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睁开眼的时候,先是困顿的扇动了下羽睫,继而露出一个比春花还灿烂无伪的笑容,虚弱的开口:“娘子!”那瞬间,让看见他这张笑颜的人都感觉到了春暖花开的气息,清新的仿佛只为君倾,没有任何尘世间的污浊玷染。
凌婉歌相信,纵使是铁石心肠,面对如此温言软语,秀色可餐的人儿,也都会融化了吧!
何况,她是个正常的女子!
所以,出于人的本能反应,凌婉歌下意识的也柔缓了脸色还给了那傻瓜温柔一笑。
“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凌婉歌轻声问道。
袁熙兀自眨巴着那双扰人心怜的无辜大眼,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乖顺的开口:“就是觉着浑身无力!”
“那便好,若是觉着哪里疼,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凌婉歌柔声道,下意识的为他掖了掖被角。“好好躺着噢,乖!”
凌婉歌松了口气,作势要起身,却觉手腕一紧。
回头便对上袁熙有些惊惧慌乱的眼神,凌婉歌疑惑的看了眼他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对上他的眼:
“怎么了?”
“娘子,我,我刚刚做了一个好长好奇怪的梦!”袁熙犹豫着开口,而后眸光有些迷离起来,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住的样子。
“姑娘,不知熙儿的情况如何了?”不待凌婉歌去问袁熙的困惑,一旁的袁母便担忧的开口。
凌婉歌眸光一闪,开口:“他中的毒是一朝一夕,所以要完全解开,还需要些时日。麻烦……您去准备一些沐浴用的热水,我等下需要为他驱毒。”
袁母听了这话,仿佛溺水的人终于靠岸,顿时满目狂喜,就想去准备,才走了一步便又顿住回头望向凌婉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凌婉歌听得这话,犹疑了一下,带着几分自言自语味道的开口:“随便吧,在这段时间,就当我是你的儿媳妇吧!婆婆!”最后一句话,凌婉歌是望着袁母说的。
袁母听得这回答先是一愣,继而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辛苦婉儿照顾熙儿了,我这就去烧水!”
袁母自屋里一出来,一直候在外面的莫老头就赶忙迎了上去。
因为自己之前的老糊涂,差点贻误了袁熙的病,所以莫老头护送凌婉歌回来后并未跟着进屋。
一方面怕凌婉歌看着他会迁怒于袁熙,一气之下就改变了主意。另一方面则是想凌婉歌看在袁母为她求情过的份上,多少会给袁母点面子,对袁熙的病能悉心一些。
“熙儿的情况如何了?”莫老头面露焦色的问道。
“看婉儿那神色,熙儿的毒她该是能够信手拈来的!”袁母想了想道。
“信手拈来?!”莫老头听得这话,一开始是心底一阵狂喜。狂喜过后,又不禁惊疑:“你有没有问过她的出处?”
袁母闻言看了莫老头一眼:“人家都未问咱们的出处,便不计前嫌的施以援手,咱们又何必追根究底别人的过去?何况,原本咱们都给她问过脉,她许是真不记得了,其中又正好发生了一些误会……”此时袁母已经有九成相信这个凌婉歌不是那个凌婉歌了。
莫老头听了一时间默然,但是忍不住又想——
这沧澜大陆上,医毒精湛武艺超群的适龄女子能有几个?
无禅海的第一毒女阎笑笑,南疆巫蛊一族的魔女魔魇,北域天圣宫的圣女梦清尘,东楚玄门百年不老不死的医尊……
——
袁母两口大锅齐烧,很快开水便烧好了。而后在袁母的房间里置了浴桶,终究凌婉歌也是个姑娘家。
所以等莫老头协助袁熙月兑了衣衫,按凌婉歌的吩咐泡进浴桶里,凌婉歌才进了房间。
“麻烦婆婆再烧一些水,然后将我开的这方子里的药放进去浸泡备用!”凌婉歌叮嘱了一些重要事宜后,才走近浴桶。
此时的袁熙未着片缕,坐在水气氤氲的水桶里,一头乌黑的墨发被散开落于肩头,不小心沾染上的几滴水珠正由他的发梢滴落。
啪嗒一声——凌婉歌下意识的就顺着那水滴落下的方向看去,便见那晶莹的水珠正沿着他曲线优美的锁骨往下滑去,最终无声无息的没人水中。
凌婉歌的视线忍不住往回流连了片刻,落在袁熙精壮的胸膛上。
而后轰的的一声,仿佛是那滴水珠在水里旋开了一朵奇诡的花,瑰丽的颜色炫了她的眼,所以她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等回过神的时候,凌婉歌才发现自己已经红云满面。
心底却赶忙默念道:讳疾忌医,讳疾忌医!她现在是看病的大夫!
“娘子,你怎么了?”这时被她赤果果看着的袁熙却是困顿的开口。还很关心的从水里抬起手来,模了模她红透的脸。
一时间水珠起落,滑过他麦色的肌肤,只一个无心的举动,便掀起了另一番春色狂潮。
凌婉歌顿时羞窘非常,好似偷窥被逮个正着的坏小孩,赶忙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没,没什么!乖乖坐好,不要动!”又赶忙拂开袁熙的手,带着几分心虚的道。谁知不小心一抬头又撞上某傻瓜澄澈的眼,隔着氤氲的水气,袁熙的眸光便多了几分迷离的好似星子的绮丽。这张俊美的脸啊,神情分明很纯,却又引人忍不住的想犯罪,将他拆吃入月复。
“可是你的脸好红啊!娘子你到底怎么了?”袁熙担忧的陈述着自己在凌婉歌脸上看见的事实。
袁熙不说还好,这一说,凌婉歌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不禁唾弃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个情智只有四岁的女圭女圭罢了,她居然看了他半个luo体会有心理反应,自己是不是太猥琐了!
“好了好了,我是被水给熏的,觉着热罢了!你乖乖坐好的,等会儿安静的睡一会儿,听话昂!”到底怎么了?姐能告诉你,姐在意婬你这只太过漂亮的傻瓜吗?凌婉歌郁气的想!
“睡觉?”袁熙有点没有理明白过来凌婉歌话里的逻辑顺序。
凌婉歌已经走至一旁的书案,翻开袁母备用的银针袋,抽出一根在烧起的烛火上熏烤起来,在袁熙还欲多问什么的时候,指尖的银针已然飞射而出,直没袁熙的身体。
袁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只懵懂的眨巴了下眼,便软软的往下滑落浴桶。
凌婉歌见此赶忙上前一步,拽了他一把,让他以趴着的姿势伏着木桶的边缘,才轻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