道:“我都说了他不喜吃兔肉,这样,你留一点点给我罢。”
可惜小律壮士这回不信我了。
最终看着小律壮士端着兔肉推开一间屋门进了去,我捧着空碗无比心伤嚎道:“你不是一个好壮士,律泽寡妇我好饿!”
我一直以为律泽壮士虽生得娇小柔弱了些,但起码也跟着羲和同窗学了些文化,别的不懂不要紧,义气他肯定懂。结果却不想是个见色忘义的小寡妇。
小寡妇进屋去了许久都不见出来,想必在里面喂那只鸟儿吃肉是又羞又快活。我兀自在园子里对着空碗缅怀了一阵,又苦闷了一阵,随后放下碗欲出了园子去寻其他吃的。
后羲和君下学回来后领着我去打了鸟,当晚我们吃了一顿全鸟宴。整个过程,羲和君霸气侧漏,打鸟打得英勇,吃肉吃得豪迈,与我一般胃口比平时更增。然我纯粹是饿得慌了,而羲和君却是在学堂受了窝囊气。据说她让她的玉羡同窗帮她抄课业一事,被夫子晓得了,于是进行了一顿严厉的批判,真真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