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票线人 66、一只蝴蝶椒 两代英雄泪(二)

作者 : 岸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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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味重,满桌的菜全都是麻辣口味,诸如特辣水煮鱼、麻辣小龙虾、干煸豆角,还点了一小碟艳红色的辣椒片。浪客中文网138看书网她说这是安美临海省特产——蝴蝶椒。

我说:“长得不像蝴蝶啊,上面一根根的黄色条纹倒像是毛毛虫。”

她说:“你别瞧不起这小小辣椒,它身后有一段壮美的故事。”

我不想听她讲故事,因为她一说话,嘴巴就会张得好大,整个口腔都暴露在我眼前,美丽形象大打折扣。但她不管我愿不愿意听,絮絮叨叨讲了起来:

公元十四世纪的时候,安美临海省的土著首领萨吉建立了槟榔王朝。该国人口稀少,百姓贫穷,文明不彰,但由于地貌复杂,易守难攻,加之气候多变,奇病流行,其他王国不敢贸然进取吞并,使得该国侥幸存在一百多年。

公元十五世纪,槟榔王朝的黑暗达到了极点,国王及各级官员穷奢极欲,横征暴敛,随意掠夺杀戮,百姓生活更加艰难。全国只有一个清官,叫做鬘树敬,出身贫苦农家,凭借一身才气考取槟榔王朝科举状元,被任命为鸭肠县县令,在任期间,打击贪腐豪强,平反冤狱,兴修水利,鼓励农桑,深得百姓拥护,但同时也得罪了很多人。在任第三年,一群恶徒光天化日之下闯入官衙,将其双眼剜出,剖月复取肝,扯出肠子。衙役们眼睁睁看着他被杀死,没一个上前阻拦,且事后拍手称快,燃放鞭炮庆祝。他在任这几年,制定章法,约束严厉,下属不能欺压百姓,部曲不能豪取强夺,没有油水可捞,没有贿赂可拿,朝廷发的那点俸禄哪够花的啊,巴不得他早死啊,如今有人“大义除害”,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上去帮忙呢。

凶手们大摇大摆地走了,上级官府象征性地调查了一番,得出鬘树敬系自杀的结论,拨付若干银两,草葬了事,委派新官到任,废除鬘树敬在任期间一切政令。经过一系列地“拨乱反正”,鸭肠县重新回到“富足、稳定”的状态。

鬘树敬的未婚妻已有三个月身孕,坚持将孩子生下来,取名鬘大维。鬘大维六岁的时候被一位隐士带到山中学艺,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负仇苦训,练出一身好本领。二十岁那年下山,单枪匹马闯进朝堂,将国王按于刀下。自幼锦衣玉食、暴虐狂傲的国王被吓得屎尿齐流,跪地求饶。

闻讯而来的百姓纷纷要求杀掉国王,拥立鬘大维继位。鬘大维说:“大维德薄,难承此任!我乃是清官鬘树敬之后,二十年前,家父死于非难,我知道仇人是谁,以我的本领也能将他们一一杀掉,有如踩死蚂蚁,但是我没有去做。人之出,性本善,我相信他们出娘胎的时候都是好人,由于朝廷制度的缺失,他们才变得贪腐暴戾。杀死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人接替成为坏人。国王是四海之主,天之所命!大维此番入朝,不为富贵,只为警醒君主励精图治,好自为之!”对国王行了三叩九拜之礼,收刀入鞘,大步离去。

鬘大维刚走,国王就召集文武将官,定计杀之以雪仇耻。他们把鬘大维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抓到荒无人烟的寸乳山,留下血书勒令鬘大维三日内单刀赴会。鬘大维一个人闯入寸乳山,遭遇埋伏,被擒后惨遭凌迟,其未婚妻也被利刃斩成十二块。他们又把鬘大维父母两族亲属、未婚妻父母两族亲属共计五十余人抓到山上,乱刀砍碎。随后封锁寸乳山,严禁任何人入山收尸。一年之后,国王暴卒,国丈篡位,封山的士兵都被调回保卫新国王。百姓这才得以进山,将鬘大维等五十余人的碎骨收在一起合葬于山巅。次年清明,数百民众自发前去祭奠,发现墓前长满了辣椒,成群的蝴蝶、蜜蜂飞舞其中。这辣椒就是蝴蝶椒。

蝴蝶椒味道鲜美,很多人尝试着把它移植到寸乳山以外的地方,努力了几百年,但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仍无法实现。目前,唯有寸乳山生长此物,市上所售皆为野生。

她用低沉的声音很有感情的讲完了这个故事。我沉浸其中,好像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刚刚,好像我就是亲历者,禁不住眼圈泛红,说:“你一定把这个故事讲给许检听,让他写成小说,必将大卖。”

她说:“这个故事在黄羊国几乎是妇孺皆知,就像梁祝在中国一样,已经被写成了很多书、编成了很多影视剧,每到寒暑假期,各个电视台都会播放不同版本。你一旦在电视上看到鬘大维,预示着寒暑假马上就来了。”

我说:“中国也一样,一到寒暑假,湖南台就还珠格格,四川台就雪豹、射雕,中央台就西游记。”然后我深情地尝了一片浓缩着厚重历史情怀的蝴蝶椒,清爽脆女敕中略带一丝辣意,味道不错,问:“如此稀有之物,味道又好,应该挺贵的吧?”

她说:“一个拇指大小的蝴蝶椒十奥尔良币,百姓通常一次只买一个。”然后就不再理我,专心致志地剥虾吃,小龙虾是她的最爱,辣得她不断嘘气仍不住嘴。

我很纳闷,这么鲜香的蝴蝶椒大家为什么不多买点吃呢,就不断地用筷子夹着吃,想从味道中找出答案。

她擦嘴的时候猛然看到一碟子的蝴蝶椒几乎被我吃光了,先是一愣,然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我有点儿丈二尼姑模不着头脑:“你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她说:“刚才和你说过,之所以叫它蝴蝶椒,是因为它生长的地方总会有大批的蝴蝶、蜜蜂在飞,也许是这些小动物们的功劳,它入口的味道非常好,但是经过肠胃的消化,它会越变越辣,当它被排泄出去的时候会达到顶峰。”

她说得很含蓄,说成白话就是大便的时候肛门会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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