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飞飞也不再矫情,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她又没有做错任何事,干嘛和这副身子过不去?
“夏笨蛋,你醒啦?!!”一声弱弱的喊声响起,阿宝感觉到身旁有动作,已经醒了,拉着夏飞飞的手高兴的又蹦又跳。
夏飞飞微笑着点头,模模阿宝的小脑袋,这个小家伙果真是最关心她的,可凌陌翊就在一旁,她现在不方便和它说话。
“本王想听……”凌陌翊看着很急切的样子,突然顿了一下,垂眸道,“太医说你身体很虚弱,好好休息吧,想吃什么告诉春晓,让她吩咐府里的厨子做。”
“我没有要害人。”夏飞飞小脸苍白,眼神里尽是忧伤。她当然知道凌陌翊想问什么,他担心她身体不好暂时不问,可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的,对她来讲,早晚都一样。
经历了这件事,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毒药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夏飞飞闭上眸子,语气平静的如一湾死水,“自古以来,宫中宫外勾心斗角、暗箭伤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虽然我是七王妃,但不一定每次都会有人在我身边保护。就像这次你去了穗安,若是有人要刻意伤我,你能赶回来救我吗?你会回来救我吗?”或许我在你心里只是政治婚姻中的一枚棋子,就算是死了也无关紧要吧。
最后一句夏飞飞只是在心里说,一个想要把自己掐死的人,她能奢望自己在他心目中占多重的分量呢?
“本王临走前派侍卫巡护王府,这点你没必要担心。”
巡护?夏飞飞冷笑一声。她晚上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去溪边练功,这种巡护真的能放心吗?
“如果来者有像王爷这样的好身手,要取飞飞的命恐怕是易如反掌吧。”夏飞飞抽了抽鼻子,视线别向一旁,“飞飞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怕疼怕死,王爷这次去平定叛乱,必定结交了不少的仇人,万一拿臣妾的命去威胁王爷,臣妾恐怕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凌陌翊低头不语,谁都会怕死,她只是说了实话。
“飞飞炼制这些毒药纯粹是为了保命,没有想伤害任何人,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一席话结束后,夏飞飞嘴唇泛白,额头也布了一层虚汗。她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对月岑匕闭口不提。它是上古神器,她凭什么相信凌陌翊不会为了一己私利抢走它?况且,那是大哥送她的,说不定他手里还会有神器,万一追究起来她怕对大哥不利。
夏飞飞把事情的分寸都拿捏的很好,她知道想要在这里生存下来必须事事考虑周全,有时候你不害别人,说不准别人会不会记挂着你。
凌陌翊的手攥的很紧,他没有任何她害人的证据,只是凭着几瓶毒药就定下了她的罪名。如果……她没有被救过来,他是不是会感到遗憾?
半个月来他隐忍了太多,加上两天一夜没有合眼,此时的凌陌翊精神很差。他把夏飞飞揽到自己怀里,薄唇在她耳垂处厮磨,“是本王的错,对不起……”
他从未说过对不起这三个字,第一次却是为了她。
长久以来的伪装和掩饰都化为乌有,他再冷峻再阴狠也是人,有感觉懂爱情的男人。扼住夏飞飞的脖子仅需要片刻,但她苏醒的这段时间他却像是等了百年。
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亲手杀死所爱的人,两人阴阳相隔的长度。
差一点,就错过了。
凌陌翊把春晓叫进屋内,给夏飞飞换了衣裳。这丫头从暗影那里得知王妃命悬一线,方才送太医进去时她看到凌乱的柜子,已然明白事情露馅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听她说,只是一个人跪在寒烁阁外面不停的哭。她心里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王妃撒手而去,那她也要跟着去做陪葬!
折腾了大半天,凌陌翊也累了。确定夏飞飞真的没事时,才回了书房。
风伯吩咐灶房做两桌酒菜,给王爷和王妃各送一份。凌陌翊吃不下,又疲惫不堪,早早的睡下了,明日他还要去宫里禀告穗安的事情。
夏飞飞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已是深秋,夜很凉。
她靠在床头,眼神空洞,轻抚着怀中阿宝白绒绒的短毛,嘴里喃喃道,“我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嗯?”阿宝头一偏,“夏笨蛋,你心里很苦吧,那个太医说你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夏飞飞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夺眶而出,“我真想死。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真的是快要崩溃了。”
“你有阿宝啊,阿宝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做你最坚强的后盾。”阿宝探出小脑袋,呲出两排小白牙。
“我今天看到妈妈和小芊了。”夏飞飞把她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给阿宝听,并把阿宝老爹的原话也复述出来。阿宝答应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她回到现代,只是夏飞飞自己也要加油,就算有一口气也要努力活着。
转眼又是半月。
凌陌翊一直忙于政事,总是到深夜才回寒烁阁就寝,第二天一大早又离开了。夏飞飞调养身体,偶尔会复习一下毒谱,反正事情已经公开,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她习惯晚起早睡,所以虽然在一个房间睡觉,两人却很少说话,有时半夜醒了看见他回来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夏飞飞不出门,凌陌熙也没有找她。他不知道夏飞飞窒息的事,七王爷在府内他也不便看望弟妹,况且穗安一事,复首教受到重创,教内的事务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王妃,听说毓宁公主要回来了。”春晓站在椅子旁,帮夏飞飞剥着桔子,说她在街上买菜时听到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