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谈话结束了,赵小姐先朝我这里走过来,天啊!别让她再提出任何的邀请,我害怕她家那种神秘的异国情调和我闻起来觉得会被迷昏的味道。
「我先走了喔。」她向我摆摆手。我松了一口气。
二婶婆走路比较慢,她向坐在另一桌的父亲说:「孟德,我们先回去吧!」我跟在二婶婆后面,我也要走了,父亲的车子正好坐满五个人,妈妈要二婶婆坐前面,她说前面宽敞些。
妈妈忙着卸妆,我也抢在家柏前面洗澡,塔罗牌在我洗澡的时候一直占据我的脑海,它有那么神奇吗?人都爱算命,它是属于我们东方的紫微斗数还是要归于占卜?抽牌是机率的问题吗?每个人都想知道他的未来,那么他的过去呢?过去、现在、未来有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吗?
「姐!妳在拉屎喔?妳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家柏在浴室外面说。
「马上好了。」
我跟家柏的个性完全不一样,家柏有母亲积极的个性和父亲研究学问的特质,他是属于动如月兑兔静如处子的人,记得他国小的时候学校要解剖鸡腿,解剖完的鸡腿他居然拿回来还把关节用小刀割开,阿桃那样的东西怎么下锅?
「这个还煮啊?不晓得掉到地上多少次了。」
「洗干净了照样可以煮来吃。」阿桃认真地冲洗着。
「说的是啊!不然妳另外煮它,我吃吃看跟没有解剖的有什么不同。」
家仁就不一样了,他解剖完鸡腿后有一阵子看到鸡肉就哭。
家柏喜欢研究爬虫类,所以他读动物学系,他似乎乐在其中,有一次他偷偷地跟我说他想考研究所。
「你又要让妈妈烦恼了,谁来管这里?」
「一定要是我吗?」
「没办法,妈妈会说是祖先的规矩,没有祖父好好地守着这块地,我们今天不能过这种不用烦恼钱的日子。」
家柏认命地叹口气,我向他说可以找个商学院的女孩当老婆,这样他就可以像父亲一样的研究学问,产业的问题就交给他老婆处理。
母亲匆匆地走向后院,她要去二婶婆家,该不会跟赵小姐刚才的谈话有关系吧?上一辈好像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假日的早上在饭厅遇到二婶婆,「二婶婆,妳今天比较晚喔,这时候妳该吃完早餐了,妳是我们家最早吃早餐的人。」
「早上有事吗?」
「没事,我哪会有什么事?吃喝睡觉,放假就是这样。」
「吃完早餐到我家里来。」二婶婆说。
二婶婆从来没有用那么沉重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很快地吃两片土司和一杯咖啡,拿张餐巾纸边擦嘴边走向二婶婆的家。二婶婆在客厅等我,她有些烦忧的模样让我感到惶恐和怀疑,二婶婆该是没有什么事让她挂心,为什么她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
「阿君仔,记得上次妳问我有关季为的事吗?那时我并没有把事情讲完,今天我就把它说清楚。」
「喔。」我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原来是有关三叔公的事,大概是喜宴那天赵小姐向她说了某些事。
「先坐下来。」二婶婆还是不开朗。
「有个女孩叫李英樱,她是孟德留日的同学。」
「这个我知道,祖父说富贵人家的女孩不会持家。」
「大伯做事果决,可是生的两个儿子却都个性温吞,没什么主见。只要他们父亲大声点或严厉些,两人就噤若寒蝉。所以呢,孟德就听了父亲的话娶妙芬当老婆,而事情总是要让李英樱知道;大伯还真料准富贵人家的女孩娇生惯养,李英樱知道实情后冲出家门被公交车撞到了,她头部以下全身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