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屠欧御和萧珊被这句话炸得呆了,血液倏然从两人脸上抽离,他们的手指互相深深抠入对方的肉里而不自知。
屠欧御很快回过神来,他阴郁的眸光盯视着怀里的她,暴喝一声:“明宇,挂线!”
彼端轻传一声“嘟”,再无声息。
静默在流淌,静得过份可怕丫。
他有些急了,人儿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粉巧的双唇抿得紧紧,水眸半垂,完全不看他,只是用力吸吸鼻子微喘气。
蹙拧眉宇,他喉头发紧,攥住她的纤腰继续着撞击动作,一滴滴晶莹的汗珠从他的俊脸划落。
男人的气息急促粗嘎,浓浓的渴望被一种濒临绝望的感觉推到至高境界,他狠狠吻住她唇舌,撬开贝齿突入,火热的舌头拖着小舌卷席刮烫,狂猛地吞噬掉人儿微弱的呼吸,仿佛想要将她一同拖入欲。望的深渊。
掠夺而不顾一切的深吻,让萧珊的脑子缺痒,浑沌间又隐隐害怕,她扭动着头颅摆月兑了他唇舌的桎梏,然而,他已经疯狂,整个凌空抱起她站起来,上下抛掷挫动媲。
她只能攀着他,像个任由摆布的布女圭女圭,在他刻意制造的欲。海里起伏颠簸,被狂烈的快乐浪潮袭击得神志不清……
“御,我不行了,别。”她虚软无力地推拒他又压下来的胸膛,阻止他再次索要,一双水眸氤氲着雾气,小小声哀求着。
覆在她身上的高大健硕男性身体缓缓移开,但凝注的目光仍是炽热,屠欧御将她身子牢牢禁锢在怀中,起身,抱她进主卧室里的浴室。
他放她进浴缸里,为她放了冷热水,自己却蹲在旁边,没有坐进去与她一同泡浴。
“你去回贺大哥的电话吧。”她浅声道,小脸极力维持恬静的表情。
“……”男人淡淡的点点头,之后又抬眸盯视她眼睛,没看见想像中的波澜起伏,他稍稍放了心,站起身走回卧室。
萧珊立刻垮下支撑了许久的姿势,身子开始发颤,心里冰凉冰凉的,耳边不断响起贺明宇的那句话。
屠金河怎会是她的爸爸?!哪会有一起生活十二年都没发现彼此关系的父女?!
荒谬,这种传闻真荒谬!
萧珊全身无力发软地靠向缸沿,心头一阵一阵的疼得厉害,心慌得快要崩溃。
许久,都不见屠欧御进来。
她起水,随手扯了条大浴巾包裹住自己,走回卧室里寻他。
卧室也没人影,她无法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唯有爬上床静静的躺着,纵然闭上酸涩的眼睑,整个脑子却清明得如一块明镜似的。
屠欧御的反应,超乎寻常,难道他早知道这一切?可是,不可能!萧珊打死也不相信,他若知道屠金河是她父亲,怎会任由屠金河打她?而且屠金河还将她卖给金祖光?!
如此的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萧珊辗转难眠,干脆睁开双眼等着屠欧御回来,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才得以安心。
屠欧御缓步进房,他理所当然的对床上仍然睁大双眼没有睡觉的人儿一扯嘴角,笑着威胁:“累了就快睡,不乖的后果,很严重。”
萧珊对他硬扯出来的笑容视而不见,却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里去,那儿没有一丝笑意。
她淡淡的问:“贺大哥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嗯?”他眯起眼眸,逼近床边,居高临下的眸光罩落在她身上:“那种谣言你也信?”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垂下漂亮的长翘睫毛,她舌忝舌忝干涩的粉唇缓声问。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做?”他忽地单刀直入问道,黑眸闪过一丝戒备的冷冽。
“……我不知道,但愿不是真的。”她突然丧失了所有勇气,选择了鸵鸟政策,只想躲到心爱的男人羽翼下寻求庇护。
“珊珊,是真的假不了,等等看。”她那副娇弱的模样,令他心生无边的疼惜,宠溺的托起她的后背拥入怀里呵哄。
他已经向贺明宇下令,找最得力的高手删掉网路上的帖子,但是,这帖子因为萧珊的名气而被广传,他对此有些无可奈何,只得祈祷事情能控制得住。
***
凌晨时分,屠金河刚入睡,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他不耐烦地模来手机看看,是特助的号码,便一按接听键,沉声问:“什么事?”
“屠董,现在网路上传着一张帖子,说萧小姐是您的女儿!”
做这种猜测的帖子不知凡几,所以,屠金河有些恼火特助的大惊小怪,语气难免带了些浮躁道:“这些传言不可信!”
“不是的,屠董,我觉得它很可疑,您听听这内容。”特助从屠金河的语气里听出了怨怒的意味,赶紧邀功地念出内容:“屠氏家族继承人之位虽然明里是由屠欧御荣登,可他的确不是屠金河的亲骨肉,以屠金河的铁血硬腕性格,仍将不是亲缘关系的屠欧御捧为继承人,实在匪夷所思,纵观屠氏,萧珊也算半个屠氏家族中人,却一直无名无份,屠金河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他有没有发现,萧珊长得与他很相像?又或者屠金河早验过萧珊的DNA,而没有公开她私生女的身份?再有,屠金河根本没验出她是他的私生女?要知道,这世上有种隐性基因的人,想通过DNA检验亲子关系,得进行深层的检测才行啊!!在此,谨祝屠家人丁兴旺,屠金河先生早日找到亲骨肉!”
屠金河听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幻着阴晴不定的神色。
特助耐不住那份死一般的寂静,不禁开口:“屠董,您说——”
“再深层检验萧珊与我,以及那个女人的DNA,让他们仔细点,务必尽快给我个满意答案!”屠金河低吼道。
他忽然胸口翳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如果,萧珊真是他的女儿,那他以前对她所做过的一切,无异于狠狠把她往地狱里推去,往火坑葬送!
一个被自己欺凌折磨了十二年的,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竟然在今晚,由别人告知,她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好吧,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女儿,要他跪下求她原谅,他也愿意!只要她是他的真正亲骨肉!!!
屠金河激动得无法入睡,整宵都在房里踱里踱去等检验结果,明知道没有那么快出结果还是睡不着,等!唯有等!
死精症,癌症,这些都不算什么!老天爷还是没有闭上双眼不看他,又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天色大亮,太阳爬上中天。
特助的电话才打来,颤着声音向他报告:“屠总,检验报告拿到了,萧小姐是您和茹芸小姐所生的亲女儿。”
“……”屠金河握着手机,久久无语,泪水忽然就缺堤溃下,他赶紧一抹眼角,哑声道:“我马上赶去医院。”
***
日上三竿了,萧珊仍神不守舍的赖在床上,慵懒地蜷着身子假寐。
她觉得奇怪却没有表现出来,屠欧御竟然没有去上班或外出,还时不时的进房来查看她。
分明,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有着强烈的预感。
屠欧御再次进了卧室,坐在床边,温柔地撩起她后颈的秀发,炽热的薄唇在上面烙印了一个深吻,醇烈的男性气息喷洒她身后,哑着嗓音问她:“小东西,还要睡啊?不吃饭?”
“不饿。”她懒洋洋地翻个身,伸出玉臂勾住他的颈脖,拉下他健硕的身躯,紧紧压住自己。
被子下面的柔躯光。果,这个他知道,昨晚抱了一整晚的!
修长的手指情难自控地游移在美妙的曲线上,温柔的轻抚,渐渐邪恶,薄唇眷恋不舍的在粉脸上留连厮磨:“怎么?你想引诱我犯罪?”
“御,为什么等圣诞节才结婚?改在今天不行吗?”她咬着粉唇,辗转着瓷白的颈子让他轻易吻到自己,拱起身子迎上他。
“你想今天?”他有些讶异地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坚定,眸光不禁黯沉了一下,俯下头低喃:“你愿意,当然好。”
说着,大手一把扯掉隔着他与她的锦被,任由雪白的柔躯整个呈现眼前,他贪婪地欣赏眼前的极致美景,薄唇滑过圆碗状的双峰,含弄采撷两朵盛放的樱花。
渐渐慢移到平坦光洁的小月复,令她不曾放松的神经再度绷紧,被他极力挑引的吻弄得阵脚大乱。
她赶紧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我们去拉斯维加斯。”
他静静的顿住身躯,女人的勇敢深深打动了他,其实,他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屠金河已经采取行动,现正到处寻找她的下落。
再守着她,必会招来屠金河的跟踪追击,最好的方法是将她送回学校,任由屠金河找到她,但他做不到拱手将她相让,做不到!
“好,我们去拉斯维加斯!”他下了一个决定,放开她,快步去打开衣柜拿衣服给她和自己换上。
这次行动,神速得犹如再次私奔。
没有通知贺明宇和吴妈他们,希望能瞒天过海。
乘上朋友借来的私人飞机,直接飞往梦想之都——拉斯维加斯。
***
然而,刚下飞机,屠欧御和萧珊便被一大帮黑衣人团团包围。
为首的黑衣大汉恭敬地对他们俩一鞠躬:“屠总,萧小姐,屠董有令,让你们在此等他到来。”
“让开,今天谁敢挡我,谁就是找死!”屠欧御的俊脸铁青阴沉,挺拔如山的身躯肃杀凛然。
萧珊也暗自捏紧粉拳,小身子轻轻颤着,强自坚强地挺直脊梁柱,与屠欧御并肩站在一起。
护卫他们的保镖皆是身手敏捷的精英,人虽不多,但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
一时间,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这时,另一架私人飞机呼啸降落,屠欧御当然认得出这是屠氏所拥有的飞机,脸色陡地一变,使个眼色,制止了保镖队长。
萧珊深深地偎进屠欧御壮硕的怀里,水眸里漾满了对未来不确实性的恐惧与疑虑。
屠金河的身影很快地出现在开启的机舱口,他匆匆从延伸出来的机梯走下来,一步一步走近他们,但专注的目光只凝睇着萧珊,而没有看一眼屠欧御。
萧珊将头深埋进屠欧御结实的胸膛里,脸色苍白如纸。
屠欧御冷冷地伫立着,紧搂着人儿的身子,屠金河既然不看他,他也不看他一眼。
“珊珊,过来,爸……我有话要对你说。”屠金河越看萧珊,越觉得她长得像极了自己,眼前的她令他激动得屏息,连呼吸都忘了。
“不,伯父,别阻止我和御结婚。”萧珊努力开口说话,发现自己的声音干哑无比,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诧异,自己哪来的勇气?
“珊珊,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屠金河用非常难得的温柔语调哄着她,是的,这个女儿得来不易,简直就是沧海遗珠,教他如何不珍视若宝?
“珊珊,乖,先跟爸爸去说说话。”屠欧御的神智回拢了,脑子里一片清明,逃不掉,不如积极应对。
“说话,可以!但我要跟御一起。”萧珊把心一横,反手紧搂住屠欧御的虎腰,板着白得透明的小脸。
屠金河霍然阴沉了脸色,他抬眸,冷冽肃杀的眸光直直射向屠欧御。
两个男人近距离目光交锋,屠金河阴森地眯起眼眸,屠欧御坦荡荡地直视回去。
“好,你们俩跟我来。”屠金河一颔首,又恢复了平素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扬起手,那一大帮黑衣人便簇拥着他们三个一直走进一间空置贵宾候机室里。
屠金河端坐在首位椅子里,很有家长风范地挺直身躯,注视着屠欧御搂住萧珊犹如连体婴一样坐下来,看到这里,他不禁蹙起眉峰。
“珊珊,你是我的女儿,亲女儿。”他清清嗓子,单刀直入。
萧珊轻蹙眉心,一丝痛楚飞快掠过水眸,她转过脸看了看屠欧御,望见他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才按捺下想打断屠金河的冲动。
“所以,珊珊,别任性,跟我回家去,嗯?”屠金河生硬地沉着声音道。
他何曾这样和蔼可亲地对一个小女孩这样说话过?所以,很不适应现在自己的这般态度转变。
“我和御来到这里,就是要结婚。”萧珊倔强地说道,是的,能与屠欧御结婚是她从小立志要完成的大事,是她梦寐以求了十二年的大事!
连闯婚礼这等事情都干得出来,她早为他把生死抛之脑后了,屠金河要阻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屠金河忍不住生气了,怎么每次跟这个女孩说话,他都感觉自己很浮躁?老是无法沟通的样子?
可是,他告诉自己,现阶段不能生气,生气了就表示将她拱手让给屠欧御,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女儿有多倔强,打骂什么的都阻止不了她爱屠欧御。
“不是不让你们结婚,而是不能如此草率地结婚,屠家要办大事,不该盛大而完美吗?”屠金河语重心长地解释。
屠欧御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幸灾乐祸,想不到屠金河也有今天,他以前就是为着有今天这一幕而不断努力着,只是,这种快慰是如此短暂,下一秒,他笑不出来,反而嘴里生了一种苦涩。
原来仇恨是把双刃剑,剑中死敌的心脏的同时,也深深***自己的心肺之中。
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他还是不可控制地爱上仇人的女儿,这是不是另一种报应?他找屠金河报复就算了,为何还要扯上个萧珊呢?
好吧,如今,自食苦果,屠金河是,他亦如是。
萧珊只管摇了摇头,眼中的坚决有着十头牛也拉不回去的决心。
屠金河顿感无力,他只好转过头望向沉思中的屠欧御:“御儿,你来劝劝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回国再从长计议嘛。”
屠欧御淡然的望了望他,一垂眸,修长的手指挑起怀中人儿的精巧下颚:“珊珊,听爸爸的,我们先回国再说。”
萧珊讶然的瞪着他,开什么玩笑?都跑到这里来了,就算要死,也坚持到底才是,他竟然反过来劝她回去?
“听我说,我也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屠欧御深情款款的轻轻啄吻她的额角,低声劝喻。
“就是,听话吧,孩子。”屠金河赶紧附和,他心中却另有打算。
“好吧。”萧珊拧了拧眉,有些不悦,但又被屠欧御眼中的温情所感动。
盛大的婚礼,相信这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都想得到的,她萧珊也不能例外。
三个人就坐在候机室里静候返航。
屠金河频频召唤萧珊过去与他说说话,萧珊总是防备地摇头,不肯稍离屠欧御片刻,而屠欧御也搂得她紧紧的。
屠金河暗叹一口气,先由着他们去,看着他们,顿觉这一对人儿犹如亡命私奔的鸳鸯。
***回到屠家大宅后,屠金河支使屠欧御回公司里处理事务。
萧珊竟想要跟着屠欧御一起去宝德上班,屠欧御反过来劝她:“心中坚持,胜于一切,我们俩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抱在一起过日子。”
她觉得这话在理,于是,放手让他走了。
屠金河趁机把她召进书房里,萧珊从屠欧御话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沉静地坐下,且听这个助养她十二年的男人讲出些什么话来。
而且,很多谜团,她都急切想知道真相。
“珊珊,叫声爸爸,好吗?”屠金河采取怀柔政策,有些低些下气地恳求她。
“我需要些时间适应我们的关系。”萧珊淡声道,抬起淡静的水眸,静静凝睇着屠金河。
“好,好。”屠金河分明吃了鳖,但他不敢发作脾气,女儿说了需要些时间,他会等。
“珊珊,我明天会向外宣布,你是我屠金河的女儿!”他想先表明立场,来消融女儿对自己的戒备之心。
“这些不重要,请告诉我,你什么抛弃我的妈妈?”萧珊不想拐弯抹角了,悄悄捏紧了身侧的小手。
“哦,那个——”屠金河一阵尴尬,他断然不肯将真相赤.果.果地呈现在女儿面前,那真相非常的丑陋,内中纠结不清,一时真不好启齿。
“我和你妈妈对一件事情的处理产生了分歧,她误会我不再爱她,于是离家出走了,从此影踪沓然,我根本不知道她怀了你。”这是屠金河想好的台词。
“你就这样任由一个心爱的女人流落在外,而不去寻找?”萧珊忍不住诘问,心中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