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闹。”皇后轻抚着额头,及时结束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这袁狐冲着实不能留下,一来他纵然再有潜力也不敌城池,二来秦王和一个大男人如此亲昵已让宫人背地里议论纷纷。唐室初见尚不稳固,她必须维护皇室尊严。便朝赫连夜的方向一瞥。“袁公子终究是苗国的人,苗疆物产丰富,远胜我晋阳,家中还有父母,夜你能把他留在晋阳一辈子?”
幽眸深深睨着亦染,许久缄默的人终于开了口。“只要他愿意,晋阳养得起。”
亦染捂住了嘴巴,心中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不愧是赫连夜!瞬间让她恨不得马上变成男子,一个苗锡那样的男子。
皇后赫连霜雪青乱就连闵少卿深深地震惊。尤以皇后的脸色最为难看,煞白如纸,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一个不字的次子,今日居然当着上下人的面如此忤逆自己。怎不令她心寒?转向亦染,寒芒一闪:“那么袁公子愿意吗?愿意永远呆在夜的身边?远离父母?”
亦染一愣,原来人都是欺软怕硬啊。皇后眼看赫连夜那关难以攻破,就奔着自己这头妄图捏个软柿子。
可好,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了自己身边。她偏要做那又硬又带刺的榴莲!就要重重点下头。
霎时,太子那张妖孽横生的脸有意无意地冲入视线内,一双桃花眼射出威胁的光芒。
方想起他适才所说的连坐之刑,那岂不是何家人翘首企盼的结局?
亦染失神,一时陷入两难。自己若叛变革命也没什么,可又涉及袁胜那素以忠烈为座右铭的腐朽老爹,她便下不了狠心。以及,那个半辈凄凉,晚年才得意想清福的归如娘亲。
“狐冲,说话。”赫连夜神色认真地审视她,冷沉的嗓音迫得她心中紧张。
“我……”这已是他在皇后面前为自己申辩的最高限度,亦染硬着头皮。“我是苗国人,还是回苗国的好。”
回苗国那几个字说的仿若无声,到最后已毫无底气。
赫连夜冷峻的双眸眯紧,犹如希腊神祗的唇紧闭成一条线。
通常谎言都轻如羽毛,锐利如赫连夜,难道还能看不出这一点。
她咬住唇,垂头不语。再不看赫连夜暗无天日的幽深凤眸。
“确定是发自内心之言?”却不曾想,赫连夜深锁剑眉,执拗追问。
亦染唇齿僵住,那个“确定”二字着实难说出口。
“他当然是要回苗国的。”这时闵少卿高姿态地代答。
“太子为何如此确定?”皇后马上接话。这可不是拨乱反正的绝佳时机,当然要大做文章。
赫连夜的眸光微动,他也想知道袁狐冲临时改口的原因。他定是有难言之隐吧。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闵少卿脸上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情。一瞥亦染:“因为袁狐冲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明摆着喜欢追随本太子,即使被罚。”
我就那么贱啊!
亦染心中月复诽,谁料皇后掩口笑道:“那好,本宫做主,这小子还给你苗国。”娥眉微微一挑。“只是袁狐冲本事着实大,失去了他,是我们的损失呢。”
“娘娘放心,契约取消,城池自然原封不动归还。”闵少卿阳光的笑容尽显,只是妖孽得狠。
比起别的宫闱男子,这苗国太子口才太好。听得赫连霜雪也有几分醉了。
加之相貌更非池中之物,唐国公主面颊之上再燃起两道红霞。
以至于离开时,亦染还在惦记这事。“看起来赫连公主对太子挺有意思,留下做驸马也不错。”
“对本太子有意的女人太多了。”闵少卿眼底尽是轻蔑:“都要做驸马的话岂非分身乏术,再说,单凭她是赫连夜的妹妹,本太子便绝不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