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听说毓宁公主要回来了。”春晓站在椅子旁帮夏飞飞剥着桔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在街上买菜时听到的议论。
毓宁公主是允妃的女儿,允妃虽然出身贫寒,却长相清秀、为人善良,生前极受宠爱。先皇为了她甚至忤逆太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日日夜夜独宠她一人。但世事难料,两年后却因分娩难产而死,毓宁也便交与皇后抚养。
皇后育有三个皇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一个小公主。毓宁乖巧可爱,又不像其他公主郡主一样娇蛮无理,皇后十分喜爱,便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对待。
岁月悠悠一年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毓宁也逐渐出落成一个大姑娘,长得美艳无比,和她的母亲有八分相像。皇上天天看着自己的女儿,总是勾起对允妃的思念,想到之前恩爱缠绵的场景,最后严重到夜夜做梦,甚不能寐。加上允妃是因难产而死,心里多少对这个女儿有几分怨恨。
最后,终于狠下心来以年幼体弱的缘由下令让毓宁公主去层台山上的静安寺休养。
转眼六年过去了。
皇上病逝,三皇子继位。当今太后整日养花观舞、打发时间,又想到毓宁公主一个人仍孤苦伶仃的呆在层台山,便命人接她回来。
“有这事?”毓宁公主的事情夏飞飞也曾听过一些,想不到半个月不出门,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是啊,大街上都传遍了。听说毓宁公主不仅长得漂亮,人也温柔乖巧,大家都想一睹芳容呢。”
夏飞飞右手托腮,小指轻轻摩挲着嘟起的红唇,不知道这个毓宁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对漂亮妹纸神马的可是最有兴趣了。
“四爷,皇宫的探子来报,这几日皇上和逸王爷日日下棋,却不让任何丫鬟和太监服侍,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有用消息。”
“废物!”房间内,一袭紫袍的男人侧身坐在窗边,明媚的阳光洒下,半边俊颜宛若妖孽般摄人心魄,潋滟的紫眸像深不见底的潭水一不留神就将人不动声色的吸入潭底。
凌陌熙蹙着眉头,云城一事复首教受创,损失了不少精英,现在皇上和老七事事谨慎,不露半点马脚,一心想将复首教铲除,这倒让他有些失了分寸。
下棋?呵呵,表面下棋,实际论事吧。
他也拿不准他们有没有怀疑到自己和十一身上,往往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的时候更危险。所幸复首教的兵马人脉覆盖面积广,休养一段时间现在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凌陌熙沉思,以复首教目前的状况,远远不足以对付朝廷。其中最重要的差距就是银饷和军队的素质,虽然这几年来他和手下都抓紧训练,可这些差距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缩减的,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万不能自乱阵脚,打草惊蛇。
母妃去世,不到两年舅舅家的人几乎全被皇后的势力铲除掉了,他和十一不再受父皇宠爱,在整个朝廷之中孤苦无依,唯有时时谨慎才得以自保。
别人的少年时代是幸福的,而他是在别人嘲讽的眼光中、仇恨的苦水中泡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开始在江湖之中搜罗高手以及民间势力为己用。短短十年,复首教已成为栖月国内最大也是最难根除的反动势力。只是人们只知道复首教,却鲜有人知复首教的正副教主正是四王爷和十一王爷,连教内的人也不例外。
“主子,属下已查明,皇上和逸王从那些抓获的俘虏口中只查探到白野,没有怀疑到您和十一王爷。”
不知何时,屋内的侍卫已经离开,一个一身肃杀的黑衣侍卫抱拳站在凌陌熙的身后。
此人名唤以魅,是凌陌熙的侍卫,多帮他打理教内事物,无论名字或是长相,都很少被外人所知。但他武功十分高强,也是凌陌熙的心月复,连十一的武功都是他教授的。
“很好。被杀死的鼠大呢,他们没有怀疑吗?”鼠大是被押往京城的几个复首教头目中官职最大的一位,也是他们几个中唯一知道真正教主不是白野,而是两位王爷的人。但凡能在复首教混上一官半职的人,即便不算英勇也必定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但凌陌熙还是担心万一鼠大挨不住严刑拷打供了出来,那他这些年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了。
所以命以魅紧缄其口,一了百了。
“没有。属下给他服下的是火络毒丹,连御医也没有察觉,都只当作暴毙处理了。”
火络毒丹,西域的一种剧毒,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急火攻心,暴毙身亡,往往能因此迷惑别人,若非知道这种毒,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御医恐怕也怀疑不到投毒上来。
“嗯,这就好。吩咐下去,重金厚待鼠大家人。”
京城内,到处是红绸彩缎,欢庆着毓宁公主的到来。
太后下了命令,毓宁公主六年未回京城,这次的欢迎规模务必要隆重。于是,一声令下,临街的店铺纷纷挂上彩缎,门口也摆上了几盆艳丽的花朵来装点门面,烘托气氛。
但这一切夏飞飞都不放在心上,她也没有出门逛大街的兴致,整日闲散的呆在寒烁阁,看毒谱、制毒药,偶尔和阿宝打打趣,做点桂花糕,过的倒也自在。
“王妃,花园里那棵叫粉葵的菊花开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春晓蹙着秀眉,拉着椅子上的夏飞飞就要往外走。
这都一整天了,王妃一直做在躺椅上看毒谱,三餐吃的很少,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是前天都开了么?”夏飞飞放下手中的本子,抬眸问道。
“呃……前天是花骨朵,现在是盛开了嘛。”春晓敷衍着,拉着夏飞飞的胳膊不放手,“我们快去看看吧。”
也好。夏飞飞就势站了起来,伸了伸腰,坐了一天,去花园散散心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