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街头。橘红色的夕阳毫不吝惜的洒在青石路面上,为来往的人群镶上了炫目的光圈。我戴着人皮面具坐在茶寮中,哄着怀中的包子睡觉。红姐坐在我的对面,浅酌着杯中的茶,若有所思。
今天是十个月来第一次出谷,领略了一天洛城的旖旎风光,玩遍了大街小巷,直至日已西斜。乏意的侵袭下,选了个临街的茶寮休息。蓝轩却执意带着馒馒,去刚才路过的小巷买拨浪鼓去了。馒馒那个小家伙,和我一样,对拨浪鼓的声音情有独钟。
红姐和易寒到蝶谷已十余天,易寒的身体在冷清枫的药疗下,恢复了许多。恢复了霸气,恢复了威严,却温柔依旧。只是,我已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的温柔,只好选择了逃离。
樱木的真实身份,我没有拆穿。即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接受现在这个身份,是为了我。他说过,只有他拥有了权势,才能够保护我。他不知道,这样,只是,让我不能靠近他。
那把弯刀,圆月,是他被认为雕陶莫皋的原因。圆月和弑君,正如我之前猜测,是一对双生刀。是易寒在出尘8岁,雕陶莫皋10岁那年,外出狩猎时送给他们的。那次狩猎归途中,雕陶莫皋失足坠入了悬崖……
真正的雕陶莫皋,就是,真正的莫纤尘。樱木曾用了他的名字,现在,又代替了他的身份。或许是,冥冥中,上天要他,代他唯一的朋友生活下去……
包子在怀中渐渐睡了,杯中的茶已经凉了,蓝轩却依旧没有回来。心底泛起一丝不安,我起身望瞭望窗外,依旧没有蓝轩的身影。买一个拨浪鼓,怎么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红姐,蓝轩出去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我们去看看吧。”焦急的,我快步走出了茶寮。似乎有什么即将失去,抓也抓不住。
那条小巷,竟空无一人!没有了刚刚卖拨浪鼓的摊贩,没有蓝轩,也没有我的馒馒。为什么,会这样……
馒馒,我的馒馒,丢了!
心紧紧的揪在一起,身体中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走似的,我无力的靠在了墙上。泪,不知不觉,决堤。
“默默,你不要急,许是蓝轩带馒馒去买其它小东西了,我们找找看。”温暖的手牵着我的手,给了我些许力量。强制自己振作起来,拥紧了包子,我用力甩掉了脸上的泪,向小巷深处走去。
“红姐,你看这是什么?”小巷尽头拐角处,淡淡的光线中,鲜红的血染红了我的视线。那些血迹,拖了很远,仿佛没有尽头。
巨大的不安感觉将我吞噬,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身体,我已没有勇气继续前行。这些血,会不会……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你自己带着包子去安全的地方……”吻了吻包子,她竭力的给了我一个温暖的笑,可我却分明看到,她眼底的恐惧和不安。
等在墙角,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度分如年。闭上眼睛,对着天边第一颗出现的星星许着愿。求求你,不要让他们有事,馒馒,蓝轩,红姐。我情愿用我残存的生命,交换他们的平安。
“蓝轩!”小巷的另一边,红姐撕心裂肺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她的声音,穿透了微凉的夜,绝望肆意蔓延。
顾不得考虑许多,我冲出墙角,向红姐的方向跑去。天边一轮弯月洒下惨白的光,诡异异常。
蓝轩!
纷飞的血迹,散乱的发。倒在血泊中,她淡蓝色的衣服变成了暗红,却更衬托了脸色苍白如纸。红姐满脸泪痕跪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着身上各处可见的伤口。
是谁?如此残忍?!馒馒!
寻遍了小巷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馒馒的身影。我真的,丢了她。她,会不会……
“馒馒,你在哪……”紧紧的拥着怀中的包子,我瘫坐在了墙边,泪水瞬间决堤。心,仿佛被掏走了,没有一丝感觉。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竟忘了疼痛。
“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馒馒,我对不起你……”淡淡的,蓝轩竭力睁开眼睛,看着我,气若游丝。
“馒馒呢?我的馒馒在哪里?”爬到她的身边,我焦急的问道,生怕漏掉一个字。
“我不知道,他只告诉我,要你带着兵符,十日后到长安城‘悦来客栈’……”
兵符?我怎么会有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