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芦芦却是毫无反应,只管抱起个枕头,当做自己的孩子,在哄着,在逗着。还拿着枕头,触到胸前,给孩子喂着女乃。一会儿,又惊喊着说:“死了,我的孩子死了!”哭了一会儿后,又嘿嘿地笑了起来。看到和昔日体贴、娇媚的芦芦,判若两人,王大力既心疼,又崩溃,禁不住将芦芦,抱在胸前,失声地痛哭嚎叫着。一个男人,在夜里痛彻低沉的哭声,惊得天上的星星,都颤抖闪烁着,不忍听闻,躲进了云层里。
西邻的姥爷舅舅两家人,虽然屋里没有亮灯,但是,床上的人,都没有睡着。听到王大力的哭声,一个劲地哀叹,芦芦命苦,王大力也命苦,两个命苦的人,凑到了一起,别说人心,就是天地也驮不动的悲哀呀!姥娘只是哭,一双老眼,接近哭瞎了。
王耀堂在黑灯影里,亦是自语,亦是自嘲地说:“哎——,我王耀堂这一辈子,没有办不了的事情,谁不说我能!背地里,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我‘难不倒’!我还觉着,挺受用!哎,看来我是白白得了这个雅号呀!大力呀,你的姥爷,钱也给你出了,力也给你出了!难不倒,难不倒,大力呀,这一次,是真的把你的姥爷,给难倒了呀!我也不知道,咋帮助你,才好了呀?”
也许是王大力的哀求,感动了上苍,让芦芦这会儿清醒了过来。当然,不是特别的清醒,只是有所减轻而已。但是,王大力却由于连日来的焦虑、操劳,早已控制不住地沉沉睡去。看到王大力和个孩子似的,满脸挂满泪痕,哭得嘴歪眼斜的,甚是爱恋。自己洗漱了手脸后,又用湿毛巾,过来给王大力擦了手脸,并将他耷拉到床下的一条腿,给用力搬到了床上,把身子理顺,在头下面给垫上枕头。即使这样又擦脸,又挪动的,王大力仍然还是没有醒来。可见,两个人只有深深地情分,缘分又是多么的浅啊!
之后,芦芦换穿上一身新衣服,梳了一下妆,就好像掉了啥样,急着寻找回来。开门出来,没忘了把门关齐。转身就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第二天下午,接近黄昏,离着王大力和芦芦,在小说开头,经常约会,看黄河,观日出的防汛石垛空档不远处,开机动木船摆渡的老汉,要收工时,在水里发现一具尸体。打捞上来,咋看咋觉着,像是本村上芦希亭家的闺女,叫芦芦的。
芦芦从家里出来,就来到以前和王大力,经常约会的地方。等早上,太阳出来时,芦芦举手欢呼着,叫王大力快看日出。身子往后倒退着,一直掉进十几米坡下的黄河里。水冲着打着踅,让一块突出的石棱挂着衣服,整一天,让水冲破衣服,飘下去,让人看到。否则,早冲没了影,没处找了。王大力醒来后,找不到了芦芦,和疯了一样,把家人等的,都叫起来,帮忙找着芦芦。其中,王大力到芦芦娘家没找着芦芦,之后,跑到黄河大堰上,以前和芦芦常去约会的地方,也没找见芦芦的身影。也低头往水里看看,也没有发现芦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