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系列 原创-詩憶。 《人性系列之25 祖产 原创-詩憶。》

作者 : 慕远兮

我神色自若的搬东西,阿桃看见我在信道里来来回回,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咦?妳要搬到这里住啊?」她很惊讶地问我,她的表情似乎很高兴,她打扫的地方「终于」不再是做白工了。

「哎。」

「房子缺很多东西。」

「我去买了。」

「要不要等吃过晚饭我帮妳的忙?铺床抹桌子什么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听到阿桃的声音我突然想哭,我想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以前偶尔忘记带东西到学校,只要一通电话她一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即使向她说下午才用到,她也是马上拿到教室给我,同学说:「她是妳妈妈喔?」

「不是,她是家里的员工。」不知怎地,我就是不会说她是佣人。

小时候难免半夜发烧,阿桃一定陪着母亲带我到医院,妈妈说永成还小她可以不用去,阿桃说永成只要睡着了,不到天亮是不会醒来的。母亲去挂号,阿桃抱着我坐在她腿上,她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然后用她的手帕在饮水机打湿,在我的脸上手上来回擦拭,阿桃的手帕有肥皂的味道,有时难过极了我就会推开她的手,她向我说:「梦君乖,擦些凉水比较舒服。」母亲挂完号就坐在阿桃的旁边,我仍旧坐在阿桃的腿上,阿桃从她的布包拿水出来问我要不要喝?我要是头痛就会开始又哭又闹,母亲狠狠地说:「安静一点行不行?又不是三岁小孩,妳已经上学读书了,行为却像幼儿园的孩子。」

阿桃听了就要我坐她旁边,她说:「梦君,坐到塑料椅比较凉。」

印象中我除了住在原来的家外,陪我成长的是阿桃,母亲只负责签我的联络簿和学校的缴费;联考也是阿桃陪我去的,发榜时也是阿桃兴奋地在报纸找我的名字,她很关心我。母亲关心她的房客。

「妳等我一下。」阿桃在围裙上擦干手,快步地跟到我的旁边。

「什么事?」

「我记得浴室的电灯好像不会亮,因为没人住所以就没跟妳妈说。」阿桃走在我的前面说,她试了试开关,「还真的不会亮。」说完就匆忙地往外走,边走边说要叫永成过来换,永成要今晚八点才收假,他吃完晚饭才会离开。

「不用了,等一下再找人来修。」

「今天是星期天,谁会出来换灯泡?我叫永成去买个灯泡应急,改天妳有空去挑个电灯,那种圆灯管已经很少人在用了,说不定已经买不到灯管了。」

阿桃走到门口,她稍微大声地喊永成,我用跑地出去,拿了一千元给永成,我不要阿桃向母亲报公帐,我也不要用「以前的父亲」的钱,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付了我的读书费而心疼?(后来看母亲给我的账簿才知道我读书的钱是由「三房」支出的,我的父亲支付我读书的费用,我没有占「以前的父亲」的便宜。)

我是在这间屋子被制造出来的吗?我想是吧!对于这间从未踏入的房屋我没有陌生或胆怯的感觉,这是与生俱来的熟悉感,就像婴儿在子宫里那样的安全与舒适。

我把屋子仔细地看一遍,只有几个老旧的碗盘和碟子,其他的柜子都是空的。客厅有个老式的拉链发条时钟,对照我的手表,它居然一分不差地走动,我上前一看,拉链有油光,阿桃除了打扫屋子外也为这个古老的时钟上油,我真的好感动,难道她预知(或盼望)这间屋子将会有人居住?

吃晚餐的时间到了,我轻声地叹口气,我将面对我的亲戚,而其中大部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我的身世,而我却在今天早上才被告知。

场面可能会尴尬,我决定以坦然的态度面对(像Monica一样不在乎众人的眼光),这不是我的错,主事者都可以若无其事的生活二十多年,我为什么不行?

除了二嫂外大家都很平静,我冲着她笑笑,她反而有点不知手措地低下头,看吧!胜利是属于勇敢面对的人。

我很快地吃完饭,然后向在座的人说:「人家要送冰箱过来,也要顺便装冷气,所以我先回去了。」

除了「以前的父亲」外,所有的人都一脸错愕。

我要电器行从车库那边卸货,穿过车库就直接到门口了,至于婚纱店和林小姐的好奇心就由母亲去应付,她是始作俑者。

阿桃帮我把床单和凉被洗好并且烘干,她拿到屋子说:「我顺便帮妳铺上吧。」于是这间没有人住的屋子热闹了起来,我选择前面靠近车库的房间当卧室,阿桃帮我铺床,再把房间里的柜子擦拭一次,她说其他的地方明天她会打扫好。我忙着把我的衣服、化妆品搬过来,工人则装冷气、放冰箱、微波炉等。

十点半,我躺到床上,在我入睡前一刻想到的话是Monica说的:啊哈!我的牌很准,它告诉我今天将会有个愚人启程来此,果然没错!

(过两天我要找看看吉普赛牌中的愚人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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