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伶在十月八日回来,带着她的未婚夫一家同行,二叔和二婶一大早就去接机,二婶出门之前要阿桃到她家看看,「如果有不干净的地方妳就打扫一下。」二婶如此吩咐阿桃。
二婶订了市内的五星级饭店,她依照惯例问妈妈能不能报公帐。
「这是妳家的喜事,当然由妳买单,不过祭祖和今晚的聚餐可以由公款支出。」
二婶满意地点点头,她认为母亲总算做了一件公道的事,二叔出门后妈妈就到父亲的书房向他说二婶的亲家五点半会到家里来,六点半在饭店的餐厅为他们接风,她提醒父亲今天下午不能外出。妈妈也提醒我下班要早一点回来。
家伶要订婚我为何要早点回来?(因为要制造全家和谐的气氛。)
我远远的就看到二婶在门口张望,我走到3C连锁店时二婶就猛力地向我招手,我只好加快脚步,二婶走到办公室的店面向我说:「要有礼貌一些,日本人最注重这点,还有,脸上要带着笑容。」
「我已经微笑了一整天了。」
「哎!那不一样。」
二婶为我打开她家的大门,她「面带微笑」的向家伶说:「梦君回来了。」
家伶站了起来,四个陌生人也站了起来,家伶向我介绍她的未婚夫叫中岛信夫,年轻的男人向我深深地一躹躬,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日文,我也学他深深地躹躬,接着她介绍中岛信夫的父母和妹妹,于是我又再度躹躬。
二婶婆跟四个日本人谈话,赵家除了二婶婆和家伶外,没有人懂日文。喔!错了!还有父亲。
当我还在纳闷的时候父亲从后面信道进入二叔家的客厅,家伶再度介绍家人,于是父亲、二婶婆和四个客人就开始谈话,我向二婶比了比我家,表示我要先回去洗澡,二婶愉快地点点头。
那晚我和妈妈吃了一顿拘谨的晚餐,二叔和二婶虽然不懂日文,但是两人很热切地听其他的人谈话,由于事不关已,我跟妈妈都没有开口。
妈妈包了一点剩菜给阿桃当宵夜,二叔送他的客人回饭店。妈妈交待我明天要传简讯给家柏,提醒他明天晚上以前要回来。
「妳怎么不打电话给他?」
「我打了,他一付心不在焉地说他知道,妳明天传简讯提醒他,我还是会打电话给他,我怕他不接。」
「就只是订婚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妳二婶好面子。」
这就说对了!
十日当天家伶一大早就去化妆,二婶婆也忙了起来,她告诉阿桃什么东西一定要买,尤其是「春仔花」。
家伶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篷裙礼服,头发扎在右边,发尾卷卷地自然下垂,许多小朵的粉红色玫瑰插在头发上,看起来很漂亮。
中岛信夫和他的父亲穿著黑色燕尾服,他的母亲穿著橄榄色的和服,日本女孩则穿了淡蓝色的小礼服,他们十点就到了二叔家。
房客们都知道家伶要嫁日本人,有人好奇地故意从二叔家门前经过,此时二婶带着微笑很有礼貌的向房客点点头(比平常还要客气)。
二婶婆穿著深蓝色的旗袍,她的头上插了「春仔花」,她拿着春仔花给客人看,可能顺便向他们解释我们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