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看到坤展坐在大厅主动地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她说:「我想通了,再加五十万也没什么不可以,或许这笔钱可以让你闯出一番事业。」
坤展听到惠文这么说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他深呼吸好几下才说:「妳吃错药了吗?还是跟阿May一样?」
「我就是我,没有吃错药,没有吸安。」惠文从放在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香烟(并没有点燃它)。
「难道吸大麻?」坤展还是很怀疑,惠文这么大方的答应使得坤展警戒了起来,他直直的看着惠文,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你又要反悔了吗?你要反悔也没关系。我们就上法院吧。我不喜欢把事情悬着,不过我没时间也没耐性跟你再三的讨价还价,你要是还有意见或是临时还跑出个什么费出来,那就一切照规定来,我们法院相见,这样对大家都公平。」
「我没有反悔。」坤展赶紧说。
惠文爽快的样子让坤展不安了起来,惠文的背后除了有娟娟、小曼这几个贱女人,还有一个有执照的律师;他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张唬弄惠文的嘴,这张嘴巴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脚的。尤其惠文最近的表现已让坤展感觉到今天的惠文不再是那个在文具行上班的惠文。惠文渐渐地让他觉得不好对付。
「好吧,由妳挑日子。」
「就明天,免得夜长梦多。」
「嘿!妳变得很精明哩!」
「没什么,在这种地方混吃嘛。今天我请客,到包厢喝一杯。」惠文先站了起来。
坤展又警戒了起来,他说:「不要!搞不好叫阿Ban到包厢揍我一顿。」
「没想到真的像娟娟讲的,她说你没什么胆量,有的只是一张唬人的嘴。」
「谁说我没胆量?我什么事没胆量来着?」
「她说你踫到江董时连话都不敢说。」
「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可不一样了,我决定再做五金的生意。」坤展说,反正也没人会去查他明天之后要干什么事,明天有了钱之后说不定也可以考虑是不是再当老板。
「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我只是问你要不要让我请客?不然我要去等客人了。」
「可是我没带钱。」坤展不好说他没有钱。
「我说过了嘛,今天我请客,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
「我不喝啤酒。」坤展拿翘了起来。
「我也不喝啤酒,要白兰地还是威士忌?」
「威士忌好了。」坤展已经很久没品尝酒香,既然今天有免费的酒可喝就不必错过。
惠文带坤展到212包厢,她亲自把威士忌拿进来并且为坤展倒茶水、拿毛巾。
喝了半瓶威士忌后惠文要厨房炒几样菜进来,坤展说:「妳喝得很少。」
「你久没来这里都忘了这里的规矩吗?我们哪能大口喝酒?」
菜是由小曼和娟娟端进来,小曼也收起往日的晚娘面孔向坤展说:「你们谈好啦?」
「嗯!明天去登记。」此时坤展才想起钱的事,他问惠文:「钱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登记完就给你。」
「要是妳反悔呢?」坤展的头脑似乎没有被酒精麻醉。
「明天我就把钱带在身上,登记好了之后你就可以拿走,要是拿不到钱你可以马上跟户政人员说你不想离婚,这样公平吧?我们谁都不必怕谁。」
「成交!」坤展喝干酒杯里的威士忌。
酒精的作用使体肉某种**蠢蠢欲动,醉眼迷蒙的坤展看到的不是脂肪未施、穿著399元运动服的惠文,而是一个仔细化过妆、香味熏迷的女人,乳白色丝质衫配上紫红色的百折裙,颜色搭配得相当好,细长的脚上是一双深酒红的高跟鞋;坤展也发现惠文的头发不再是简单地用个发圈束在脑后,而是像一束倒挂的玫瑰,每个层次、每个角度都卷翘迷人,她可是一个真正的、美丽的女人。
「说起来今天算是告别式。」坤展再倒一杯酒。
「嗯!好聚好散的告别式。」惠文心里倒是吃了一惊,坤展怎么会用告别式这种字眼?难道是天注定的吗?
「能不能来点special的?」
「譬如?」惠文心里冷冷地看着坤展一步步掉入陷阱中。
「妳不是说从未出过场吗?让我带妳第一次出场,算是为我们的过去做个完美的句点,不过,费用要从明天的钱扣。」
「哪须要出场?帮你省一笔小钱,在这里就可以了。」
「哎!我的胆子可没那么大,这里随时有人进进出出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210以后的包厢都有暗锁,里面不开门,外面的人进不来。」
「真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210以后的包厢很贵,一节要一千元,不是特定人士进不来的;如果谈的事不想被任何人听到或是不想被打扰就可以指定210以后的包厢。」
坤展听到这个点子相当高兴,除了**的解决还有时间的倒数,十个小时之后他就是百万富翁,名符其实的富翁。
(你根本拿不到钱。)惠文在心里揶揄的说。她一口气向阿Ban买了十粒的威而刚。
惠文带着恨意把威而刚仔细地磨成粉并把它倒进刚才向阿美拿的酒,摇晃几下之后粉未渐渐地消失、沈淀,她希望蔡坤展今天能把酒喝完。
不过,惠文还担心一件事,她怕坤展发现酒瓶已经开封,然而根据她的观察,这事要动手脚也不怎么困难,她看过同事曾把酒倒些出来再加些白开水,收集几瓶之后将会产生另一瓶没有成本的酒,要如何让客人看不出酒已经被动过手脚呢?这时得和小可或是小辉合作,给他们五百元的小费然后自己送酒进去,在进门转身的那一剎那就做出开酒瓶的动作。小姐们为这件造了一个说词:为客人的健康着想;这样不但增加收入也算做善事哩!
惠文依循这个模式,坤展也完全没有发觉。
「你把酒喝完我再去锁门。」
此时此刻坤展哪有不听从的道理?或许坤展心里也想着酒精可以助兴吧!他为他的人生干完最后一杯酒。
复仇的心态蒙蔽了一切,惠文从来没有如此专注地看着坤展,坤展在为百万富翁的美梦倒数计时,惠文也为解月兑她身上的枷锁倒数,俩人各怀鬼胎地进行同一件事。
「我好难过。」坤展轻轻地拍着胸口说。
「你太兴奋了。」惠文为坤展的不舒服加把劲,这些都是她计划中该有的事。
「有可能。」坤展笑着说,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拍着左臂、后颈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