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问的是没有错,可是你还算漏了一些。”苏小七意味深长道,吃了一勺燕窝然后慢条斯理道:“你说的这些全是明贪,可是她暗贿的事你又怎么知道?”阿凉听了她的话脸上迷惘更深,苏小七笑了笑然后眸中闪过精光,敛声道:“凭她在府中的资历和地位,自然有很多人来找她办事去说服老爷和夫人,但这些却是其它人不知道了,那个老家伙还不会傻到自己贪污了银子还处处宣扬。”
阿凉听她这么说如从梦中醒来般全部明了了,一脸兴奋道:“所以!她贪的不止这些?!”
“阿凉,我给你一天时间,凡是与我们府中有过往来的人你全部去找她们问清王嬷嬷究竟贪了多少钱。”苏小七放下调羹,脸上闪过一丝精明笑意。
“可是小姐,难道我以你的名义去?那样王嬷嬷要是知道了岂不是找你算帐?”
“当然不是,你找到当年被王嬷嬷赶出去的那个跟了老爷二十年的忠叔,让他以老爷托梦给他说死后难以瞑目因府中竟有此等灭绝良心巨贪之人为理由,诱问出王嬷嬷到底暗中贪了多少!”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阿凉听得是一愣一愣,尖叫着一脸喜色。
苏小七轻笑摇头,推了推她:“傻阿凉,现在你快去找忠叔问清这些事,我也要去师傅那里了,我们分开行动,明天午时在这里继续会面。”阿凉用力点头,高兴的笑着离开了。
山。竹林。一片绿幽幽的颜色。
正是烈日当头可是这竹林当中却是一片清凉之意,轻风徐徐,远山连绵,令人望之胸中开阔。
苏小七悠闲摇扇走到茅屋外面,然后礼貌道:“老顽童,丫头来了。”
过了一会儿静谧的房中发出一声似嘲讽地的声音:“哼!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不喊我师傅?!”
“是你昨天自己叫我别喊你师傅的。”她微皱眉但还是笑意盈盈道,手中的折扇仍在不急不慢的摇晃着,慵懒闲适。
“我叫你别喊你就不喊?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他声调骤然提高,讽刺加深。
苏小七眉梢挑起,轻笑出声:“哪有人会自己寻死的。”
——————————————————————————————油嘴滑舌!满嘴胡言乱语!我现在就要让你喊我师傅!”他气急败怀道,哑哑的嗓子如同寒冬枯木断裂之声,令人骇然。
如果说第一天苏小七以为他就是脾气古怪之人,那么今天她全明了了,他这分明是试探她,试探之后才决定要不要教授一些东西给她,思此,苏小七散去心头压力,大声道:“你长年隐居在这深山老林,又不喜收徒说明你是淡薄名利不喜繁华之人,你脾气古怪爱挑人毛病说明你极其痛恨虚伪,对收徒极为严厉而非不愿收徒,毕竟是你的毕生所学你不学所教非人。”
茅屋中一片安静。
苏小七却仍在继续说,边说边打量着这茅屋:“你自称木居士,木有朽木也有良禽择木。前者无论灌输多少知识还是扶不起的阿斗,后者择主而事,睿智沉稳,不知我分析的对或不对?”
他沉默。
“你虽在这深山老林中却仍长年闭户不出,并非性情古怪,而是你在等一个能请你出来的人。这个人必须得到你的欣赏。”苏小七朗朗道,紫玉骨扇衬托出手指白得剔透。
茅屋内终于发出一声狂笑,有狷桀亦有豪爽:“你可以走了。”
苏小七凝眉瞬又舒展开,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便朝茅屋处鞠了一躬:“丫头走了。”说完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走了约二十米外的时候竹林中传出飘渺回荡的声音,怪异却又神秘。
“今夜子时,后院假山,自有人现。”
苏小七前行的脚步蓦地停住,转身时声音己消失,茅屋仍旧静谧,她不禁再度凝眉深思,今夜子时,后院假山,自有人现?莫非是他今夜会去她家后院中教授她一些东西?思此苏小七满心喜悦,掀起衣摆便朝茅屋下跪高喊三声:“谢老顽童!!!”
傍晚回去的时候阿凉还没回家,苏小七知道她还在外面暗访王嬷嬷贪污之事所以也就没有等她自己便先用了晚膳,只是用膳的时候却发现原本一只完整的香荷鸡却少了一只腿。
“为何少了只腿?”苏小七放下筷子一脸肃色,这未免也做的太明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