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福晋斗法 蒙古大夫

作者 : 淡淡语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意识到眼前站着个人,我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的漆黑渐渐变成一片暗蓝,望不清来人,警惕的厉声呵斥“是谁?”。来人见我坐起身来,轻轻的唤了声福晋,行了礼垂着头道“奴才惊着福晋了,奴才通传了几声见您没回就擅自进来了。”

是富顺。我垂眼看了周身穿着没有异样,晓得无事富顺不会贸然进帐,“好了,什么事?”语气间透着疲惫,困的睡着了也没盖毯子此时觉得身上凉凉的。“福晋,爷醒了。”跟预料的一样,我彻底放下心,多将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吩咐富顺给高临回信,估模再有三五日我就能回去了,让他将我准备的吃食给多铎送过去。

富顺拎着食盒犹豫的挪了步子又挪回来,“福晋,您不去看看爷么?毕竟您来了爷的病才见好的。……”

用眼神喝止富顺的话,“贝勒爷的病本就该见好了,我也是凑巧。”顿了一下,“营中的规矩重,不许女眷出入,我来,让旁的知道岂不给贝勒爷添麻烦,你在跟前侍候贝勒爷就是了,有什么拿不准的及时问我。”

富顺没多说什么,规矩的行礼离开了。

天空的颜色渐渐变浅,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射入,一颗火红的圆球蹦出地平线,散下一地的耀眼。巡岗的哨兵五人一队沿着主帐行去,所有的人仿佛被太阳叫醒了,一个个的冒出来,各司其责倒也井然有序。

我住的帐子,从北边的小窗正好能望见多铎营帐,帐帘垂着,偶尔进入一个人,看到那人脚步平稳便知多铎身子转好。叹了口气,我倚在小窗前的垫子上,想起自己几日都未梳洗,起身打了盆水,打散发辫重新梳将起来。映入盆中的脸色青黑,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索性几把水将着在脸上的黑炭洗去,显露出白净的脸庞。这两日,我净躲在帐中,除了富顺我未见过任何人,再等两日好了,盘算着将富顺留在多铎身边继续照顾他,我一人偷偷回府,神不知鬼不觉的。

发愣的功夫便听见富顺压低了声音在门外禀告,我出了声让他进来。富顺匆忙行了礼,难掩焦急的神色,开口道“福晋,营中的郎中不让爷进您开的方子,现下在帐子里把熬好的药都泼了。”听了富顺的话我腾的站起来,微微皱着眉头不悦的道“贝勒爷的烧不是进了药才退的,他哪来的胆子泼了我的药?走,去贝勒爷那儿。”带着富顺快步走进多铎的帐子,一个郎中装扮的山羊胡小老头站在小卓子面前斥责,小卓子和几个侍候多铎的下人深深的垂着头,仿佛被训斥的身子有些发颤。我几欲开口,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小厮的身份,还是不要多事的好,人却忍不住靠近了几步。

只听见那个郎中絮叨着,“谁叫你们换的方子,时疫之症用小柴胡汤不仅伤脾脏,用不好延误了病情留下痴傻之症如何是好,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这药方岂是随便之人开具能用,……”

梁氏的模样突然闪过我脑中,难道这人就是高临给我说的多铎营中的先生,梁氏的父亲?暗自问过富顺,果然如我猜想一般。加上他这副指手画脚的,哼,梁氏入府想来也是他的杰作,心中的厌恶顿时多了几分。“不知先生以为方子哪里不妥?”我冷冷的冒出来一句,人又没声响的站在他两步近的地方。他明显被我吓了一惊,山羊胡子颤抖着半响未说出话来。

“哪里来的奴才这般不知礼数。”

倒训斥我来了,我昂着头不理会,直定定的看着他。

小老儿见过些场面,立马收住眼中的惊慌,锊着山羊胡,踱着方步左右打量我,从衣着上我不过是个小厮,更像个小太监。“药方是你开的?”

我瞥了一眼小卓子,他倒实在,什么都跟这个小老头说了。

小老儿看见我没有反应,仿佛引燃了的炸药包,伸着手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下这么猛的药,爷这么金贵的身子……”一会朝空气作着揖,一会锊着胡子,横眉怒目的。我身边的富顺听了脸色变的铁青,要不是收到我制止的眼神他几乎要冲上去。

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恶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踱到小老儿面前道,“时疫之症凡周身接触的人必有被感染者,营中将士千万独贝勒爷一人染病,先畏寒后高烧,再大汗淋漓体温降低,这分明是温疟,这种疟疾属于邪郁少阳,要和解少阳,祛邪截疟,用小柴胡汤何错之有?还当作是时疫治疗,你安的什么心?”拔高调,“皇子贝勒是你能图害的,说,你是谁派来的?”

我厉责呵的他打了软腿,他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嘴硬,“我、我随爷多年,忠心可表日月可见,你、你个哪来的泼皮,你……我……”哆哆嗦嗦的指着我。

“蒙古大夫。”我一脸不屑。

他气的脸通红,“你……,你?”

争吵引来了几个貌似有些级别的将领,察觉事情闹大,我掩去眼底的不悦,思索如何速战速决月兑身。一改躲避小老儿的姿态,走近他在他身侧低语,“咱们都是做奴才的,你也不想贝勒爷出事,不为他也为梁格格和肚里的孩子多谋划谋划。”我在梁格格、孩子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语毕,我蹭着他进了内帐,他惊讶的乖乖闭了嘴,闪了身体让我过去。

进了内帐,我扫掉脸上的不屑和嘲讽,轻轻坐在多铎躺着的榻上边,他睡的很沉,刚才的争吵并未惊扰他。脸色好看些,嘴唇也有了些润色,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又模着他一身汗水吩咐了小卓子换掉他身上的内衣和被单褥子,差人复熬了汤药。突然记起他身上的外伤,问道“贝勒爷这几日有无换药?”

小卓子一呆,“爷的伤…,怕爷再撕裂伤口郎中交代不可随意碰触。”

“就是没换过了?”我一副被打败的表情。

“倒也换过两回。”小卓子解释道。

十来天了才换过两次,这么热的天。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蒙古大夫还不是一般的误事,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惋惜,多铎这些年没被他治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去找些干净的布和金疮药。”不放心的又交代道“外伤每日都得换药,保持伤口清洁,感染了也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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