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个斗鸡眼的尖瘦山贼活像非洲难民跑出来似的,又黑又瘦,提着一把大刀对我们扯着嗓子鬼叫,十足十把我们看成赴京赶考的书生。
“瞎了你们的狗眼?打家劫舍也不看看打到谁的头上?”蒋平骂骂咧咧,一条马鞭如条灵蛇般抽向那名斗鸡眼的山贼。
“哎哟!”斗鸡眼的背上冷不防被抽了一鞭,杀猪般叫起。
周围的山贼一下子傻了眼,面面相觑,提着兵器不敢靠太近。
“大伙冲,一起上!凭着咱们几十人,还拿不下他们几个人?”一名躲在山贼后面骑着马的头目仗着胆子喝了起来,顿时,山贼们像煮沸的开水,神勇般杀了过来。
我正想着怎么趁乱逃之夭夭,没想到身后的云霞诡异一笑,趁我探头之际一掌将我打翻出马车外,竟然还装模做样大惊失色叫起道:“蒋四爷,不好了,孟姑娘摔下马车了。”
山贼们又是一个激灵,个个冲着我猛瞧,花痴般盯着我,如同狼群中从天而降一只小绵羊。
“丫头!”蒋平见我整个人飞出马车,不顾一切跃下想冲过来救我……
可是,他忽视了一个道理,自古有说,“人多力量大”,无论你武功多高,一旦引发他们的爆发力,那也是不可估计的阻力!所以,一时间他被困在疯狂的小山贼包围中,皮鞭在虎虎生威,也一时挣月兑不了死命的纠缠,云霞冷笑着,假意应付不暇几名小山贼,一边唯恐不乱不停大叫:“孟姑娘,孟姑娘……”
那名躲在后面看风景的骑马大汉见机不可失,轻易驾马飞过伸手拎起我夹在马背上,忘形得意大笑:“劫不了财,讨个美人回去当压寨夫人也不错!”说着挥鞭狠狠抽了马一下,不管手下死活率先冲出密林,拐入羊肠小道。
初初我还隐约听见蒋平气急败坏的呼叫声,后来渐渐什么也听不见了,只闻耳边不停呼呼的冷冽风声,还有就是马蹄的“踢踏”声。
“美人……”就当我骨头险些被颠散时,那山贼大汉突然停下马,一把扯下我的书生帽,目瞪口呆直勾勾盯着我出神。
我慵懒抬眼对他一笑:“看够了没有?”
山贼大汉没料到我还会对他一笑,瞬间两眼发直,喉结突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去!”我娇笑一声,用手指轻弹一下他的眉间。
“啊!”山贼大汉惨叫一声,双手掩目整个人滚下马背,重重摔在地面不停嚎叫,疼痛得连指责我的时间都没有。
我淡然接过马绳,冷声道:“这只是警告,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如果你还想保留你的双眼,赶快找些水来清洗,不然……”我没继续说下去,没事般调转马头朝西边方向走去。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给他弹了一些含毒的药粉在他眉间,但是他自作聪明将那些粉末揉进了眼里,所以,他只能忍耐十天十夜不停流泪的痛苦了,至于还有没有补救的方法,我也留言告诉他了,以后的事,就看他的造化了。这不能怪我下手狠,如果我不学会施毒,被捉去当压寨夫人的时候,谁会来同情我?
幸好这匹马性情温和,初次驾马的我慢慢熟络起来,见天色越来越沉,心里不由忐忑不安起来。我终于如愿摆月兑了蒋平他们,可是……入夜之后,我该怎么度过漫漫的长夜?而且我身无分银,住店也要钱啊?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不顾后果,此时有些后悔起来,想找回乌镇的路,却怎么也走不出这密林,连道路都渐渐被暗下来的天色隐藏找不到了。更倒霉的是,南宫决送给我的一千两银票,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丢在什么地方了……唉,闻一香啊闻一香,你做事还真的没脑子,一衰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黑漆漆的树林看起来像极一只庞大挥舞的怪兽,张牙舞爪伴着冷冽北风吹来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朝我扑来,我惶恐不安,不敢再抬眼朝前看去,紧伏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任其马蹄声踢踩雪地上,吱吱作响,四周却静得可怕,时不时传来一些野兽的吼叫声,更加令这黑夜恐怖狰狞。从穿越到现在,我从来没试过自己一个人在野外独自过夜!我越是害怕,越是没了前进了勇气,更别说分得清东南西北了,偏偏此时肚子很不争气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办?电视上不是拍到每一次深山野林路过都会看见一些荒废的屋子庙宇之类吗?为什么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前面不是树林就是深山呢?难道那些行走江湖的豪杰,都是在树枝上度过他们的漫漫长夜的吗?深山又传来一两声类似狼嚎声,我赶紧缩了缩脖子,几乎冻僵的双腿使劲夹了一下马肚子,不料这匹马再也不肯继续往前走了,伫立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