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话可说。”尽管凤眼用手捂住了伤口,血还是从他指间向外溢着。他努力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向后倒去,却无奈全身的力气早已同血液一起流失而去,剧烈的反噬锥心刺骨般冲击着身体,剧痛一**袭来,撑地的手臂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祗岩为何派你来?说实话换你一条命。”季瑾冷言,满目血红映入眼中,她眉心不觉深深蹙起。
“呵,不许忘了我,齐儿。”在倒下的一瞬,凤眼用尽全身力气向季瑾扯出一个懒散而又魅惑的笑。在她愈发深沉的眸色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季瑾心中好像被什么猛地抽了一下,漏跳了半拍。感觉到从陌檀处投来的目光,季瑾转过身去,垂下眼睫挡去了眼中的情绪。她蹲来,手指模上了地上之人的腕间。
紧皱的眉头散了开来,看来她这次的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凤眼颈间露出的一截红线引起了她的注意。季瑾侧过身,换了个姿势,恰把后背对着陌檀,挡去了他看过来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将红线从凤眼颈间摘下。
竟然是她的那条坠子。
季瑾疑惑之际,模向自己的颈间。不对,她的坠子还挂在脖子上。那么,凤眼为何会有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坠子?她压制住心中疑惑和脑海里铺天盖地而来的各种猜测,不动声色地将坠子轻收入袖中。
“还没死,找个大夫给他处理一下,关入大牢。”季瑾起身,离开屋子。她并没有去看陌檀,也许,她是害怕看他。
王府大牢。
身上的疼痛叫醒了亦弦,他睁开眼才发现他还没死。打量了下四周,看清楚了他目前所处之处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比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里三面是高墙,面前是一道铁栏却被紧紧锁住,而他身下冰凉潮湿的地面上连根干草都不见影,身下一滩水红里透着黑,估计是这牢里长年积的污水混上了他身上流下的血水。墙壁上长满了一片片灰绿色散发着浓重霉腐气味的霉斑,顶上还不时有水滴到他身上。
亦弦抬头沿墙向上看去,极高处有一块用涂了黑漆的木板堵住的部分,他猜那应该是一扇被堵上的小窗。由于透不过日光,他辨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无法估计他在这儿已经昏睡了多久。
亦弦试着运功,却已提不出一丝内力,反而牵动了身上遍布的新旧大小伤。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血液里奔窜着嘶吼叫嚣一般,每一寸神经每一分肌理都像是被撕扯着得疼,整个人像是被打散了一般提不起力气来。他用手撑着地挪到了一处墙角,根据他刚才的观察,似乎只有这个墙角不会滴下水来。
胸口忽然一阵抽痛,亦弦抑制不住地剧烈咳了起来,他单手拄地,靠上身后墙壁。刺骨的冰凉似乎镇住了些许疼痛,咳嗽也渐渐止住换成了喘息,后背却被墙上的凉水浸湿了一片。
看来她那一剑伤到了肺子。他解开衣襟,打算看看自己的伤,却发现胸前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地包扎过了。
只是这伤口似乎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