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山一开门,张磊就抱着果篮就往里面扑。
一边扑一边四下打量,他妈说了,他这亲戚有的是钱。
果然如此,这金壁辉煌的。
不过,就是有点冷清,这么大个房子,转悠半天,张磊都没有发现除谭少山之外的第二个人。
谭少山关了门,站在张磊身后,双手插在裤袋里,眉目淡然,头上的纱布还未拆,整个人看上去倒有几分颓废的帅气。
张磊身子随着眼睛一起转了会,然后转到谭少山正对面,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把水果篮往谭少山面前一送。
“少山哥,送你的果篮。”
谭少山没说什么,抽出一只手接过果篮,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回头看张磊,发现后者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
“怎么,有事?”
“那个,就是想问问少山哥,你喜欢吃苹果还是香蕉?”
这种话,估计一般人会被震得外焦里女敕吧。
谭少山定力好些,但也抖了抖眉毛。
“还好,没有特别喜欢,也没有不喜欢。”
张磊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像一路上提着一颗心,就是因为怕谭少山不喜欢他买的水果而已。
做为人民群众,他的要求不高,没有不喜欢就好。
“坐吧。”
谭少山指了指沙发。
“哦、、好。”
张磊明显地显得有点拘束,没有了在他师父面前的那股活沷劲。
事实证明,医院那地方,才是他的天下啊。
这种有钱人家,他……还真是坐立难安。
他单枪匹马的来,真是失策,太失策了。
“来找我有事?”
张磊坐下,谭少山转身倒杯水,张磊起身去接,结果谭少山刚好低下头把水杯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于是,这世上有一种尴尬叫错过。
张磊伸出的手就那么和谭少山放下的手生生地错过了!
放下杯子,谭少山抬起头,目光刚好与张磊这个可怜的娃子的目光相遇。
谭少山的目光移还张磊还伸着的手,愣了一下,片刻后面色不改地道。
“水有点烫,先放着。”
张磊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心想说,大哥,你倒的明明是凉水啊,明明一点热气都不冒的啊,哪里来的有点烫?
果然是有钱人,说起瞎话来可以这么面不改色么?
张磊忽然有点无比想念他的那位无良师父了。
有钱有人的气场太强了,他完全hold不住。
“没、、没事,就过来看看,咱不是亲戚吗?我妈说了,亲戚之间应该多走动走动。”
张磊复又坐下,尴尬地挫挫手,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张磊的话谭少山不置可否,基本上,他是不太能体会到这话的具体意思,他从来没有所谓的亲戚之间应该多走动走动过。
所以一时间,谭少山没有接话。
倒也不是故意放着人尴尬,而是谭少山不知道这句该怎么接,所以只能沉默。
于是越沉默,气氛就越尴尬。
两个大男人这么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谭少山倒还好,他习惯闷了,但张磊就有点太不习惯了。
张磊脑子飞快地转着,他第一次觉得,这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不光脑子转着,张磊的眼睛也在转着,心想接下来他要干嘛?
“啊,少山哥,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张磊眼睛瞄到谭少山头上的纱布,一拍手叫道,这个是他强项啊,可不就是他强项吗?
找到了强项的张磊乐了乐,忘记他此时正在问候一位伤员,他这脸上的笑与他嘴里说出的话,明显的不对等。
要是周医生在这,估计又要让他抄医书了,一万遍!
都说医者父母心啊,有哪家的父母看见自个的孩子伤了,还能乐的出来的。
张磊明显医德不行哪。
谭少山倒是无所谓,没有介意他这态度,张磊这说上去的远亲,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没回过神他到底是他们家哪一代的远亲。
“还好,一点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哦,那你这几天要注意啊,不要碰水,饮食也要注意,留疤就不好了。”
留不留疤课少山倒无所谓,不过他倒是想这伤尽快好起来,那白色的纱布裹着,看上去甚是吓人。
白天上班的时候已经把他妹跟他的小助理给吓着了,虽然他嘱咐谭少芳不让她告诉她父母。
可没准他叔叔婶婶哪天忽然就心血来潮想起来要来看看他了,想想后果,谭少山觉得有点严重。
他叔叔婶婶可能受他女乃女乃影响太多,明明谭少芳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对于他这个长门嫡孙,却一直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
这也是他一直虽然是个冷性子,却一直很能疼谭少芳的原因之一。
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嫡亲之间要想相处的好,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记得你好像是周医生的徒弟。”
谭少山记得他两次去医院找周医生,他是这么说的。
张磊点点头,觉得说到他师父这个权威,他多少能有多点话说,毕竟他师父也是个奇葩。
为了亲戚,为了他妈说的真理,出卖师父算什么,祖师父都不怕。
“是啊是啊,少山哥跟我师父很熟?”
谭少山虽然定力好,但每每听到张磊叫他少山哥,他还是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有些交情,你师父最近怎么样?”
谭少山状似无意地问起。
“我师父挺好,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谭少山皱了皱眉,很显然,这并不是他想听的。
张磊大概也感受到了,立即话峰一转。
“不过……”
“不过什么?”
唉呀,他真的有点搞不懂,他家亲戚跟他师父是什么关系了。
他家亲戚去医院找过他师父两次,每次去他师父脸色都不太好,再把实际情况一联系。
张磊想难不成是他家亲戚喜欢他师父,然后他师父又有喜欢的人了,然后他师父为了摆月兑他家亲戚的纠缠,所以才选择远走他乡?
张磊胡乱的想着,被自己这想出的剧情给吓着了,但这天衣无缝的剧情,他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找不到啊!
难道事情真的如他想的一样?
那他要不要帮他家亲戚一把啊。
“我师父调到H市去了。”
听到这话的谭少山有片刻的思神,眼目垂下来,眯了眯。
“这么快就调了吗?”
“是啊,今天已经到H市了,不过,听我师父说,他那边下周一才上班,不知道他这么急着去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去找师娘啊,亲戚哟喂,你得加把劲,要不然他师父就要被师娘给抢走了,他就做不成他的师公了。
周医生提前这么几天去做什么,不光张磊能想的到,谭少山也能想的到。
苏禾一直说他与周医生是朋友,这话他是信的。
但他不相信的是周医生。
如果说周医生只是因为身为医生而做这些的话,谭少山是怎么都不信的。
可现在,他却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哦,这样啊。”
谭少山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磊看着他神色淡然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心里急死了,真是太监不急急死皇上啊。
想想这话哪里不对,想了半天之后惊觉,这话应该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可这样虽然顺嘴了,可就更不对了。
算了,不管皇上太监的事了。
“那你应该已经学得很好了吧?”
谭少山是指医学这方面的事。
张磊腼腆一笑,立即把他师父老人家给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哪里,跟我师父比,我还差得远了。”
这话虽说是比较谦虚的说法,但事实也差不多了。
的确,别说他了,就算是在人医,要找出比他师父这个权威更权威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纪人谦虚是好事,不过,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谭少山揉揉脑袋,嘴里说着客套话。
可是谭少山客套,但张磊这孩子实诚啊,压根就没听出这话里的客套之意。
所以谭少山这么一说,他立即双眼含水,一脸感动,他家亲戚真好了。
谭少山这话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张磊在跟谭少山告完别,走出去的时候,脑袋都是高昂着的,明显的自信心涨棚了。
谭少山在送完张磊走后,发了会呆,然后起身将张磊送过的果然拿下桌子,放到了垃圾筒旁。
没有了苏禾,这些东西放在那里也会坏掉。
想起苏禾,还有刚刚张磊说过的话,谭少山拿起一旁的手机,播了苏禾现在在用的手机号。
只是手机里传来的只有清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已关机,……”
如此重复听了好几遍,谭少山才慢慢地放下手机。
看,就是这样,现在别说别的,他就是想要找苏禾都明显很困难。
周医生来H市第一天,苏禾也没带他去哪,就跟着苏父溜了溜天鹅,然后又陪着苏大伯研究了会艺术,中途又被苏父叫下楼去陪酒他下棋去了,弄得苏大伯吹胡子瞪眼的。
下棋苏禾是不会的,一丁点都不会。
小时候她爸也不是没教过她,可苏父一教,她就给她妈使眼色。
下横这事,讲求的是耐力。
苏禾小时候的性子,哪里是坐得住的人,坐下没两分钟就想念市场路边的煤渣子了,手痒的又想去抓两把了。
所以苏父教了她不少次,她愣是没学会。
现在周医生来了,苏父的乐子又多了一个。
看着苏父与苏大伯一脸眉开眼笑的样子,苏禾觉得,周医生的作用还挺大的。
苏禾觉得这样挺不错,虽然卑鄙了点,这么利用人家。
可是,上帝,原谅她吧,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直到晚餐结束,苏禾一家人,包括周医生还有苏舟,全部坐在电视机前看完了两集八点档狗血剧,才各自散去,准备睡觉。
临睡前周医生抽走了苏禾手上拿着的手机,当着苏禾的面关了机。
苏禾嘴巴张了张,不太明白周医生这举动是个啥意思。
“早点休息,手机就不要玩了,有辐射。”
苏禾张张嘴,想说,你昨天晚上给我发信息威协我说晚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辐射这个问题。
可明显周医生这么高级黑的级别,是不会把这种事纳入考虑范围之内的。
所以想想,苏禾觉得还是算了,睡觉就睡觉吧,就当家里来了个保健师。
谭少山基本上每隔半小时就会给苏禾打一次电话,一直到临睡前,谭少山觉得苏禾应该不会再开机了的时间点,才放弃再播。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就一直心思念念着。
谁都一样,你要是想打电话找个谁,电话一打不通,你就会一直打一直打,越打不通就越是要打通,就跟作了病似的。
谭少山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但他可以肯定的是。
苏禾说让他忘记,他怕是办不到了。
处理完公事之后,谭少山起身,在他女乃女乃的遗像前默默地站了会。
他不知道他女乃女乃有没有料想到过这种结局。
他自己都没想过。
秦楚说的很对,他要想坐享齐人之福,作梦。
他怪不了苏禾。
因为究基缘由,是他没有做好,是他没有处理好她女乃女乃跟苏禾之间的矛盾,是他一直没有站在苏禾的立场去想过问题。
他一直要求苏禾要敬重他女乃女乃,既使讨不了他女乃女乃欢心,那也要做到起码的尊重。
可他却一直忘记,苏禾也有家人。
她也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家人对她来说,不比他女乃女乃对他的意味轻。
所以才酿成了这最后的悲剧。
谭少山回到些自己房间后都准备睡觉了,却还是略显烦躁地坐在床上抽了两根烟。
这脑袋的毛病,不知道是因为这次撞的,还是怎么,隐隐地疼着,让他想睡也睡不着。
一夜难眠的谭少山,睁着眼睛坐到天亮之后,去冲了个冷水澡,冲澡的时候忘记医生说过的伤口不能碰水的事,等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才发现。
所以早餐也没吃,开着车又去了医院。
这次谭少山运气比较好,没有碰到他那话多的亲戚张磊。
医生数落了他一番,大意是他怎么可以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既然自己都不爱惜了,那现在又跑到医院来干什么,有本事就自己扛着,别来麻烦医生。
谭少山一声不吭地忍了,心里想的却是,是不是每个医生都这么话多。
等包扎好之后,谭少山就头也不回地冷着脸走掉了。
留下一脸错愕的医生,半晌后才回过神,对着推门而入的小护士道。
“老子做医生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啊,脸冷了点还能冻死我不成?”
“刘医生,你小声点,别被主任听到了,小心扣你工资。”
小护士好心提醒。
一说到扣工资,医生立马就没话说了,唉,这男人一旦到了上有老下有小,老婆是根草,不尴不尬的年纪,就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唉,生活一点火花都没有。
小护士把护理记录整理好,放到医生桌子上,然后扭着小细腰转身走了。
医生顺着她的小细腰目光再移向她那浑圆的,不自觉地失神盯了一会,直到小护士走出门,啪的一声,把门带上了。
医生啐了一声,模了模在家对着自家那糟糠之妻赤条条的身子都硬不起来,现在在办公室看了眼小护士就直挺挺的家伙,叹了口气。
这是在逼他犯错误啊。
等到苏禾早上起来后开机,才发现手机跟炸了似的,一直不停的有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全是未接来电提醒,而且全都是一个号码。
苏禾皱着眉头一条一条地删,删到最后自己都暴躁了。
正删得起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苏禾一看,还是那个号码。
苏禾的脸色瞬间就凝重了。
“喂……”
“苏禾……”
“谭先生,找我找得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苏禾此时的位置正在她房间门口,苏父跟苏大伯在楼下,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苏禾转了个身,走到阳台,找了个没人看得见的位置站着,一只手跟有强迫症似的,在那扒拉着树叶子。
“周医生去你那了?”
苏禾一愣,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
她太不明白谭少山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呢,怎么了?谭先生要找周医生?”
“苏禾……”
谭少山执意要打这通电话,其实打通了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准确地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禾的态度有点漫不经心,把谭少山那一肚子的话全堵在了喉咙口。
“谭先生有话不防直说,我家人还在等我吃早餐。”
她真是一点要同他纠缠的兴趣都没有。
“那……你去吃早餐吧,过几天我去看你。”
苏禾当下听得目瞪口呆,心中一痛,片刻后才困难出声,“我们分手了……”
不管谭少山他想做什么,苏禾觉得,至少基于让她自己可以好过些的立场,他们别说见面,就连这通电话,她都觉得没必要。
他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懂不懂?
就是再也不需要打电话,不需要见面的那种关系!
谭少山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
苏禾被谭少山最近的行为弄得挺无语的,若不是她对他还算是了解,不然她非得以为他是那种小心眼到自己过不好也非得让别人过不好的人。
他要是真忘不掉,那他就自己去想办法忘记,不要再拖她下水了。
如今的苏禾,俨然,已经伤不起。
“既使不能生活在一起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这是谭少山的原话。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苏禾终于被他给惹毛了,语气也十分地不耐烦起来。
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还能成为朋友?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吃饭上床的,现在一拍两散了,还要成为朋友?
既使撇去她母亲跟老太太的事不谈,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别再来恶心她了。
苏禾现在的感觉很坏,比当初他的那群发小给她发刺激性照片时还要恶心,比他带着周佳出现在她面前,说他们一起去旅行时还要恶心。
“我不会跟上过床的前任男友成为好朋友。”
苏禾非常认真地说,也希望谭少山能认真的把她这话听进去。
苏禾挂了电话,站在阳台那呆了好一会才让心情平静下来。
“谭少山电话?”
周医生端着两杯女乃茶上来,递了一杯给苏禾。
苏禾接过,撇撇嘴,嗯了一声。
“你们不是分开了吗?”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苏禾把女乃茶放到阳台的木桌上,显然一点心情都没有。
“他看上去还挺关心你的,特地去医院去问你的病情。”
周医生喝了口茶,中肯地说。
唉,他这个,身上就是优点多啊,都这会了,他还帮着谭少山说话呢,他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
“所以你就全告诉他了?”
“是啊,如果你了解他,应该知道,他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也会去问别人。反正他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苏禾这才缓了缓脸色,随后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不该因为谭少山的事而牵怒周医生的。
“对不起。”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苏禾立即道歉。
周医生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这么高级黑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苏禾的这种话放在心上。
虽然周医生这态度中肯,但周晓那里是往死了嫌弃谭少山的。
所以苏禾在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周晓立即吐了两个字,“贱人。”
饶是料想到周晓那里没有好话的苏禾,在听到周晓说出的这两个字时,还是愣了愣。
她果然是月兑离社会太久了。
周晓又恶狠狠地骂了一通之后,才告诉苏禾,“下次你把他电话直接呼叫转移掉好好了。”
“转移到哪里去?”
苏禾虚心求教。
“随便,公安局派出所,或者精神病院都行,这种人,就是不能对他好一点。”
苏禾想想,这么些年,还别说,她还真没怎么对谭少好过。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他那些发小,还有他女乃女乃对她做什么事,但老实说,说到底他们做这些事,跟她本身也是有极大的关系的。
要不是她这么不尽人情的难相处,估计谭少山的日子也不会那么不好过。
所以想想,苏禾还是觉得周晓说的这些事,说归说,干起来还是有点太缺德了,所以就左耳进右耳出了。
敷衍地说了声说,压根就没打算真正实施起来。
周晓像是听出她的敷衍之意,电话还没讲完就让苏禾把手机给她小叔了,像是懒得跟她废话般。
苏禾对周晓向来没辄,也只有任由周晓在心里把她狠狠地鄙视了一通。
周晓在那头嘱咐她小叔周医生,“你给我把苏禾给看紧了,不要再一谭的有半点机会。”
周医生对周晓比苏禾还要无可奈何,连声说好,周大小姐的逆鳞模不得。
对于周晓这女王,谁也拿她没法。
“周医生可有喜欢的人?”
等周晓那边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苏禾问周医生。
周医生想了片刻,老实回答。
“算有吧。”
算有?
不得不说,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算是要归成哪一类词?
“那你?”
苏禾的意思是,怎么也没见他跟哪个女生在一起过。
周医生会心一笑。
“我们男人跟你们女人还是不一样的,爱情这东西,能有当然最好,不能有的话,也不会怎么样。”
苏禾觉得周医生这话多少对半边天有些不屑之意,噘了噘嘴,不大认同。
算了,不讨论这么让人操心的事了。
“走吧,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是,好地方!”
等到了地方,周医生才明白苏禾所谓的好地方是什么地方。
她居然把他带到尼姑庵来了,周医生简直不最置信。
她是不是也太不把他当男人了点?
周医生想着,他是不是该干点什么才能让苏禾意识到这点?
周医生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类型的流氓形象,但最后还是觉得没有哪个形象能镇得住他强大的气场,只好作罢。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好东西自然要跟好朋友分享,这么好的地方自然要跟你分享才是,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周医生吞了口气,心想说,他就算是闲着,也没闲到需要到尼姑庵来听屁姑念经的地步啊。
“进去吧,你会爱上这个地方的。”
苏禾拖着周医生进了庵里,上次苏禾帮忙扫地的那个小尼姑一眼就看到了苏禾,急忙奔了过来。
“苏施主,你来啦?”
面对如此热情,苏禾不禁有些得意地看了眼周医生,好似说。
看吧,我人缘好吧。
是,的确,人缘挺好。
不过,周医生不太明白,跟尼姑庵里的小尼姑人缘好意味着什么。
“是,我来看你们。”
苏禾拉起小尼姑的手,两人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你来了就好,我一直等你来呢,可把你给等到了,走。”
小尼姑一边说着一边把苏禾往里拉。
“走去哪?”
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是要把她拉哪去?
“来帮我扫地啊,我一直等着你呢。”
苏禾脸色黑了黑,回过头看跟在她们身后慢慢走着的周医生,后者正一脸隐忍地憋着笑。
这人缘,真是好得没话说啊。
才刚到,苏禾就被拉去做了半天苦工。
这期间小尼姑就坐在道坎上啃馒头,一边啃一边看着苏禾扫地,偶尔指挥一下。
“苏施主,这里还有叶子没扫干净。”
“苏施主,扫不起来的小纸片要用手捡起来。”
“苏施主,角落里也要扫到才行。”
苏禾忍着气,不去看坐在道坎上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指挥扫地的小尼姑,不去看站在角落里抱着臂像是看笑话般看着她的周医生。
苏禾一再告诉自己。
不能打出家人,不能打出家人!
可是她要是再不识相闭嘴的话,她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好在小尼姑吃完馒头模模肚子,对于扫地这件事就没有再发表任何意见了,这才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好不容易等到扫完了地,苏禾木着脸拉着周医生逃似的远离这个只会叫她扫地的小尼姑,往师太的禅房走去。
两人还没到师太的禅房,就在正殿门口遇见了师太,苏禾回过头,想要挽救一下刚才的失误,告诉周医生,她跟小尼姑关系不是很好,但跟师太关系,绝非一般。
看见师太苏禾跟看见亲妈似的,悲疮地喊了一声。
“师太……”
鉴于上次苏禾在庵里带来的不好的影响,这次又拖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来,还有后面那一双双透露着好奇与欣羡的眼睛。
师太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啊,是苏施主啊,几日不见,身体可好,准备什么时候下山呢?是不是就要下山了?啊,庵里还有其他事,我就不送了,如果你硬要我送我还是可以送一下的。
走吧,苏施主,我送你们下山。”
“噗,哈哈……”
周医生这回再也没忍住,爆笑出声,笑声在清幽地山上如同那句诗里写着,一石激起千层浪。
估计庵里建庵以来都没听见过这么雄厚的雄性叫声了,所以周医生这一笑,笑得庵里一群小姑娘激动不已,个个捧着脸颊偷偷往他们这边看。
苏禾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单用一个黑色来形容了,只能说,黑,十分黑,非常黑!
师太脸色也是黑的,跟苏禾不同的是,她则是因为身后那一个个荡漾了的小尼姑。
师太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苏太太,我对不住你,不要怪我,实在是我这小庵不能因您女儿而倒了啊。
“走吧走吧,苏施主,我送你们到门口。”
于是苏禾与周医生就这么赶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苏禾一步三回头,满眼含泪地看着站在门口盯着他们,仿佛深怕他们会折回来的师太。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嗷!
师太挥挥手。
“苏施主,一路好走,不用想我们,忙的话就不用来了。”
苏禾有气无力地回头,下山下山吧,唉。
相比之下,周医生的心情就显得好很多,而且有点太好了。
“人缘好?”
苏禾干笑两声,“嘿嘿,这不挺好的吗?师太都亲自送我们下山。”
周医生忍着笑,点头,这倒是,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师太就在举个牌子在门口,写上不准回头了!
周医生一路好心情地开着带着一脸阴郁的苏禾回了家,车子当然是苏禾家的,车钥匙是苏大伯给的。
苏禾从来都不知道,她大伯原来是这么大方的。
等到了家,周医生把这事作为笑料地跟苏家俩长辈,还有难得在家的苏舟转述了一遍。
苏大伯笑的差点滚到地上,苏父也笑喷了,就连苏舟也都笑得鼻子眼睛全都成了一团。
苏禾阴郁地看着他们笑的前俯后仰,觉得十分地不愉快。
最后在苏禾坚持地瞪视下,众人才止住笑。
“小周,你今天应该把大家都载去的,这么好笑的画面,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独享。”
苏大伯说完,才止住笑的众人又开始狂笑。
苏禾黑着面上了楼,不再理会他们。
算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笑去吧。
苏禾的那句,“我不会跟上过床的前任男友成为朋友”,令谭少山发了好一会呆,直到助理过来敲门他才回过神来。
“谭总……”
“进来。”
小助理推开门,“谭总,宋远江宋先生过来了,您要见吗?”
谭少山收了收心神,“请他进来。”
“宋先生,请。”
小助理身身弯腰,礼数周全,不过宋远江应该没什么心思顾及这个。
进了谭少山办公室,宋远江一把把门给甩上了,吓得站在门外的小助理差点跳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决定晚上回去一定要用他女朋友的身体来安慰安慰自己。
最近实在是太熬了。
“找我什么事?”
宋远江一坐在了谭少山对面的椅子上,“什么事?你说我找你什么事?”
谭少山惯性地又去模脑袋,这两天疼的,总禁不住老模。
“哟,这还开瓢了。”
宋远江吊儿啷当地开口,这语气,绝对不是关心。
谭少山皱皱眉,“听说你最近在跟H市的苏家合作。”
宋远江哼了哼,“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再不来点动作自保,这J市,岂不真成了你谭家的天下了,你让我们这些不是姓谭的人可要怎么办?”
谭少山自己点了根烟,又扔了根给宋远江,宋远江也没客气地接过点燃。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喷云吐雾起来。
沉默地抽了几口烟,宋远江可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听说你家那东西回她自己家了?”
没错,他就是来膈应谭少山的。
果然,谭少山的脸色冷了几分,宋远江冷笑,怎么着,这就受不了了啊。
“苏禾是我未婚妻。”
“你们不是完了吗?”
宋远江靠着椅辈,嘴里叨着烟,怎么看怎么一副地痞流氓模样。
谭少山被戳中痛楚,脸色未变。
“完没完也不是你们说了算。”
宋远江邪邪地笑了笑,他送的人虽然没有起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但也起了一定的作力。
“怎么,还想着呢?”
谭少山不语,他并不认为宋远江今天过来单单就是为了找他说苏禾的事的。
“你知道跟你合作的H市苏家那位是谁吗?”
嗯?
宋远江疑惑,管他是谁,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能帮着他打倒谭少山就成。
“是苏禾的弟弟。”
谭少山才说完,宋远江夹着烟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像是不相信般。
“不可能。”
谭少山肯定是在骗他。、
谭少山也不多方,手指在笔记本上敲了敲,然后把电话转向宋远江。
那上面是H市苏氏企业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产的没错,现在苏氏企业当家作主的那位正是苏禾的弟弟苏舟。
“不可能。”
宋远江眯眯眼,还是不相信。
“如果苏舟真是苏禾的弟弟,他怎么可能会跟我合作。”
毕竟他跟苏禾的梁子可不小。
“这个……你就要问他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宋远江指的是苏禾居然会是苏家千金这件事,他相信别说是她他们这几个人,就算是谭家兄妹,这前肯定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不久前。”
宋远江摇摇脑袋,还是有些不相信。
“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苏家入市J市,目的绝不是经商这么简单?”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但我想,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要不然也不会挑上宋氏合作。
宋远江低咒了一声。
“合着我们宋家横竖都是死,要么被你谭少山整死,要么被姓苏的玩死。”
宋远江的觉悟倒不低。
“有些事情,做过头了就不好。”
谭少山并未直接言明,但宋远江哪里会听不懂。
“谭少山,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吗?我、你、秦楚,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可你他妈的自打认识苏禾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是你认为我变了,我们是不是兄弟这件事,与苏禾无关,是你自己心胸狭隘,硬要扯上她。”
“我心胸狭隘?好好,谭少山,你今天把话敞开了,你敢说,你动我们宋家,不是为了苏禾?”
“是,是为了苏禾。远江,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跟苏禾在一起七年了,我好像还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
“动我算是你做的第一件?”
谭少山挑挑眉,没有否认。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想法的?”
“从上次,苏禾喝醉的那次,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对苏禾实在是算不上好,可我到底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的。你三番五次地跟她较真,远江,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兄弟?”
宋远江笑了两声,没有回答谭少山的话,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站起身,拍拍衣服,“为了不辜负你这么大费力气地动我,再给你个好东西。”
宋远江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模出一张小小的光盘,扔在谭少山面前。
“看看吧,想必会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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