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初见以来的点点滴滴,我觉得他心里面是在乎我的,可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他所一念牵挂的人,并不是我呵!上午的那一幕,把我一颗完整的心生生碎成了丝缕。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这么辛苦,竟是把心掏出来煎炒烹炸,由不得自己啊!
我的泪,在那个午后流了个畅快,被褥皆被我的泪染作了潮湿的冰凉。
长久的哭泣之后,眼睛是干涸的刺痛。良久的寂静之后,终于有人敲门而入,是柔儿。她轻声道:“姐姐。”
我只是怔怔的坐着,夕阳已下,楼中有些阴暗,她的神情在逆光中显得焦灼,凄然说道:“姐姐,你不开心么?别不理柔儿。”
她依恋的侧在我身边,我颇为触动:不管如何,我总还是柔儿的依靠。于是起身,道:“别担心,我没事。歪在床上半天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月色初起,森森的落在地上,今日又到月尾了,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的似割着心。月圆月缺,日日都在变幻,人心的捉模不定,又岂是月亮的阴晴圆缺可以比拟的呢?
我在惆怅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姐姐,月亮出来了。您瞧多好看呢。”柔儿试探的唤着黯然神伤的我。这丫头,极力找一些话来引我高兴,真难为了她这片心思。
我们沿着东湖缓缓走着,月光晶莹一轮,照的湖水通明澄澈,悠悠的丝竹声随着柔缓的夜风穿过来。
小菊笑着说:“王爷夜宴,遍请了朝中的亲王贵胄,据闻府中的歌舞班子排演了很长时间,所以今日好不热闹。”
我遥望对岸,隐约中灯火辉煌,丝竹乐声光滑而绵密,柔凝而婉约,穿过了凌云楼,穿过了东湖,一直延伸着。
我多么渴望自己能平静,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我侧过头,对小菊和柔儿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再小坐一会儿。”
小菊含笑点了点头,道:“夜深露重,小姐早点回来。”两人踏着一地浅浅的清辉,渐行渐远。
过不多会,湖面上吹来的风中隐约传来了清渺的歌声,细听之下这歌声轻柔婉转,如清晨在树梢和露轻啼的黄莺,带着奇特的韵味,动人心魄。我微微屏息,心头大震,复又一凉:是她,是沈初云的声音。
一湖莲开如雪,风凉似玉,美人歌喉如珠,徐徐传来,但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顿起相思之情,萦绕于心,温软而又惆怅。
我凝神远思,他可知道么?这样美妙的歌声里,我有多少的眼泪,有多少的哀怨,有多少的夜不成眠?
就在怔怔的那一刹那,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轻轻的叫了一声什么,接着叹息道:“可别太伤心了。”
我站起身来,一眼见到的,正是一位长身玉立,面目清隽的男子。他靠得很近,我看得清那浓浓的眉头蹙起,目光中满含了怜惜,不过瞬间又让一种很从容的神色取代了。
我忽然一动,月兑口道:“是你?”
他怔了一下:“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