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凤仪天下 第六十八回 贺兰臻回来了

作者 : 无计春留住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间,贺兰明跖已经三岁了。

裴妼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儿子,与前一世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他仍然喜欢读书,喜欢粘着裴妼,贺兰明瑜坐在一旁独自玩的时候,他肯定黏在阿母身边,因为铜活字的出现,大周的书籍变得丰富起来,不但是东西市有很多书坊,就是各坊间,也新开了很多书坊。

裴家,因为铜活字,因为白叠布,又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从前,裴家受人敬仰的原因是因为裴商,而现在,裴家的造纸厂,印刷厂和纺织厂和琉璃工房,农田,养活了大量的百姓,他们凭着自己的双手,过上了比以前富裕的日子。

裴家的玻璃,已经完全取代了纱布和窗纸,镶在了富贵人家的窗户上,窗户的样式,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裴家承诺,会进一步降价,让平民百姓也能用上玻璃。

裴十二郎的名头,甚至比祖父还要响亮一些,因为所有的事务,都是裴十二郎在打理。

下个月,他就要成亲了,女方是范阳卢氏的嫡长女,范阳卢氏的嫡长女,很少嫁给不是嫡长孙的郎君,但是,裴十二郎的名头,足以让范阳卢氏略去这些。

问名之后,岱山喜极而泣,比裴蒙还要激动。

自从太子监国以后,宣宗皇帝基本上就不问朝政了,与皇后娘娘终日在长安城外的行宫里养生论道。

行宫里,陪王伴驾的是大周修为最深的王真人,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岁,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岁的人。

王真人从来不问世事,不知道太子殿下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王真人走出终南山,陪王伴驾。

群臣知道,皇位的更迭,基本上定了,太子殿下有裴家,萧家两大家族鼎力相助,又有一系列的功绩,这是任何皇子都无法比拟的。

尤其是平定蜀王之乱,消灭蝗灾,治理逃籍的百姓这三大政绩,足以说明,太子能力卓著。

蜀王兵败以后,宣宗皇帝和太子殿下念其血脉,将蜀王一家流放到了大流求。

贺兰臻在蜀王兵败之后,留在蜀中,做了郫县的知县,贺兰臻最初,还是有一些不情愿的,他还是喜欢在长安任职,长安城有他的亲人,但是,百废待兴的蜀中,大量的官员空缺,若是他推拒了,对他的仕途,没有半分好处。

他给裴妼写了一封信,希望裴妼能够带着孩子到郫县来,裴妼回信给他,阿翁在金城郡,他在郫县,家里没有人照顾不行,所以,很抱歉,她不能前往郫县,而且,孩子还小,不适宜长途颠簸。

田丽珠已经十五岁了,及笄的少女,就如一朵娇女敕的海棠花,妖娆绽放开来,她一直陪在贺兰臻身边,即便是没有任何名分,贺兰臻身边的下人,也不敢小觑于她,她的美,妩媚却不见妖娆,清新的像是花瓣上的露珠,而且,这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一直跟在贺兰臻身边读书识字,几年下来,见识竟比那些读了十几年书的儒生还要高深。

很多时候,贺兰臻甚至觉得,离开了田丽珠,他的生活都无法继续下去。

只是,一想到裴妼那张契约书,想到两个孩子,贺兰臻不由自主的心虚,是以,几年来,他从未给过田丽珠任何承诺。田丽珠乖巧的像一只小鹿,从来不提出任何无礼的要求,这让贺兰臻很知足,如果这样的田丽珠,不会给裴妼造成任何伤害,那么,裴妼是不是会接受她呢?

长安城的一纸调令,让贺兰臻彻底清醒。

贺兰臻被调任长安大理寺司直,若是没有裴妼从中周旋,贺兰臻想要得到这个职位,最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

田丽珠以为,贺兰臻最少还要在蜀中三五年时间,她希望贺兰臻公开她的身份,主动纳她为妾,跟在贺兰臻身边久了,她才知道,自己曾经演过的那些电视剧,是多么坑爹。

电视剧里那些历史知识,在这个时代,完全是一个笑话,任何一个穿越来的人,若是用自己学到的历史知识来解读这个时代,没有让人杀死,已经是万幸。

她明媚的眸子,泪光莹莹,让贺兰臻的心瞬间软了,贺兰臻抱着田丽珠,亲吻她的额头,“珠儿,你放心,走的时候,我一定带着你。”

“可是,夫人那里怎么办?夫君不是说,夫人不允许你纳妾吗?”

“不会的,你这样美丽善良,她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贺兰臻渐渐情动起来,这个美丽的胴一一体,除了那一处神秘的地方,他都已经品尝过。

她在床上的妖娆,就好像是千年的狐狸精,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把手伸进去,狠狠咬了一口,他爱极了这处子的味道,裴妼与田丽珠有太多不同,虽然,两人都是极致的美丽,但是,裴妼的端庄,总让他产生一种敬畏之感,而田丽珠,自始至终对他是敬仰的,依恋的,对这种感觉,他充满了男人的自豪感

贺兰臻在一边揉,一边在她耳边吹着气问道:“想吗?”

田丽珠在他怀里扭动着身体,耳垂都是红的,声音柔细的就像只一猫,手却已经在温柔的抚模着,一双晶莹白皙的玉手,像是有了魔力,两人的双腿缠绕在一起,贺兰臻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为田丽珠褪去衣衫。

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升到了最高点,春意盎然。

忽然,外边传来侍女的声音,“大人,有位周三娘求见。”

贺兰臻大吃一惊,所有的**顿时烟消云散,胡乱在被子上抹了两把,又觉得不妥,吩咐小厮打水,让周三娘在厅堂等候,他片刻即至。

田丽珠在房间收拾妥当,坐在床上,沉思为何周三娘会突然过来。

这两年,长安城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只有一件事,非常轰动,那就是佛道之争。

她不明白,为什么裴妼会做这样的傻事,她从千年以后来,太熟悉佛道之争最后的结果如何,道教虽然是华夏本土的宗教,但是,最后的胜利者,肯定是属于佛教,佛教的影响,不是毁灭一个寺庙就能撼动的。

她印象里的裴妼,始终停留在花瓶上,她觉得裴妼就是一只美丽的花瓶,所以,只要贺兰臻答应让她跟着回长安城,她就有办法让裴妼开口答应,虽然不能做正妻,但是,这个时代,往往正妻只会成为一个摆设,她有自信,会让裴妼成为一个摆设。

周三娘坐在厅堂,此次,她和香云来成都府准备开设琉璃工房的分店,布庄也会在下个月即将开业,这也是裴妼为何找太子殿下,将贺兰臻调回长安城的原因。

当然,周三娘还不知道,裴妼的另一个心思,田丽珠长大了。

对于贺兰臻在成都府的事情,香荷,周三娘都在刻意隐瞒裴妼,他们不希望裴妼受到伤害,在他们心里,已经把贺兰臻当做一个死人了。

周三娘看到贺兰臻进来,皱了皱眉,贺兰臻身上有一种味道,让人想吐。

贺兰臻微微一笑,请周三娘坐下,周三娘这才发现,厅堂里的摆设,与别处不同,八仙桌,管帽翅的椅子,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周三娘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椅子虽然硬邦邦的,但上面铺了一层皮毛,倒也不算硬。

贺兰臻问道:“三娘,你阿姊可好?”

“好,阿姊很好,两个孩子都会满地跑了,很调皮,阿姊一个人带他们两个,有些吃力,所以皇上开恩,将大人调回去。”

贺兰臻听到她谈起两个孩子,心中也是颇为动容,无论怎样,他现在嫡长子,嫡长女都有了,作为父亲,他有教导孩子的责任。

“我和香云三日后启程,到时候,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吗?”

贺兰臻有些犹豫,若是和周三娘等人一起走,路上的安全虽然有了保证,但是田丽珠怎么办?若他带着田丽珠走,不知道周三娘会不会杀了她。

左思右想,贺兰臻拿不出好主意,因为在他看来,周三娘到郫县来,肯定是裴妼派来的,终于,贺兰臻狠下心说道:“当然是一起走,我让人收拾一下,对了,香云呢?”

“香云还在成都府,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对了,听说田丽珠一直跟着大人,这次大人离开,不知道会不会带着田丽珠。”

贺兰臻顿时脸色煞白,月兑口问道:“五娘知道吗?”

周三娘冷冷一笑,“大人认为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阿姊吗?大人在成都府真是好快活,有美相伴,自由自在,无人管束,哪里像阿姊,又要带孩子,又要面对阿家的刁难,小姑的无理,令妹只要在婆家受了气,就要回到家里发泄出来,以为我阿姊是好惹的吗?就算阿姊不吭声,可她身后还有裴家,还有我周三娘,若不是阿姊拦着,就算是有是个贺兰静,我都已经杀了,至于那个田丽珠,哼!”

贺兰臻忙道:“不要杀了她!”

“你的小妾,我自然不会杀,要杀要剐,那是阿姊的事情,既然她一直陪着大人,那就跟着大人进京好了,省得以后横生枝节,让阿姊更加难过。”她站了起来,低头扫了一眼硬邦邦的椅子,面无表情的说,“无论是谁惹到阿姊,我周三娘都不会让她好过!”周三娘似是无意间的一甩手,嗖的一声,一支飞镖从袖子中甩了出去。

飞镖穿过蜀绣屏风,钻入墙缝里,一格柔弱的声音,啊的一声之后,倒在了地上。

周三娘一勾唇角,大踏步走了。

贺兰臻顾不上许多,转过屏风,抱起吓昏在地的田丽珠,急急回到卧房。

第三天,周三娘如约而至,因为新任知县还未到任,所以,贺兰臻把所有事务,转交给主薄,县里的事务并不多,所以,三天时间,绰绰有余。

田丽珠坐在牛车里,周三娘看着五六车物品,淡淡道:“大人,这些东西,还是就地处理了吧,还有二十天就是裴老侯爷的寿辰,大人若是带着这些东西,寿辰之前,肯定赶不回去。”

贺兰臻暗道不好,他把裴商的寿辰忘掉了,之前,蜀王造反,裴商和宣宗都大病一场,人人都以为他们都挺不过去了,谁知道,三年以后,裴商的身体,反倒比以前更好了,裴商现在已经不再上朝,所有对外的事务,都交给裴蒙打理,而且,他的小舅子十二郎,也开始主事,反观他,仍然一事无成,思及此,贺兰臻有些沮丧。

“若是大人舍不得,可以交给前往长安城的商队,他们会完好无损的将东西带回去。”无论水路还是陆路,裴家的漕运都已经初见规模,大海船,明年就能入水航行。

贺兰臻点点头,这样也好,至于带给孩子们的礼物,等托运的东西到了,自然就全都有了,许久不见裴妼,心里还是非常挂念的。

至于周三娘话语中那些刺儿,他已经自动忽略了。

田丽珠的马术,顶多是在马上跑两圈,这样长途跋涉,肯定是不成,所以,她只能跟贺兰臻同乘一匹马,甚至都没有时间到酒楼跟父母辞行,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就离开了郫县,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城。

一想到以后可以永远生活在长安城,可以在士族家庭享受荣华富贵,田丽珠就忍不住激动的情绪,双眸愈加的明亮。

香云心里暗骂狐狸精,这一路上,不知道骂了几万个狐狸精,贱人。

是以,这一路上,两人不断的催促贺兰臻,希望他快马加鞭,每百里,贺兰臻就会换一次马匹,没办法,两个人都是武林高手,自己的本事,真的不成啊。

眼看着田丽珠因为奔波,花容憔悴,贺兰臻说不出的心疼,却也没有办法,香云还好对付,周三娘,他真的惹不起。

所以,在看到长安城以后,贺兰臻几乎想要仰天长啸。

进了城以后,周三娘突然说道:“大人,我觉得还是让田娘子住在外边,等阿姊同意了,再接她进门,就是不知道大人舍不舍得与她分开。”

这样的激将法,除了接受,贺兰臻还能说什么,这段时间,他都不敢和田丽珠住在一起,田丽珠也曾委婉的告诉周三娘,自己还是处子,只可惜,换来的是周三娘无数个白眼,对她更加蔑视。

周三娘现在是裴妼的义妹,所以,田丽珠只有忍受。

贺兰臻请香云帮忙,找一家条件好一点的逆旅,又担心香云欺负她,暗地里给了田丽珠几片金叶子。

其实,自从蜀王兵败以后,酒楼的生意逐渐好转,田家现在不缺钱,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给田丽珠送银子。

贺兰臻终于回到家中,下了马,自有门房接过缰绳,贺兰臻难掩激动,大踏步迈上台阶,疾步走进自己的院子。

夕阳下,裴妼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捉迷藏,裴妼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布,双手伸展,口中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悦耳的声音,如珠落玉盘,清邃幽亮。

两个孩子正在围着阿母转来转去,阿母抓不到他们,他们很自豪,捂着嘴,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忽然走进来的贺兰臻破坏了这一切,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是他们的阿爷,贺兰臻一身的风尘,让两人感觉很陌生,不由自主的拽住了阿母的衣服。

裴妼笑着说,“抓住你们了。”

忽而感觉不对,太安静了。

贺兰臻为了给裴妼一个惊喜,一路上都不许丫鬟跟随,进了院子,也不让丫鬟们通报,所以,只有裴妼还蒙在鼓里。

裴妼撤掉布条,适应了光线之后,看到了冲着她微笑的贺兰臻,一袭深蓝色锦袍的贺兰臻,背对着阳光,眼角眉梢,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无数的温情,缓缓向她走来。

玫瑰色的晚霞,让这个儒雅俊秀的男人,凭添了一抹冷硬之色,几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举手投足间,多了世俗少了清雅。

裴妼下意识的抓住两个孩子的手,力气有点大,让贺兰明瑜叫了起来。

裴妼猛醒,脸上露出微笑,声音温柔的入水一样流溢着,“你回来了?”

贺兰臻静静地看着她,他一直以为,田丽珠和裴妼不相上下,再看到裴妼,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世上,不可能有女子比裴妼更美丽。

这个女子,占尽了上天的恩赐。

阳光下,满院花朵五彩斑斓,片片翠草摇青,却因有裴妼亭亭玉立,变成了陪衬,沐浴在阳光里的裴妼,如仙人下凡,清丽出尘,那双明眸墨玉一般灵透而深邃,眼底尽显温柔,有种遗世**的味道,明明是站在眼前,却让人觉得她从来不属于尘嚣。

这样高贵静雅的裴妼,是他印象里没有的。

贺兰臻有种初见裴妼时的怦然心动的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失去了规律的跳动着,仿佛呼吸都不会了。

裴妼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笑道:“怎么,你想当客人?”

贺兰臻这才醒悟过来,忙上前想要抱孩子,两个孩子却躲开了,而且,皱着眉头,一副很不想见他的神情。

贺兰臻有些沮丧,裴妼淡淡一笑,“给我们远道回来的贺兰大人准备热水,让他沐浴更衣。”

话音刚落,周氏一阵旋风似得冲了进来,看到儿子以后,抱住他就大哭起来,似乎是有无限的委屈,想要跟儿子倾诉。

裴妼端庄的行礼,“阿家,九郎刚回来,还没有沐浴更衣,先让她……”

“轮不到你这个贱人说话!”周氏总算是有了靠山,大哭着向儿子诉苦,“臻儿,你要给阿母休了这个女人,她不是人,她不配做我们贺兰家的媳妇……”周氏根本不给儿子插话的余地,大声地,急速的控诉起来。

裴妼扫了一眼众人,众人无声的退下。

裴妼再次看向贺兰臻,贺兰臻有些脸红,这一路上,周三娘向他说了不知道多少周氏的不是,若是香云,借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的,可周三娘不怕,她与裴妼是姐妹,阿姊受了委屈,凭什么不让她说,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周氏刁蛮无理,贺兰静还要加一个更字,母女俩,经常把裴妼逼回娘家去,裴妼隔段时间,就要哭着回娘家。

长安城不知道多少男子盼着贺兰臻与裴妼分开呢。

贺兰臻有些恼怒,阿母有什么不知足的,他们父子在外出生入死的,阿母在家,享尽荣华富贵,明明知道嫡长子,嫡长女还小,裴妼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不容易,偏偏一回来,脚步都没站稳,就当这两个孩子的面大骂自己的妻子。

贺兰臻突然大吼一声,“阿母,够了!”

周氏骇然的停住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儿子,儿子看起来好陌生,竟然冲着她大吼大叫,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周氏干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周三娘沐浴之后,过来找裴妼,还没进门,就听见周氏的哭声,赶紧加快脚步,刚一进门,就看到周氏坐在了地上,全无士族嫡妇应有的风仪,不由冷笑道:“周夫人,虽说现在还没入秋,可地上已经很凉了。”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悠悠然,却带着一抹不为人察觉的杀气,周氏最怕这个同姓不同宗的女子,她是真的会打人,而且,捏住人的手腕,动都动不得,上次,她的手腕青肿了半个月之久。

周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儿子的鼻子,“贺兰臻,你不是我的儿子!”说完,掉头就走。

贺兰臻无奈的苦笑。

转头看向裴妼,裴妼已经领着孩子离开,想来,他们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一想到田丽珠还在等着他去迎接,想到自己还没有与妻子说几句贴心的话,就被阿母搅散了这一切,贺兰臻说不出的懊恼。

他该如何面对裴妼呢?

走在裴妼的身后,贺兰臻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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