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 章百七十一 割舌,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再求人【六千总更】

作者 : 漓云

(一)

我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可是我不喜欢。”

弦衣手捏住挂秋千的绳子一抖,险些将秋千抖翻。而我整个人身体不稳往前扑去,恰恰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便扣住了我的后腰,心满意足道:“又没让你现在就喜欢。”

他说,没有喜欢的东西没关系,就是有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怕就怕我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媲。

我在他怀里挣了又挣,他抱紧我失笑出声道:“你再乱动,我就要再向你讨要一个吻了,不计算在那报酬的两个吻之内。”

他话一说罢,身体僵了一僵。只因我手中握着一枚玄冰冰刺,定定地抵住了他的背脊骨。他总算才松开了我,只抬了抬眼梢,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丫”

我扬了扬唇,道:“我没有在与你开玩笑。你不是也说了,希望我对别人残忍。”

弦衣随手拂去袖摆上的雪花,道:“我可没说那个‘别人’有包括我。”

我道:“除了我自己,其他所有人都是‘别人’。”

弦衣笑容未减,伸手来撩我的长发,凑近了一些,换了另一个话题道:“女子怎能如你这样不爱打扮,一点也不爱惜你自己。”

我甩开他的手,道:“关你什么事。”

“这委实不关我的事。”弦衣无谓地耸耸肩,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只是走了几步忽而又顿住,斜着身体侧头看着我,嘴角邪邪上挑道,“流锦,我再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我就坐在地上,手臂搁在秋千上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道:“什么交易。”

弦衣道:“我可以将整个妖界都给你,可以将妖王让给你当,甚至我这个人、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他双目灼灼,说得笃定而决绝。

我正起了身体,道:“什么条件。”

下一刻一道凉风拂过,带着芬芳浓艳的香气,弦衣人就已然在我面前,唇畔徒留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手自我腰下揽过,一手捧着我的后颈,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含(蟹)住了我的唇瓣。

辗转吮(蟹)吸,越渐浑浊的呼吸与我的混在了一起,吸进呼出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占有。他伸出舌入我口中,霸道而蛮横地撬开我的牙关,探进里面去。每一个角落,都被他探寻干净,舌尖自我牙根上扫过,惊起一番颤栗。

当我伸出双臂攀上弦衣的脖子,身体毫无缝隙地贴上他的身体时,他狠狠一颤。我才有机会解月兑出来,稍稍离了他的唇,看着他幽邃下去的双眼。声线里带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沙哑,我问:“这就是你要的条件?”

弦衣的嗓音与我一样沙哑,唇摩娑着我的,滑动着喉咙低低咬着字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二)

看着他幽邃得深不见底的眼眸,白皙而美丽到极致的容颜,还有艳红欲滴的薄唇。兴许,他当真适合做一个妖精。

勾人精神而又夺人心魄的妖精。

我动了动身体,完完全全地爬进弦衣的怀抱里,任他将我抱得更紧。咬了咬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眸里如坠落了满天的星子变得璀璨耀眼,听自己的喉咙里冒出黯哑的低喃:“我接受了。”

不等弦衣反应过来,这次换我先一步噙住他的嘴唇,抱着他的头,伸舌去舌忝描他的唇瓣。

弦衣张了张口,我的贴紧了他的唇,舌轻而易举地就滑了进去。学着他的模样吮(蟹)吸他的舌头,舌尖扫过他的牙齿一遍又一遍,在他舌根处停留逗引,做尽一切凭着身体本能所做的事情。

弦衣闷闷哼了一声,继而化被动为主动,手固定着我的头,吮着我的舌让我撤退不得,疯狂得似要将我整个人都要吸进他的肚子里去一般。

身体忽然压了上来,将我狠狠抵在树脚下让我无法动弹,只能接受他全部的席卷。舌顺势再度滑进我的口中,不再甘于步步探索,而是狂乱地攻城掠地侵占为王……

鼻间里,胸腔里,满满都是艳丽的芬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我的呼吸都被剥夺,脑中阵阵晕眩,他才终于松开了我。眼眸里炙热不褪,红肿着双唇,喘息着。

我胸腔亦起伏得厉害,颤颤的伸出手指去抚他的嘴唇,喘息着低低道:“从现在开始,不光整个妖界,还有你这个人你这条命,通通都是我的。”

“真是现学现做的聪明女人”,弦衣修长的两指边擦拭着唇上的口水,笑眯了眼睛道,“自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不过,还远远不够--”说着弦衣将我打横抱起,离开了树下。

我头枕着他的胸膛,莫名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安宁。

弦衣轻笑出声道:“怎么不问问我抱你去哪儿要去做什么?就不怕我要你与我做些苟且之事啊?”

我便问:“那你要带我去哪儿去做什么?”

弦衣垂下弯长的眼睫,眼底含笑道:“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给你一个惊喜。”隧我安静等待着,弦衣带我去看他所谓的惊喜。”

直到进了一间冰冷袭人的屋子,看见屋子中央安放着的铁笼子里被缚住的瑟瑟发抖的画潋时,有些领悟过来这个惊喜。

我睨了弦衣一眼,道:“你做了什么让她抖成这样?”

弦衣将我放下,无辜地摊手:“我对她又没有兴趣做不了什么,都是你的小魔们在做。”

玄铁牢笼的牢门被打开,我弯腰走了进去,画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感觉是有人进来了便没有意识地胡乱喊道:“滚出去……滚……不许碰我……我是火神之妻……你们谁敢碰我……”

我侧身问弦衣:“小魔们做了什么了?”

弦衣凑了过来,眨眼沉魅道:“做了我想对你做的事情。”

(三)

我伸手过去挑起画潋的下巴,看她意识不怎么清醒,身上的衣裳也凌乱不堪,道:“莫不是玩坏了?本尊这都还没开始。”

“还没坏”,弦衣上前来,顺手扯住画潋的发,使得画潋被迫仰头清醒了几分,舍得睁开了眼睛,“你看,还好好的。”

除了肤色苍白了点儿,眼神涣散了点儿,其他的委实都好好的。

画潋双目的焦点追寻了许久,才寻得了些微影像,定格在我身上。

尽管说话没什么力气,可仍旧是咬牙切齿的,眼神当中的狠辣和怨毒也丝毫不减。她道:“今日你敢如此对我,来日、来日……你一定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竟还有来日么。”我挑挑眉,看着她。

画潋缓缓笑了两声,道:“为什么没有来日,我要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我对着屋内守着的小魔勾了勾手指,小魔恭恭敬敬地上前来。我便冲画潋努嘴吩咐道:“割了她的舌头。”

“你敢!”画潋眼珠子都要瞠裂了,却还以为我不敢。难道我说的是玩笑么,可是我自己又不这样觉得。

“是!”小魔立马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随即抽出了自己的配剑,又迟疑了下,弱弱道,“启禀尊上,小的的剑比她的嘴巴大,伸不进去割舌头。请问小的能一剑咔嚓了她吗?”

“我只让你割了她的舌头并没有让你咔嚓了她。”说着我随手扔给了他一把小寒刀,又道,“用这个。”

隧小魔接过刀朝画潋一步步靠近。她看着那小刀顿时所有的脾气都没有了,惊恐地摇头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我拈起她的一缕散发,挑眉看着她,问。

“不能这样对我……”

我替她将乱发拢至耳后,手指往她面皮上的字疤一扫而过,道:“那再给你一次机会,要考虑求本尊么。”

画潋闻言猛地瞪向了我,兀自端起了平时的一股狠厉劲儿,道:“你也配让我求你?”

“哦”,顺手指甲从画潋的侧脸刮过,我拢着袖摆收回了手,后退了两步看了小魔一眼,“那就继续罢。仙界的火神之妻不需要本尊的施舍留情,便割了她的舌头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再求人。”

小魔再应了声是,一手握小刀,另一只手捏住了画潋的脖子使她被迫张开了嘴。登时她的面色比先前更加惨白,双目蒙上一层水雾。

弦衣自作多情地替我捂住了眼,唏嘘道:“多血腥的画面,我的魔尊大人见多了可不好。”

就在他蒙上我的视线的那一刻,耳边传来画潋喉咙咕噜的颤音:“我求你……放开我……”

我拿开弦衣的手,小魔的动作顿下,我便挑眉道:“再求一遍,声音大些,否则本尊听不见。”

“我求你放开我!”

小魔认真地请示我道:“请问尊上,这下还要继续吗?”

看着画潋,我淡淡一笑:“你觉得本尊是有求必应的人吗。”

(四)

“你……唔……”约模她以为我会很好说话,结果难免会让她失望。还不等她再多说什么,小魔利索地将小刀伸进了她的口中,手腕用力一搅动就换得她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

只可是,又不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画潋浑身痉(蟹)挛,若不是身体被缚住,恐就要缩成一团了。看样子,割舌是有些痛。

血顺着她的嘴角滴在地上,妖冶如花。

她痛苦的破碎呜咽声一声一声地在屋子里回响。

我顺了顺她的发,安慰道:“莫要哭,一会儿就不痛了。”因为就算她哭得再凄厉惨烈,也只有我魔族才听得见。仙族是听不见的,更不会来救她了。

画潋哆嗦着发出了几声浑浊的音,只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不知是否又是在诅咒我不得好死、要遭报应之类的。

小魔手中还留着那截鲜血淋漓的舌头,问我该如何处理。恰逢此时外面一声呼啸,大白兴奋非常地横冲直撞了进来,吓得小魔腿都打颤。

我便看了大白一眼,大白乖顺了下来,道:“扔给它。”

隧小魔将那截舌头奋力扔了过去,被大白扑腾着一口接住,下了肚。

弦衣啧啧了两声,道:“往后就是有苦有痛都说不出了。”

“火神之妻来我魔界一两趟不容易。那日大家都眼睁睁看着火神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让你在这里受苦受难。火神只说莫要将你弄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会管,也不知他爱你这位仙妻有几分”,我手指戳了戳她的心口,道,“你说他爱你却不管你,时至今日这里觉得痛么。”

画潋呜了两声,不知是在说她的心痛还是不痛。

我往她心口的手指使了两分力,又道:“不如将你的心剜出来看一看,看看究竟会不会痛。”

画潋拼命往后缩,呜着用力摇头。

看她如此强烈的反应,我道:“别怕,我随便说说的。一切都要有条不紊地慢慢来,急不得。忘记了当初在九重天本尊是如何说的吗。”

画潋仍旧是摇头,眼泪滑过脸颊混着嘴角的鲜血淌下。我手指去模了模她的眼角:“咦哭了。”

此时沾了腥荤的大白不满足,在铁笼外焦躁地走了几圈,低低咆哮着,然后闷头就欲闯进来,那双虎眼在看向画潋时升起了残暴与贪婪。

弦衣连忙牵起我的手出了牢笼,顺带将刚冒进来一只虎头的大白赶了出去,道:“快出去,死老虎要发狂了,一口将人家吃掉了就不好玩了。”

弦衣反手关上铁笼子的门,换来大白不满地虎眼一瞪,爪子伸过去抓住牢笼的铁柱用力摇了几下,可以未果,便冲弦衣嚎了一下以示它的火气。

转身离去时,我淡淡出声道:“本尊说了,阑休死了,要让你整个凤族、整个九重天为他陪葬。更别说你这个没有一点价值的丑鸟。”

(五)

仙族与我魔族的大战彻彻底底地展开了,只要一出忘川,就时而见得到仙界各处有着我魔族桀骜猖狂的身影。且妖族也已经完全听从我这个魔尊的指使,我便继续让弦衣带领妖族,对付仙族的同时可顺带若即若离地牵制上古魔莫铸的野心。

关于这一行,弦衣在蛮荒与莫铸有过交集,显然比青夜更有经验。弦衣是个会打算的人,一面巧妙地牵制了莫铸,一面又让莫铸带领的蛮荒魔众去和仙族拼杀,而他妖族基本上负责收拾战场残局和追剿仙族败兵,绝大多数时候闲得发慌。

后来,时常有魔将在我耳边说,仙族兵败如山倒。即便仙界领兵打仗的是本事非凡的火神。

得空时,我将以往阑休常趁我睡觉时点的沉香翻了出来,重新点上。这沉香还有个极其好听的名字,据青夜说,那叫做欢骨香。

青夜还说这种香在仙界已然算是难得,其配做方法十分复杂且艰难。但即便有仙家能够配得出来,亦不会轻易配制这种容易上瘾的燃香。

阑休向来聪明又手巧,能配制这欢骨香一点也不显得奇怪。不然就不是我那独一无二的阑休了。

只是,欢骨香虽让人安定心神,约模是灵力足够保护我的缘故,欢骨香却再也无法迫使我陷入漫长的沉睡。原本我只是想能睡觉不梦魇,后来发现就算不用欢骨香我亦不再会梦魇,连做梦都不能。

连梦见我日思夜想的人都不能。

俗话说以毒攻毒,我便在寝殿内整日整日地点着欢骨香,心想着那是阑休调制的用以抑制我梦魇的香,我是不是能以毒攻毒又让自己能够重新做梦呢。

我只是想梦见父尊梦见阑休。即便他们不对我笑,不与我说话,怎么样都好。让我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就是。

寝殿里,我半靠着床榻翻小话本。翻完了小话本便随手拈起一本佛经来看。寝殿里的佛经皆是从九重天带回来的,若是当初葬送在九重天焱采宫的那场大火里倒真有些可惜。我想知道,佛经里所讲的注定的因果之法与轮回之道。

其实凡人是幸福的,虽说凡人有诸多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和温饱病痛,可凡人有轮回。饶是活得再痛苦再辛苦,等入了下一个轮回,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可仙族亦或是魔族就不同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仙族,一个早已丢了七魂六魄的魔族,他们该怎么轮回呢?

看佛经看得累了的时候,我便将书皮掩在面上,开始阖瞌睡。开始期盼自己能进入一个梦境。

半睡半醒之间,寝殿门被人推开。是青夜每日都按时照例给我送来两样点心。只是他一进来便颇有些激动道:“为什么又要用欢骨香?!”

我随口应道:“闻起来舒服。”

“你不知道这是毒吗?!”

“你别乱动”,我揭开书皮,瞠了瞠眼皮,恰巧看见他正站在香炉边欲伸手掐熄了燃香。燃香点得浅,气味亦是淡淡的。我道,“将东西放下便出去罢,这里没你什么事。”

只可惜,青夜还是毫不犹豫就给我掐熄了我的燃香,坚决道:“在意你的人,没有哪个想你用这样的香!”

我缓缓勾唇笑:“在意我的人不是早就死了吗。死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青夜道:“我还活着。”

说着他便抱着香炉出了寝殿。临走出门口时,我躺在床榻上叹道:“你都不准我做一回梦么。我已经许久没梦见父尊与阑休了,你让我梦一梦他们都不行?”

青夜颀长的背影顿了顿,安沉道:“你看了佛经,该是已经参透万事之因果,何必强求,伤人伤己。”

我嗤笑道:“你是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说服我了吗,又拿佛经说事。”

尽管青夜没收了我的香炉,但却找不到欢骨香。香炉我可以变出许多只,欢骨香亦可点燃一次又一次。只不过被他撞见,他就会继续没收。

想不到青夜竟也是个执拗的人。

这日,我将将午睡醒来,恰逢弦衣容光焕发地来寻我。我懒洋洋地起身,看他一进入我的寝殿,霎时就动了动鼻子蹙着眉,听他道:“什么香气如此怪异?莫非就是青夜口中那屡禁不止的欢骨香?听说那可不是好东西,你又不小了怎么这么不听话。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片刻就管不住你了?”

我颇觉得好笑道:“是被新近的仙魔战事的捷报冲昏了头脑吗,管妖族管到了兴头上,于是就想着要来管本尊?”

弦衣挑眉,似笑非笑道:“我不仅想管我的魔尊大人,还想插手魔尊大人的一切生活琐事。吃饭睡觉穿衣,看了什么书想做什么事,统统都想插手,让我亲自替魔尊大人安排。我十分嫉妒青夜,他总能离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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