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看着牢房中缩成一团的辛伊,心生怜意,拎起柴火上的水壶,拿过碗倒了些热水,走到辛伊的牢门口。
“姑娘,我看你穿的单薄,喝点热水会暖和些。”
辛伊闻声抬起头来,脑子昏沉的难受,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看到牢门口处有一狱卒站在那边,火光被他挡在身后,瞧不清他的模样,只看得出一个身形。
“姑娘。”李四见辛伊没有动静,手穿过栅栏,把水放进牢房的地板上,“我把水放在这边了。”
辛伊仍然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李四叹了一口气,走了回去。
辛伊朦朦胧胧中看见牢门处有放着一碗东西,正腾腾的冒着热气儿,想去拿过来,不知是不是蜷坐着太久了,手脚没有一丝气力,身子方一动就瘫倒在地面上,冰凉的地板贴着她的身体,寒气一点一点侵入她的身体,辛伊只觉得像是之身与冰窖中,寒冷之极,可是脑袋却有千斤重,纵使冷的发抖,却不愿清醒过来,伏在地上沉沉昏睡过去。
“四子,看上了那姑娘不成?”
刘武瞧见了李四的举动,觉得好笑至极,大伙都道李四心眼好,他只觉得他傻,你说跟一个犯人套近乎,多晦气!
“武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只是看她有些可怜罢了。”
李四见被刘武调笑,红了半张脸,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辩解道。
“可怜?你觉得她可怜,说不定她反过来就捅你一刀,这种人不必可怜她!活该!”
“武哥,我觉得这姑娘柔柔弱弱的倒像个官家的小姐,哪像一个刺客!”李四不能解释心中的这一种冲动,反正就是想为辛伊辩解。
“我呸!她要是大小姐,那老子我不就是富公子了!”
刘武不屑的看了一眼辛伊,朝她的方向啐了一口,大口地往口中灌着酒,继而转过身子又与其他人猜起拳来,不再理会李四。李四见状也不吭声了,闷闷地扶起被张达踢翻的矮凳,就着柴火边坐下暖和着双手。
壶里的水继续吱吱的沸着,李四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见壶中的水似要烧干了,拎起铁壶想去外面加些水,不料人才刚站起,就闻见一股香气,都还没来得及嗅出香气的来源,就已经失去了神识瘫倒在地,水壶顺着衣摆跌在脚边,剩余的水尽数流出,在地板上吱吱冒着热气。
半盏茶的时间,一个黑色劲装的男子出现在大牢中,透过火光,男子的脸在黑暗中慢慢显现,只是被黑纱遮住大半,只留一对眼睛。
“救我!”“放我出去!”
夜已过半,牢中的囚犯大多睡死了,仅有几个尚且清醒的囚犯此刻见有人闯入,眼中燃起了逃狱的希望,疯狂地向黑衣男子喊叫着,囚犯被吵醒的多了,纷纷加入疯狂的行列,一只只手伸出栅栏向黑衣男人抓去。却见男子袖子一挥,一些粉末洒出,囚犯们只觉有一股好闻的香味钻入鼻孔中,顿时瘫倒在地,再也没有喊叫的力气。
男人走到李四身边踢了几下,见他没有反应遂取下他腰间的钥匙,朝辛伊的牢房走了过去。
男子走进牢房,只见辛伊在地上蜷成一团,牙齿不时打着寒颤,神识似已不清,男子眉头顿时皱起,眸光沉了写,蹲子把枯草铺整齐了些,抱起辛伊。辛伊的身体本是如置入寒窖,这时寻着一个热源,忙不迭地煨过去,想要讨些许温暖,男人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些,手一松把她扔在枯草上,却不想辛伊抱得紧,差点扯下他的衣襟,男人不悦之色竟显。
“好冷。”辛伊嘤咛了一句,男子本想打落辛伊的手顿住了,冷哼了一声,倒也就任她去了,见她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不由伸出左手抚上辛伊的额。
竟是发烧了!环顾四周后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瓷瓶,从中倒出一褐色药丸捏碎,捞过放置在牢门口的水,把粉末化在水中,往辛伊的嘴里灌去。
“唔。”辛伊虽没清醒,却下意识躲开。
“要命就喝下去!”男子钳制住辛伊,沉沉的说道,辛伊竟也知趣不再挣扎,配合地把剩余的半碗水喝了下去,有水从她嘴里溢出,被男子用袖子狠狠的擦了去。
一碗水空,男子嫌弃得把破碗扔开,瓷碗在地上滚了几圈倒也没碎。
男子放开辛伊,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什,放入辛伊的衣襟中后,起身欲离去,却被辛伊紧紧地拉住裤脚,嘴里咕哝了句什么。男子止住了脚步,俯子靠近辛伊,眸色蓦地变深,不悦地拂开了辛伊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直向牢门走了去。
侍卫瘫倒了一地也没有苏醒的状况,男子把钥匙重重砸在李四身上,然后合起双掌对击了三下,消失在门口。
胸口怎么如此疼痛?李四模了模胸口,忽然模到一个硬物,拿起一看原来是牢房的钥匙。
“我明明把锁匙挂在腰间的,怎么会在这里?糟了!”李四敲了敲脑袋,从地上一跃而起。
“武哥,卫子,六子,快起来,有人劫狱了!”李四推了推同伴,可是他们似乎喝的多了,叫了好一会儿也没醒过来,他无奈只能先去巡查牢房去。
刘武睡得正香被李四推搡着,顿时来了火气,“去!去!谁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劫狱不要命了!”遂翻个身子欲要再睡过去。
“什么,有人劫狱了。”刘武瞪大眼睛,从地上滚起,酒气顿时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