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呼韩邪单于赏识,奴婢愿追随单于左右,以效犬马之劳。”努力的笑着,我转身随刘公公走出了昭和宫。
为何,当深处黑暗之中,泪潸然而下?为何,自己选择的道路,会心痛不已?定是迎面的风割痛了泪,冰冷的泪蚀痛了心……
身体热热的,头晕晕的,摇晃着,视线渐渐模糊……
终究,还是感冒了。
忘记了是怎样睡在的床上,只记得口中干燥,头痛异常,就醒了过来。厚厚的锦被中,我已一身冷汗。
挣扎着起身,走到桌前,想要倒杯水喝。提起青瓷茶壶,却空空如也。虚弱的坐在地上,扯下面颊上的丝巾,我靠在矮桌旁,已无力走回床上。
天已大亮,昨晚那场鸿门宴,不知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心隐隐的痛着,泪模糊了视线,嘴角却倔强的扬起笑意。再也不会,要别人看到我的脆弱,即使伪装,我也要坚强。
门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我匆忙戴上了面纱。我的模样,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如果被王政君知道我还在皇宫,不知又会有什么阴谋。
轻轻的开门声,一束阳光撒进了房间。阳光中,站着一个熟悉的紫色身影,他的手中,端着一只瓷碗,碗中缓缓的冒着热气。
看到我已清醒,他怔楞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冷漠。
“喝了它。”将瓷碗放到我面前,他厉声命令道。
粘稠乌黑的液体沿着光滑的碗壁摇曳着,浓郁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胃部一阵反胃,我转过身剧烈的干呕着。
他知道我感冒,会不会已经知道……
“放心吧,这是感冒药,不是堕胎药。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摘掉面纱,我不想看到你的脸。”似是看透我的心思,他冷冷说着,不再看我,从我的身边走过,坐到了书桌后。
这里,是他的房间。
不想看到我的脸,正合我意。
端起瓷碗,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苦涩在口中蔓延。我的病,我心中的痛,岂是这一味药就能医好的。
“主人,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吗?”喝了药,身体舒服了许多,我站起身,低着头,轻声问道。
记得在船上时,红姐和船上所有的人都称他主人,这样说,应该不会有错吧。
“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书,他没有抬头,指了指窗前的藤椅,随口说道。
什么?看了看那把椅子,我不解的看着他。
“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见我没有动,他翻了一页书,仍旧没有抬头,声音提高了许多,带着君王的威严。
坐到窗前的藤椅上,不看他,我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他知道我有身孕,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他由始至终,没有认出我来,如果认出来,会不会,再次逼迫我去刺杀魏君晨?只怕,这次即使我愿意,也不能接近魏君晨了吧……
昨晚,魏君晨的冷漠,他早已看到。
右手腕有暖暖的气流滑过,是牵魂锁。左手抚上了牵魂锁,暖暖的感觉犹如魏君晨还在身边。如果不在乎我,为何,要为我戴上了牵魂锁?为何,要将我牢牢地锁在这个冷酷的世界?
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钳住了我的手腕,紧握着将我从藤椅上提了起来。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我对上了一双盛怒的眼睛。
“王昭君,我要你留在这里,不是用来想其它男人!如果不是你的眼睛像她,我早就杀了你!”低吼着,杀气肆虐。
这样的他,只有在逃离的那一晚,见到过。
我的眼睛像她?她,是谁?
“你最好记住。如果想要夺走他,我有许多办法,不只一个……”他冰冷的手抚上了我的月复部,收缩着,脸上的笑阴郁骇人。
他竟拿我的孩子要挟我!这就是他没有立刻要我堕胎的原因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挣扎着想要摆月兑他的桎梏,我向后倒退着,却被他钳制。他的眼几乎贴上了我的眼,毫不掩饰的杀气,他在警告我,他是认真的。
“我知道了。”手腕灼痛着,紧紧的皱着眉,我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许久,他终于放开我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失去了他的力道,我重重的跌坐在藤椅中,粗重的喘着气。月复部隐隐的痛着,仿佛还残留着他冰冷的温度。
我的孩子,我要怎样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