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熄火,稳稳地停在二层别墅的楼下。
纪念偏过头,看到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是亮着,唯独贺连城书房的灯是灭着的,眉心蹙了一瞬,心也跟着一沉。回眸,她已经悉心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弯眼笑道:“莫大同,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罢,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便下了车。
莫大同跟着下了车,绕过车身,几步追了上来,拦在她面前:“纪念!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是不是还欠小爷我点什么?媲”
驻足原地,纪念垂眸浅笑,嗯,好像是少了点什么呢!
“那,前老板,我祝你一路顺风?”
那双带着笑意的明眸璀璨如同天边的星辰,莹莹闪闪。
彼时,夜色将她的笑渲染得霎是醺然,莫大同品饮得如痴如醉。
他不禁想问,从贺连城和莫妍两个人在自己的推波助澜下旧情复燃开始,是有多久,没看到她这般地笑了?虽然,他见她的样子,永远都是哭比笑多,可是在他心里,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多笑笑的。
因为,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他走近,将她整个罩在自己颀长的影子下。昏暗的光线下,他长眉拧起,俊颜上写着失落与不悦:“就只是这样?”
猝不及防地,一双柔软的手臂就已经缠上自己劲腰。
一颗小脑袋轻倚在肌肉坚实的胸膛,她离自己渐近加快的心跳是那样的近,以极轻极轻的力道,拥着比那她高上许多的自己。
那是一个只关乎友情的拥抱,他的心却在瞬间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纵然是她当莫大同是好朋友、好哥们儿,也会羞于与除了贺连城和纪元之外的第三个人第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似的,在感受到那被自己抱着的高大身躯一僵的时候,纪念便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拥抱。一如他以往所谙知的那嚣张跋扈,纪念拍了拍莫大同的肩头,笑道:“好好收着!这可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两颊的微红隐于淡淡的夜色中,莫大同看着纪念的黑眸深深:“纪念,不论如何,我和你说的话,我都希望你能再认真地考虑一次……”
纪念动作明显一顿,扯开笑来,是想让他安心地离开。
“好,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
……
从她和那人先后下了车,亲昵地对话,再到那个拥抱……还有最后的挥手再见,一一被站在二楼书房里的某人看在眼底。
二楼的书房里,一片黑漆之中,亮着一点火星。
烟草的味道,几乎弥漫整个书房的每个角落。
如流星一般陨落,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的燃了一半的烟摔落在地。接着一只黑色的男士皮鞋,将那只烟狠狠踩灭,可以用粗鲁来形容的动作彰显了鞋子主人的烦躁、不耐。
眼前,刚刚的场景一遍一遍地回放着。
焦点无一不是放在了她身上。她的笑容每每在别人的面前绽放,都无一不明媚得刺痛着自己的眼。
眉心因为紧锁了一整天而发酸发皱着,这一天他都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为了找她,他丢下了原本安排在今天的所有工作,派去所有人手,全城找她,连他自己也一个人开车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
对她,或许自己真的少了太多的了解吧!
所以,她逃走了,他第一个想到她会去的地方,是机场。却忽略了,就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有他的世界,也一定会先去一个地方。
但当他正在由机场奔赴回来的路上,却意外接到电话说是在城郊墓地找到纪念了,但不凑巧的是,纪念已经被另一个人接走了。
而这人,正是比自己正了解纪念的莫大同。
楼下隐隐传来她和李嫂的对话声,贺连城转身,步子迈开,走向楼下——
“我说太太啊,你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李嫂一见开门进来的人是纪念,忙迎了上来,上上下下将纪念打量个遍,直到确定她毫发无损,一颗悬了一整天的心才终于落下。
纪念动作利落地换过拖鞋,一面语气清冷答道:“心烦,出去走走而已,不用担心。”
“出去走走?”李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件事被纪念闹得几乎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了,回头竟然就被她用“出去走走”这四个字简单给简单概括了。轻叹了口气,她又是一阵苦口婆心:“我说太太啊,您至少也要打个电话回来啊……先生和我都要担心死了……”
纪念唇角一僵。
先生?
贺连城么?他会担心她?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正巧,李嫂话音刚落,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自旋转楼梯传来。
接着,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步步踱来,下巴倨傲地扬起,唇角抿着不屑的弧度,他如一个天生的帝王。
“对了,太太,今早我去拦车的时候,您怎么一个人突然离开了?早上那会儿不是说肚子疼吗?”
看到一直闷在房间里的贺连城也跟着下了楼,李嫂忙拉着圆场,努力给纪念找台阶下。
纪念冷冷睨视了一眼贺连城,回道:“那会儿肚子忽然不疼了,就想着出去走了走。”
李嫂连连点头:“那太太,你现在肚子还疼吗?要不我们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不用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您晚饭吃了没有?要不要我再做点什么给您?”
“晚饭,我在外面吃过了……不过,要麻烦你帮我端一杯牛女乃来,走了一天了,我想早点休息……”
至始至终,纪念虽然是在和李嫂的对话,但目光却都是凝在贺连城的身上的,唇角一直衔着一抹讥笑。
而贺连城,他都站在一边拧着俊眉,看着地板上反射过来的薄光,似是在仔细听,又好像是一个字也没有入耳。
她趿拉着拖鞋向房间里面走去,却被他狠狠叫住:“你给我站住!”
纪念轻哼,:“有事?”
“你今天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贺连城冷冷发问,就即便是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他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脚步一滞,明眸轻蔑一狭,纪念反唇相讥道:“贺连城,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语气很像是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恶俗女配吗?偏偏要对男女主角质问一番!”她忽地脸色一遍,轮廓柔和的曲线,变了冷硬了几分,“贺连城,你记住,我是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养在家里的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你用包|养在外的床|伴,任凭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要知道,今天你拿整个纪家要挟我,明天我也大可一走了之,为的是绝对不放弃属于我自己的自由!”
狠话放完,头也不回地,纪念便上了楼。
……
回到房间,纪念简单地洗了一个澡,消除了一下来自身心的疲劳。
出了浴室,纪念换了一件雅白色的浴袍。也正是她换好浴袍的那一瞬间,有人敲了门。
“请进!”背对着门而站,纪念扬声道。
门随之被人缓缓推开:“李嫂,麻烦你就把牛女乃放在沙发前的圆桌上,我等下就喝!”
身后隐隐传来浓重的呼吸声,那不该是来自一个女人。
她猛然转身,真是越不想见到什么人就越安排她见什么人!
秀眉拧起,她厉声问道:“贺连城,你来我的房间做什么?”
他陡然走近,一阵浓重的烟草味扑面传来,甚至他的呼吸里都有着几分烧焦的味道,纪念下意识地后退,腰上却锢上一只大手。他邪肆而冰冷地笑:“我来,是要你履行你的妻子义务!”
他有意在“妻子”两个字上咬重了音,提醒她他和她之间还存在着的捆绑彼此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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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点多更新……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本来今天是要更新5000字的,先更3000,其余的2000我加更1000白天一起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