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冷花沫然第一次如此深刻,身边没有火盆没有软褥,更没有什么暖玉,身子如坠冰窖般僵硬,心却第一次无比轻松。
不用刻意隐藏悲哀,不用掩埋恨意,无所顾忌的不想醒来。
身子冰冷,内里却如燃了一团火,一冷一热中,她不知道还能再过几日,身边有人哭啼着,不时的给她擦身,水冰凉,喂她的汤水里隐约带些温度,酸涩的汤让她不觉的干呕。
浑身如火球,外面如霜降,意识模糊,惶惶中过去十几年里发生的事如过眼云烟般掠过,那些人,那些事都真实刻骨的出现过,睁眼,只留心底隐隐的一点伤。
轻轻一点,便痛如心扉。
她怔怔的看着空旷的屋子,破旧的座椅,潮湿的被褥,冷风呼呼吹着窗棂,那一点伤更痛。
茫然而失措,从那人几次救她,生死徘徊彻夜陪伴的时候,她就未曾想过有一日,两人如此分离。
决绝没有退路。
呆呆的又是半日,冷汗层层的冒,在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后猛然惊醒,浑身的火热退下一身清爽。
外面有人压低了声音啼哭,不断的求饶声夹杂着怒骂的声音。
花沫然皱皱眉,动了子起床,多日的不适和眩晕感袭来,她阖眼调息了片刻,听着外面的啼哭声烦躁感袭来,服了一粒药丸,下床。
拉开门,身子就是一抖,单薄的外衫根本挡不了寒风,她皱皱眉拢了下衣衫朝院子外面的哭声走去。
“哭,你还有脸哭,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开,放开…这就叫安公公把你带走,打算你的狗腿。”怒骂声不绝于耳,花沫然定了定神,吃力的推开院门。
宽大的走道上,几个奴才模样的老妇站在一起骂骂咧咧,一个瘦弱的宫女跪在地上啼哭,头发散乱,抱着其中一个老奴的腿哭着哀求。
“不,不要,饶,饶了我吧……”
老奴怒骂,一脚踢开她,“滚开,等着跟安公公解释吧。”
另外两个上前,一手拉着宫女的耳朵往后拽,一个上前就是两个耳刮子,宫女放开手捂着脸同时被踹翻在地,一身破旧的宫女服异常熟悉。
“锁儿”
花沫然紧走两步这才看清楚,锁儿满脸是血,脸颊肿的看不清楚面容,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三人又打了两个耳光要走,锁儿却又挣扎的爬起来,拉住他们一个,摇着头恳求。
“吾,吾要”
花沫然眼睛一酸。
“住手!”
声音沙哑细小的在风中一吹就散,纠缠的几人当然没有听见,也没看到有人过来。
“滚开,死东西,那天的教训还不在长记性,等着去掖庭受罚吧。”锁儿又一脚被踹开,紧跟着就是几个大嘴巴,顺着老妇抽离的手,鲜红的血散出。
“不要脸的臭丫头,居然偷东西,还敢顶嘴。”后面上来的老奴一个嘴巴呼上去,又在咬牙般的狠狠拧着肿的地方,锁儿当即尖叫起来,痛呼的挣扎。
三人齐上手,扯着她的发,抽她的脸,脚下还不停的踹着。
带头的老奴喘息的抽手,还未站起身子,手臂就被人捏住了,老奴一愣,抬眼就对上一双异常冰冷的眸,诧异的瞪大眼忘了说话。
另外两人也看到了花沫然,光秃秃荒凉的冷宫里,她一身单薄的白衣更显突兀,脸色格外的苍白,一双美目扫过众人,如冰冷的利刃般,让三人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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