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清幽,深处的木质阁间内,水声寥寥。
静听下,还有女子轻声的念想。
“巴一,柴胡,京北,决明”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念叨着放下手上的包裹。转身忙活着把热水倒进旁边的浴桶里,待桶内水差不多时,试了下水温,这才开始把药材逐个洒了下去。
刚忙活好,就听木门咯吱一声大开,丫头连忙转身微笑,讨好的喊,“公子,都准备好了。”说着,把东西收拾了下,就去旁边准备沐浴要用的物品。
青岚点头,手臂小心的抱着怀里的人踏步进了隔间。里面雾气腾腾,药浓扑鼻。
怀里人身子微微发紧。
感觉到怀里人的紧张,青岚缓下脚步,低头安慰着玩笑:“沫儿如今的身子可是畏冷的很,泡这药浴到正是合适。”
怀里人听到他的取笑,嘴角勾起。瘦弱无力的身子靠在他胸口,强烈的心跳声让她安心。
痛吗?她能过去,那个人还高坐帝位,她如何能让自己卑微的死去。
浑身僵硬的依靠着身边唯一的温暖,心底冰凉一片。
直到感觉到熟悉的刺痛,直到冰冷的身子被尽数温暖的水雾缠绕。她才轻溢出声
青岚看她泡入水中的刹那眉头紧皱,随即面色一下变的煞白。心里一紧,水袖随着她的身体落入水中,打湿了他的心。
似乎感觉到他的担心,花沫然微微勾起嘴角,因为压抑的疼痛让她面部扭曲,这个笑意更像是痛哭。
白皙的手抚在她苍白的面上,水珠般的冷汗挂在额间,他一遍遍的擦拭,热气模糊了眼眸。他只是想陪着她,在她最疼苦的时候。
“药浴里加了血灵草,加上你血脉未通,这痛,怕是免不了。忍下就过去了!!”
花沫然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浑身撕扯般疼让她分不出一丝精神。汗珠大滴的落在水里,苍白的脸更是无一丝血色,呼吸间似乎都已停止。
“沫沫儿”他轻唤。
“你这小子是要害她不成,她哪里还有精力听你说话,这里没你事,还不出去.”墨沅端着一篮药跟进来,眼看着沫丫头几近昏厥,这人还不知为的喊个不停
青岚皱了下眉,对着墨沅一个鞠躬,又看了眼水里的人,转身离去。
哎真是造孽
“你如今这副样子,他还能如此对你,也算是有心了”吩咐一旁的丫头把她的衣物给除了,这才开始把调好的几幅药一并丢了进去。
“看好她,一炷香的后你再喊我。且不可让她睡了。”嘱咐了身后的人,拿过一条丝带绕在她肩下穿过木桶的凹槽,捆在后面的廊柱上。
试了下长度和宽松,又吩咐了几句才叹气离开。
这命是救下了,只是,这样活着怕不必死有多好。
这丫头,可熬的过
感觉到人离开的脚步,花沫然浑身瘫软在木桶壁上,水下的身子歪斜着,若不是肩下的绳子固定,她连坐的姿势都不能保持。
水雾弥漫间,鼻尖的药味更是刺鼻。眼睛沉重无比,浑身的重量都在下沉。所有的骨骼前一秒撕裂后一秒又分离重组般难耐。
胸口憋闷的窒息,想疼呼嗷叫出声,却无能为力。
谁--救救她--
耳边突地响起一串委婉的笛声,音符里诉说的绵绵情意,让她霎时忽略了身体灼疼。浑身仍是痛苦的灼痒,却不再那般难耐。心底闪过一丝暖意,那是他的守护--
意识昏昏沉沉,一曲未尽,她再无多余的力气维持清醒,沉入黑暗前,眼前闪过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冰冷俊朗,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映出的是她昔日的笑颜.那个人对着离去的她,轻声说,今生纠缠,永生相伴!!谁,都别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