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顺着双腿滑下,在床单上晕开一片。
身下,是徐徐传来的撕裂般的锐痛。
这,就是一个人闯入另一个人的人生的感觉吗?
她像是一个破碎了的瓷女圭女圭,瞪大了眼,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静静感受着他在她身体里一下一下撞击着,残忍而果决。
“念念,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了……”
紧致而温热的包围让他难以自控。
他却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欣喜若狂地捧着她,惊叫着。他近乎疯狂地吻着她,不忘加快身下的掠夺。抑或是吮|吸,抑或是啃|咬,唇瓣所到之处,处处留下淡红的吻痕,如同明艳的花盛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念念,念念……”
他迷离了眼,一声一声唤着。
她阖了眼,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存在。眸中的泪水顺着她脸颊的弧线蜿蜒滑下,缱绻在他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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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二十五分三十七秒。
耳际充斥着由浴室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贺连城睁开眼,神情淡漠地看着天花板。
他缓缓坐起,目光凝在床单中央的那摊浑浊的血迹。
雅白衬着干涸了一半的殷红,刺眼欲盲,宣告着昨夜的喧嚣。
床脚躺着的那只白色手机一直在震动,嗡嗡作响,像是搔着心的一角,让人更加烦躁不安。他大手一捞,将手机从地上捡起,接起了电话——
“念念吗?我是妍姨。”电话那头的女声轻声问着,见这边没有人答,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这个声音?
贺连城一怔,墨色的眸子里暗流汹涌。
有些烦躁地,他抓了抓自己的碎发,开了口:“喂——”
宿醉,让他温醇的声音略显沙哑,可还是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了出来。这是彼此相熟十几年的默契。
“是连城啊。”
强作热络反倒让气氛更加尴尬。
他唇角戏谑地一勾,反诘道:“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我……”欲言又止,静默了许久,才续道,“连城,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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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花洒开到了最大,大到足以掩饰她的低声啜泣。
可是耳边反反复复地回响这那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声一声压着心跳的步调。她蹲在浴室的角落里,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樱唇像是两瓣枯萎的蔷薇,被她咬得苍白。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段过往,可是回忆偏偏纠缠不休。只要她一合上眼,那些画面便开始一遍一遍重复播放着。
她也在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纪念,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个人她再也不会遇见了。所以,该忘掉的,就不要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