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每天躺在床上,脑袋里便会闪过各种各样的猜测。陌檀的那一袭白衣总会在她快要入梦时飘到她脑海中,在她伸手要去抓的时候,却总是惊醒,而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其实对于陌檀,她一直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因为关于他,她已经猜到了很多。比如他和颜夕,他和云岫,他和罹沙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不愿去证实罢了。
有时候明明很想睡过去,却偏偏又不舍得合上眼,明明很疲倦,却偏偏舍不得放松那根绷紧了的神经,似乎总是想把有关他的事情都想明白,却总是想着想着就迷糊了,然后便退缩了,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下,始终惦记着,惶惶着,最后折腾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想要弄明白什么了。
今晚,也是如此。月色摇晃着树枝,斑驳了树影,也搅乱了季瑾的心事,心里惶惶着,辨不清是睡不着,还是怕睡着。
季瑾从床上坐起,点上烛火,侧眼瞥见身旁铜镜中眼周已明显有了一圈乌黑,她咋咋舌,轻叹口气,起身打开了窗。
冷风吹在脸上总能让她感觉清醒一些。
以前迷茫的时候至少还可以去问问陌檀,可是现在,躲躲藏藏,试试探探,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孑然一身了。
季瑾原本以为她应该庆幸陌檀在她尚未陷入太深的时候突然间自己消失掉,本以为她可以忽略心里突然空出来的那块地方,可以习惯不过只是少了一个人的日子,可是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陌檀的影子总会不合时宜地撞上心头,挤压心房,划出细细密密的钝痛,挥之不去,缭绕不散。
自大火后的这几日,她竟渐渐习惯了在身后众多的脚步声中静静地屏息寻他不慌不忙的轻柔步子,有时又想着会不会一觉醒来又能听见那熟悉的笛声,而他一袭白衣立于她窗前,依然有着淡然清澈的眉眼,依旧只是最单纯的相伴。
可她清楚,这些不过是她幼稚而奢侈的想法。
身上渐渐感觉冷了,季瑾关上窗,又钻回了被子里。
躺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她双手环过蜷坐起的腿,把下巴戳在了膝盖上。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一阵紧风把窗户吹得咯吱咯吱响起来。忽然窗户一开,从窗外飘进来一个人。
轻声落地。竟是萧辰。
季瑾看到这突然闯进屋来的人心中一惊,忙把被子往身上一拽,用被子把自己从脚到肩头都盖了起来,眉头皱起。她此时只穿了一件薄衫,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就这么闯了进来?
不过季瑾马上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平静了下来,可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季瑾声音一派沉冷。
“自然是想齐儿了。”萧辰反身关上窗,伸手扯向耳根处,撕下一层薄薄的面皮,露出下面微弯着的狭长凤眼,“戴着别人的脸果然不爽,终于可以再现亦弦的英俊面容了。”
“我看,你想的不是我,而是解药吧?”季瑾冷言道。
(PS:喂,凤眼,你也太月复黑了吧,当时喝毒酒的时候怎么能装的那么像,害得人家好几天都没舍得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