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烦忧的情绪到底没有维持太久。
洛茗从南临又捎信儿回来,给我带上了南临的一些小特产,包裹儿最里面放着的是他特意为我找来解闷的话本折子——呵呵,这少年知道,花繁景别的不贪,独独就好这一口风花雪月。
信上说了,他明日便回。
“南临之风,温良至极,虽与京距不远,却染着浓浓的江南风情,风光明媚而妖娆,折枝木兰,寄予花儿。花虽美,心中所念却是人比花娇,同理,南临再美,却留不住洛茗归心似箭”他如此写着,言语干净,并无古言之趣儿,却像是一字一句在我耳边说出来的,字字清晰,扣动心弦。
我想,我是想多了,我的小表哥向来疼我,如此写着也没有什么不对——亦或是他年少轻狂,终究有些词汇不能确切的参透,因而表达出来的意思,与我所想的,与实际所代表的,有着那么一些些的出入
好吧,其实说白了——我小表哥这信儿写得真心肉麻,就好像是在写情书。
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的确是想多了,小表哥向来疼我,这么写也不代表什么的,难道是我活了太多年,对于感情这事情终究是淡泊了去?所以对于少年人之间的相思的情节与我所怀念的有些些出入??
哎!罢了罢了,庸人自扰,想不明白的还是不要再想了!
他明日便能回来了,我确实是不用再写信过去了,要是还写的话,真真是要教老女乃女乃再笑话了。
父亲已经早早的启程了,家中留下一帮女眷,老女乃女乃照顾起来什么事情都面面俱到,也的确是放心。两个姨娘也常常过来帮忙,都是和和气气的温柔模样。说起来,三姨娘的女儿花凌羽也的确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只是向来和我不亲,性子有些孤傲,对谁都爱理不理的,连父亲也是这般——这种性子在这深宅大院里面是有些不讨喜了,特别是她还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
扯远了,总之,老女乃女乃说,府里都是女眷云云的,终于有了一个花以冠,真真是要被我们给宠上天去了。
呵呵,现在想起来,我这小dd的顽皮性子到也不知是随了母亲还是父亲,冬漓在皇宫内被禁足了,洛茗又远在南临,独独一个娄欢是最近往花将军府跑得最勤快的了。天天龇牙咧嘴的扬着一张笑脸来讨打——哎,花女乃女乃昨日一别,今日见着您怎的又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呢,真真是哎,小汤圆,你掐我作甚,好疼好疼哟
——来来来,花小弟,你阿胡哥哥来抱抱,咦怎的会这般轻,花小弟不乖哟,你汤圆姐姐没有好好待你,真让人操碎了心啊
可以见得,后来以冠的性子,大致就是随了娄欢的。
这才是让人操心的
只是今儿,这少年来得很是匆忙,管家将他带了进来,他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先和管家话唠上几句,神色说不出是欣慰的兴奋还是恶意的窃喜——
“花女乃女乃好,小生娄欢,这厢有礼了”他故作矜持的模样,行了一个大礼,少年的长相是随了女性的柔美,但却始终看着不伦不类!
他说,今日他可是要扮演一回说书人的角色来给我和女乃女乃解解闷,让我们耐着性子,细细的听他说。
他说,西南边界的荣国和我们打仗,输了,便来了京城和我们议和,讲条件——这本来是件好事,偏偏那荣国的前来议和的燕云将军是个不识好歹的性子,似乎压根没有想过他们现在的处境,根本就是在我的天子脚下来讨一条活命,就算行事不说畏畏缩缩,也应该是要小心翼翼才是。
可那荣国将军竟然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的爱妾来了京城,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昨日大殿上,皇上接见了他,他居然还义正言辞的说,说我们打败了他们国家,不过只是以蛮力取胜,他们国家就是归顺了我们也是不信服的所以,他命令属下,从殿外带进来了一个人形的大陶俑,说是他来出一个问题,我们泱泱大国,不论谁能够答上来,他便佩服于他,佩服我们国家
“花女乃女乃,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问题么?”娄欢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凑到老女乃女乃跟前,贼兮兮的说道。
女乃女乃笑得宠溺:“这我倒是不曾听说过,阿胡你讲讲”
娄欢脸色便有了些得意,眉眼带着说不出的飞扬色彩,斜斜的瞥了我一眼,接着道:“那燕云将军带来的那人型陶俑真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他往那陶人的口中放入了一粒圆的铁珠子,足有半斤之中,可奇的是,珠子落入陶人月复中,却不闻一点声响。然后,那燕云将军又往陶人的口中放入了一颗果子,却出人意料的听到了一声咚咚的响声,最后,那燕云将军往陶人口中倒入了一杯茶水,却是听得了砰砰砰的声响,就好像一粒粒的铁珠子陶人月复中作响”
“这事儿放在常理来说,是极为奇异的,燕云将军又让人将陶人砸碎,只是轻轻的推倒,见得那陶俑碎了一地儿,却只是薄薄的一小片儿,那铁珠子和果子便仍然躺在那碎片之中——却没了那些倒下去的茶水!花女乃女乃,你说说,这到底是为何?”娄欢道,凑近了女乃女乃,骨碌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事儿,我倒是想不出来,先莫说那奇异消失了的茶水,就是在坚固的陶俑,既然能够被那般轻易的一推就碎了,那便是绝对承受不住半斤铁球的重量的更何况,并没有让铁球发出半点儿声响。而陶人的月复中不无什么刻意的机关
莫不是鬼神怪力在其中作祟?!
好吧,毕竟做了几百年的鬼,我的想象力还是会有些局限的。
娄欢见得我神色怔愣,眉眼更是飞扬得意了几分,小心思就是不说也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又多么的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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