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考虑手与手的不同,那么细腻的感觉我都不想放过。
我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粗犷,相反,我是个喜欢我感觉微弱变化,甚至至死不渝的人。
也许这是一种轻微强迫症,我想也许我应该看心理医生。
他们指着天空告诉我,那是属于你的星辰。
抬起手来想触模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距离那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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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亚回来不久就是春节,那么隆重的节日让全国笼罩在一种漫天的喜气里。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那些不快。
过完春节的第二天长舌来找我,过不久就被我拉出屋子去放风,我知道他想问我一些事情。
果然,他很快就开始发问:“那次符柔要你将礼物转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想问你,她当时脸上有没有表现出那种愧疚?”
我记得我当时我确实没有和他说符柔和我讲的那些话语,因为那时候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我想应该是因为刚转到一个新的环境里,他需要好多时间来适应那个环境,再说分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只能默默承受。
“我觉得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试探着他的语气,我知道他很少隐藏自己情绪的。
“嗯,你先回答我。”这次他变得比较坚定。
我送礼物去还给他的时候其实已经开解了他很多,当时的他看上去除了难过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以为他会慢慢就想通了。
“有的。”我如实回答,事实上我已经不记得符柔当时是什么表情。
“喔,那我知道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只是这么浅浅一问,然后忽然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不是没关系了吗,你还思量那些事情做什么?”
“很有关系的。我想知道在那样的年纪里我喜欢过的人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那是一种干净的,灵魂性质的交流。我舍不得错过。”他的表情极为认真。
“但现在已经分手了。”我试图点醒他。
“是分手了,但你不会明白的,如果那时候你能够那样为一个人努力改变,那么估计你会一辈子都记得她,不过很多时候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对了,我和你说一个事情。”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那样能让自己好受了不少。
“听说这次肥仔召集我们会去参加聚会了,毕竟我们是他的第一届学生,况且取得那么好的成绩,我想他会借此机会炫耀一下的,也许会有他班上的新生代表在里面。”
我想了想,说道:“不去了。”
他盯着我仔细大量,看了很大一会儿,又确认似的问我:“你真不去?”
“是啊,我不会去的。”
“看来你这家伙还想着自己被肥仔做帮凶出卖那件事情?”
也许和那件事有关,但从我心里来讲,我自己也不愿意去。这是实话,我并没有欺骗他。
“好吧,好吧,知道你这个家伙是个小心眼,虽然看上去很大度的模样。”
我没和他争辩,或许我只是比别人细腻一点点,比如那样炫耀似的聚会会令我极度反感,因为我自己是那种喜欢内心平静的人。
“但我要去的。”他忽然间说了这样一句几乎没有因果的话语。
“你去干什么?我觉得像那样的聚会没劲极了,还不如我们几个兄弟一起聚聚。”我忽然间就想到了大马哈还有油条,但我有预感油条这家伙一定还在外面游荡。
“不,我一定要去。”
“你想去问问符柔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你?我迟疑的看着他。”
“应该算是吧,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那么好的一段感情忽然间就无疾而终了呢?”
我不能安慰他,他眼睛里的有着微不可查的星点,类似于愤怒,我想他迫切的想知晓原因。
“其实你刚才应该仔细考虑一下我的话语再回答的。”
“喔,那有什么区别?”
“有很大区别,如果你回答她没有,我想我就不会坚持着去见她了。”
“因为我明白,如果她真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忽然间释怀了,那么我会祝福她,但她的表情里不应该有愧疚的。”
我看见他的眼神忽然间就想起油条还有美女,他们是极其相似的一类人,或许在那个年纪里,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都是同一类人。
“但如果她的眼神里有愧疚那么性质就彻底变了,说明那时候我自己就像个傻子,居然陪着自己心里的那个鬼魂游戏了那么久。”
他已经不愿意再提起符柔的名字,而是比较厌恶的称之为鬼魂,看来我之前和符柔说的话语是对的,她应该见见他,那样一切事情都会有了解释。
“在什么时候聚会?”我问他。
“阴历正月初六。”
“好吧,那时候我会去的,但我不会去肥仔举办的聚会,因为我觉得和那样的一群人在一起会很倒胃口。”
“嗯,那时候你就在我家等我吧,到时候我叫大马哈一起过来。其实你也不用耿耿于怀,因为肥仔不过也只是校方的一颗棋子。”
“我知道。”我简单的回答了他,已经不想太过深入。
回家的时候我妈在忙着做汤圆,说什么应该在一年新一年开始的时候吃一次汤圆,那样所有事情才会圆圆润润,一年到头顺顺利利。
我并不是很相信那样的信仰,也许因为我们家里我和我哥都是男孩子的原因,从小到大都学不会琐碎。
进门就看见我哥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大学教材看,我想他一定是担心挂科。我知道他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但奇怪的是,他做的事情都很稳重,从来不让家里面担心,我觉得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妈说:“你和你哥越来越像。”
我只是笑笑。
真实的我和我哥一点也不像,因为那时候我已经能够勉强将我们性格里面的不同剥离出来,他是那种比较厚重的性格,但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是有点偏于火爆的脾气。而我是外表波澜不惊,却在内心里有着超出大多数男生细腻的那么一个人,我们俩几乎能从这里就区分出来。
“是不是同学聚会?”他开口问我。
“算是吧。”
“也好,你小子整天在我面前蹦跶让我看上去怪心烦的,你消失那么一段时间也好。”
我妈在这时候有些责怪的瞪着他:“呵,何文你这家伙倒长进了,现在都还没分家就嫌弃起弟弟来了?”
他便被我妈压制住,不敢再轻易发出声音。
我们家里的格局大都是这样子,虽然我哥比我大,但很多时候他想表现出那种特权的时候就会被生生压制,从小到大都这样,私底下我和他的感情却是极好。
他几乎从不干涉我交友之类的问题,我也不会问他关于他朋友的事,在不同圈子里成长着的我们却在很多时候能有相同的话题。
我不知道为什么长舌还有油条执着着想要得到已经被埋葬进那段青春里的答案,我觉得那几乎没有意义了,因为过去了太遥远的时间,再翻出来也没有意义。
但当我明白那种爱慕和亲情有着莫大区别的时候,就觉得那样的情绪其实是自己内心最难过去的坎。
它不像亲情,问过你冷暖之后更多的是给你留下那些温暖的后劲,至于思慕一类的情绪则是心灵上的吻合,在某一个瞬间,你能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自己。
在那个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