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各位夫人和我相聚一堂共同参详采和功秘笈。我已用宣纸把采和功秘笈誊录一章,只见起始两句便是江湖流传数年的两句谶语“欲压鬼中鬼,需寻龟上龟”,这一句话寻常人自然是匪夷所思,我只略加解释,各位夫人便心领神会。只见第二三四句是“阳在阴之内,阴与阳之对,谓之采和。”各位夫人便不知所云,只见后面又道“行之九五,乾坤一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则气华于外,灵运于内,天下莫之能御”。我解释道:“这便是采和功第一章,据义父和‘天书老人’的理解:‘阳在阴之内,阴与阳之对,谓之采和’,也就是说男女交欢,阴阳和合即谓采和,这也是采和功名称的来由。‘行之九五,乾坤一气’意思是说练采和功之人与女子xingfang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用以采阴补阳但是不能泄身一次,否则的话就会前功尽弃。‘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则气华于外,灵运于内,天下莫之能御’意思是说功完之后即成人中之龙,为神通罩体,天下无敌。”我刚刚解释完,众位夫人齐声欢呼,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自己真正的老公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丰神俊朗,风流潇洒的柯公子。我道:“大家先不用高兴,咱们先看看义父锦囊中的约法三章。”二娘燕语是个急性子,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锦囊,从中抽出一张信笺大声念道:“臭小子,你与众位义母苟且之事我早已知悉,不要当我傻瓜还蒙在鼓里,不过义父也不怪你,众位夫人嫁给我这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也算命苦,一来我所练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失却童子之身将不能修至第十二重楼境界。二来,我在家出家所谓娶妻是也和太监娶妻无异,如果没有你替义父“解围”,义父也定然“受围不堪”。况且义父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功成身退,自是要多多辜负各位夫人青春了。羽儿,你虽然也曾修炼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但你早已失却童子之身,已经无法达到金钟罩铁布衫的最高境界“罩门永弃,不入鬼门”。起初我想求肯少林方丈我的师父传你少林重宝达摩易筋经继承为父武林盟主之位,岂知魔教天愁地惨,鬼哭神嚎**重出江湖,达摩易筋经想要罩住整个武林已是枉然。愁思焦虑之中,和天书老人谈及他说只有有人能够修习当年逍遥四绝用以克制魔教教主“乐无常”西门极玉的天愁地惨,鬼哭神嚎**的采和功方能拯救整个武林,不过修炼采和功之人需要天赋异禀。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愁极无聊之际,发现我儿居然就是传说中适合修炼采和功之人。如此看来此乃我儿莫大福缘也,希望你勤加修炼,早一日功成,义父也可早一日身退。不过需得和尔等约法三章:一,因义父身在江湖,无威不足以服众,你虽然与众位义母修练此功,但只能当她们为炼丹鼎器,切记日久生情可以,风言风语则万万不可。二,修炼采和功一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得对外人道。三,他日功成,和汝修炼采和功之众女必须假死一次,改名换姓之后方得与尔合卺生育。如此约法三章,一来可保你我江湖中的清誉,二来也可迷惑魔教。慎之慎之,如不慎之,我将尔等审之,绳之,嘻嘻,千载之下,论及高风则无人可及我父子也。虽然和义父约法三章但我们谁都没怎么放在心上。自此之后。年方“二八”尚未娶妻的我,便已尽享“齐人之福”。
这样的“好日子”日复一日,义父却是日复一日的忧心如焚,因为各地武林急报纷纷似雪片一般送到我们这座大宅,易安居好像也不再那么容易居住,每次见到义父,他总是问我:“采和功练得怎么样,“采和”多少次了?”我为了便于记忆,当然更怕口说无凭,找了块黄花梨木板,每“采和”一次,便在上面用小银刀划上一道。义父每天都看,有时一天看好多次,总是在说:“怎么这么慢?”其实已经并不慢了,才刚刚一个月,黄花梨木板上已经划了七百多道。
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刚刚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假寐。温柔的阳光照拂得我浑身舒泰。每次“采和”完之后要休息三个时辰以备再“战”,因此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打扰我的。
忽然一阵轻盈的歌声响了起来,只听道: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女乃女乃、兰人蕙性,枕前言下,表余深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
我听到这里,已是了无睡意。睁开眼来,只见一个身材婀娜,面容姣好的妖艳女子在我身前三丈外站着,手捻一枝桃花。桃花与人面相映,更衬得人面桃花。我立起身来,说道:“好一首柳三变的玉女摇仙佩,好一句今生断不孤鸳被,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只见那女子用一只白色绣花手帕捂嘴笑道:“给你当‘娘’。”我登时心领神会,说道:“难为姑娘‘舍身取义’,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恰在此时,义父身形一晃,立在这位姑娘身旁道:“羽儿,因你练功进度缓慢,义父和天书老人商议过,由这位添香阁的红官人颜如玉姑娘陪你练功,对外则称她为三娘。望你神功早成,义父也可以早一天放上的担子。”说着“唉”的一声又叹了口长气,只见义父两鬓若“雪上加霜”,满额似“纹人默刻”,显然这一段时间劳神过度,竟又苍老了许多。
三娘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短短数月便把偌大的易安居整理的仅仅有条。男丁女佣减少了一大半,各方面的开支也能省则省。义父“金銮茅厕”内的金砖银砖越铺越厚,众人都夸三娘是个会过日子的贤良女人,但三娘的这些才能和她的房中术比起来却仍是小巫见大巫。三娘出身风尘,是杭州城添香阁鼎鼎大名的红官人,甚么黄帝内经、黄庭经、**经、**妙论、玉房秘诀、玉房指要、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等房中术秘诀都可以倒背如流,甚么银托子、相思套、硫黄圈、药煮的白绫带子、悬玉环、封脐膏、勉铃等婬具更是运用得出神入化。我天赋异禀,并且从小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等诸般武功,身强体壮,筋骨强健,但也不免被这位三娘摆弄的“飘飘欲仙”,“飘飘欲泄”。我知道泄身是绝对不可以的,除了刚开始被丫鬟翠莲gouyin泄过数次身外,平时极少泄身。现在又面临武林浩劫,自知身上担子极重,所以自从修炼采和功以来,从未泄过一次身。
日子就这样“飘飘欲仙”,“飘飘欲泄”般的过着,一晃便是两年时光。有三娘陪伴练习,练功进度果然飞快。易安居不知情的略有姿色的丫鬟也有数十名参与了练功。用以记载练功次数的黄花梨木板已用小银刀划完了十七八块,但和“九五”之数还是差得很远。义父这段时间性情大变,有时整天把自己关在后花园“金銮茅厕”内,不吭一声。
有一天,正当我练完功小憩的当儿,义父忽然势如疯虎般闯进了我的卧室。只见他双眼布满血丝,如要喷出火来,不由分说的对我一阵挥拳猛殴。我被打得“七荤八素”,突然想起了刚刚吃过的午饭也是七荤八素。义父边打边骂道:“小杂种,你个没良心,言而无信的东西,到底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你怎么能让三娘怀了种。”三娘怀了种,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难道和三娘练功的时候泄了身,我可记不清了,每天都要练很多次功,日积月累下来,难免疏神记错也是有的。尽管我过目不忘,过耳成诵,但每天练功又都是令我“飘飘欲仙”,“飘飘欲泄”,亦幻亦真,如醉如梦。我想失误一两次,记错一两次总是有的。三娘怀了种,难道我有了孩儿,我要当爹了。可我怎么能对得起义父,义父辛苦把我养大,无非就是让我练成一门惊世武学用以拯救整个武林,帮他老人家一个忙。而练成一门盖世神功,对我也大有益处。现在不仅前功尽弃,并且也使得义父蒙羞,难怪义父要这般大发雷霆。义父是出了名的一根经,平时很少发火,一旦发火,却有如“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冲天”,令人震恐,所以极少触他发怒。尽管这个时候他才仿佛有点楚希霸“出息罢”的影子,但这种影子大家轻易不想见到,所以也极少有人敢冒犯他的虎威。我自小跟随义父左右,对他的这点“出息”自然知之甚稔,很小就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因此向来极少触怒义父被他打骂。所以我决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量顺着义父让他出气,想让义父把气出完,再想办法。虽然我亦有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罩体但还是在他殴击到我头顶百会穴第三次的时候,也就是挨到第三百一十八拳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待到我醒来,已是今天晚上,我暗暗咒骂,低低偷笑,心情古怪之极。心想:义父虽然对我不薄,但这一顿老拳倒也对我挺“厚”的。我想动弹,但稍微舒展了一下四肢,感到浑身上下疼痛无比,不禁“嗷嗷敖”地叫了半天。过了一会,疼痛稍减,我安静下来,努力回忆着以往一切。现在我能动的也只剩下了脑子,其实我的脑子也是一阵阵的疼痛,不过较身体而言动一动也还是可以的。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的头顶百会穴被义父猛击了三次,浑身上下一共逆来顺受了他三百一十八拳。总算我从小在金钟罩铁布衫这门威震武林的护体神功上苦下幼功,好歹保住了一条命,若是换作普通人,就算有一百多条命也通通报销了。我虽然想了良久,但仍然毫无睡意。我想:一定是睡久了,睡饱了,无法再睡下去了,想睡也睡不着了。我的身子丝毫不能动弹,只好就这样躺着。又过了良久,有可能是想事情想得久了,累了,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我做了好多梦,梦到了好多人。饱满诱人的丫鬟翠莲,身形苗条,风姿可人的大娘燕然,二娘燕语,暖云,暖雪,暖晴,暖照四个娇滴滴的美人,还有众多陪我炼采和功的美貌婢子。忽然一个身形玲珑,娇美难言的女子向我招手,只见她一双明眸,灿烂熠熠,长长的扇形睫毛,像蝶羽般轻颤,却不是三娘是谁?三娘轻唤着我的名字,我微笑着缓缓走了过去。三娘用她那白玉般的左手,拉住我的右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小月复上,我的手掌忽然感到了一个人的心跳。我道:“三娘,你的心跳得好快。”三娘“扑哧”一声,笑道:“傻瓜,这是我们的孩儿在动。”听到这句话,我恍然大悟,喜悦之情充溢于我的心间。我大声叫道:“我要当爸爸啦!我要当爸爸啦!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义父!”恰在这时,义父势若疯虎般冲了过来,大声叫道:“你这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玩了我老婆,我打死你这个不讲信义的王八蛋!”说着一招“秦王鞭石”挥拳向我头顶急砸,恰在这时,我忽然发觉自己已来不及退却,于是运起金钟罩铁布衫的护体神功决意挨他一拳。三娘抱住我,大声道:“不准你杀他,要杀就杀我罢。”义父双眼血红,精光油亮的头顶上满是汗珠,大声道:“好!一对奸夫婬妇,我今天就结果了你二人性命。”说着醋钵般的拳头便直砸下来。我抱着三娘想要避开义父这断金裂石般的一拳,忽然间又感到浑身无力,三娘一声惨叫,背心中拳,满口鲜血喷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紧闭双眼抱着三娘向后急退,手中忽轻,睁开眼来,发现手中抱着的是三娘的头颅。义父满手鲜血,不住狞笑,左掌成“刀”,居然以刀掌斩下了三娘的头颅。只见三娘圆睁双眼,口中幽怨地喊道:“羽儿,你要为我和孩儿报仇啊,羽儿,你要为我和孩儿报仇啊。三娘面色忽一又变,嘻嘻一笑,柔声道:“羽儿,咱们‘采和’罢,咱们‘采和’罢。三娘忽又面现惊诧,高声尖叫道:“羽儿,我的勉铃呢?我的勉铃呢?哪个贱人动了我的勉铃?哪个贱人动了我的勉铃?······
我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感到身上已不再疼痛,心中却尤有余悸。抬头望向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这时我才突然发现,我在地上晕倒昏睡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我。我大声喊道:“三娘,三娘,义父,义父,翠莲,翠莲······”我呼喊着每一个我所熟悉的人的名字,但过了良久,没有一个人答应。
我走出房外,只见诺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阒无人声。我在院内四下走了走,发现院内除了留有数十鸡犬,留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心想自己以前的生活一直有人安排照顾,所以也只懂得安逸享受,现下情况突变,却不由得无所适从起来。我望着深邃寂静的院子,感觉到的只有落寞和来自于梦幻中的那份深深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