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的微风将言诺马尾的发吹得飞扬起来,言诺摆好了姿势,定神在前方,等待风势相助。众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肃然,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风静时,言诺臂起杆落。
稳健而漂亮地挥球出去,只见那只小白球,轻轻低飞出去之后落地向前翻滚着,“咕噜”一声——真进了洞里丫!
一时间,心底的喧嚣几乎要冲破出来,言诺跳转过身看到强尼正含笑看着自己,便又将激动收回月复中,对强尼道一声:“承让了。”
心里却握拳喊了一声“YES”!
而接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言诺的那句“承让了”让强尼真的起了承让之心,最后一个洞,他竟打了个双柏忌,最终结果令双方都目瞪口呆。
起初言诺抱着能赢的信心,而后觉得希望实在渺茫,只想着能博得强尼的认可就行,可现在,这平局的状况是真真的令他们又惊又喜。
强尼最后一杆结束,收了杆望了望天摇头道:“平局,要不要加洞?”
言诺心底咆哮了,当然不加!平局是最好的结局了好么媲!
她佯装跟着望了望天,笑说:“这天都黑了,再打下去,你让给我的球估计都又输回去了,还是饶了我们吧。”
强尼却突然大笑道:“看的出来,想赢这场比赛,尽管用了一些小手段,可我还是挺喜欢。”
言诺抿唇浅笑,强尼果然看出来了她耍的猫腻,可她其实也没有故意去遮掩,她想赢得比赛的决心昭然若是,想遮掩也遮掩不去。反而若是强尼看到了她这样的决心,会让她更有胜算。
她又为强尼普及中国文化,“中国有个古话,叫‘兵不厌诈’,强尼是生意人,应该能体会到这当中的含义。”
这样严格的一场比赛被她一句中国古话便糊弄过去,也多亏强尼兴致好,才不会去计较。
只见强尼耸了耸肩,“这场比赛很有意思,也谢谢教会给我一句中国成语。”
言诺又道:“可惜,未分胜负,这赌注……”
强尼的美式英语这时突然字正腔圆起来,“我欣赏的才智,虽然比赛没有结果,但我很乐意同戈雅的诸位共进晚餐,戈雅的方案不如就直接送到我的房间,也不必耽误我们娱乐的时间了,不知意下如何?”
晚风像是故意和着强尼的话,清凉凉而温和地拂过众人的脸上,和心上。
一抹自若的笑划过言诺的唇边,她莞尔道:“荣幸之至。”
随着清风,声似银铃。
这一战,皆大欢喜。而她,赢了.
晚风习习,度假村酒店的顶层餐厅,强尼的心情很好,叫人开了他亲自从美国带来的拉图,言诺一看那颜色便知道是好酒。
醒过之后,凑到鼻尖,便有一股浓郁馨香气息刺激了鼻头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忍不住赞叹一句,强尼挑了挑棕黄色的眉,对她笑得意味不明。
酒桌上,言诺从比赛中的喜悦抽身出来,又觉得过程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作为合作方,奥博瑞不仅没有先来个下马威给他们,还和他们如此尽兴的比高尔夫,过后把酒言欢。实在有些意外。
但也未多想。
好酒当前,加之相谈甚欢,酒不醉然人却自醉。
数杯之后,言诺的脚步有些虚浮了,可她还清醒。她只是高兴。
强尼说:“有心计的女人是毒药,万万不能碰,可我喜欢像你这样耍心计还能耍得明目张胆的女人。”
他说着,拍了拍言诺在外的膝盖,手却没拿开。
言诺忽视他“明目张胆”地吃自己豆腐这件事,举杯子到强尼面前。
能明目张胆耍聪明不代表她有多厉害,而是她更有自知之明。
她说:“强尼,我敬你,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强尼对她擅自将八字没一撇的合作给敲定了不做多评价,只笑望着她。
盯久了,言诺扭了头,对身旁的高文倾耳语道:“这家伙的笑有些阴霾霾的,让沈成予安排的人进来吧,我顶不住了,先出去透个气去。”
抬手轻轻挑开强尼的手,言诺付之一笑。
推门而出,才觉得胸腔里猛然空了出来,顺畅无比。
她一路贴着墙壁,模索到了自己的房间门,门卡“嘀嗒”一声,房门便应声而开。室内,灯光氤氲,璀璨的琉璃灯盏在头顶映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定睛再看,却发现,黑幕下的阳台前,一个男人正托着下巴,噙着笑望她。
言诺双颊浅浅泛起一抹笑颜,她今天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一丝一缕缠绕着女敕白的脖颈尽显妖娆动人。
沈成予交叠着两条长腿,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双人沙发里,就这样眯着双眸看言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交叉着步子。脚步声“咔哒咔哒”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心上的。
她一身银色丝绸包臀短裙,一室暖黄色灯光投射在她身上,灿灿生光,弧形优美的锁骨在领口处若隐若现,长长的不规则的流苏自腰间拖到脚踝处,随着她的每一个步伐,摇曳生姿。
沈成予眉眼弯弯,右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勾魂摄魄的声音低醇好听。
“过来。”两个字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言诺很听话,叫过去,就巴巴地过去了,有些愣,又有些娇媚,叫人看着不免心疼。
可她刚老实地坐下三秒钟,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翻了个身,又站回了他面前。
只是转的太快,身子一时间没能稳住,竟不偏不斜地向沈成予栽了过去。
支起身子的时候,眼前的男子整张脸都黑了。
就这样,她在不自觉中,将沈成予挟持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却还不自知地对着沈成予笑。
“有话要对我说?”沈成予眉头敛起,声音在夜幕中显得低沉悠扬。
言诺点头,像个孩子一样,水眸熠熠地盯了沈成予许久,突然道:“沈成予,我想亲亲你。”
话音刚落,便努起粉女敕的娇唇附了上去,“吧唧”一口。
被这样占了便宜的某人一时怔忪,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唇上一空。
她说,我想亲亲你,就真的只是亲了一口?
眼前,是这个眼波朦胧、面带红晕的女人,柔腰正在掌中,男人只觉喉头一紧,下一刻,便尽显好身手,扣过她的后脑勺,毫不费劲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凉凉的唇相贴,便渐渐变得温热——火热。
那急躁的呼吸声似乎能盖住世界的种种喧嚣,让他们彼此间只剩下最后的距离。
唇齿相依,攻城略地。最后的她化成一滩水倒在他的怀中,像溺水般地,她抓住他的脖颈,呼吸他的呼吸。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松了手。
言诺抬起小脸迎着沈成予,媚眼如丝,手掌竟还不规矩地胡乱摩挲。让看的人几乎要失去理智。
可她眼中的男人却是冷眉冷眸,相较于她的意乱情迷,他的清明实在太过刺眼了。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成予捏着面前的女人,低吼出声。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
那夜,言诺沉醉归来,他本是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色看她自己在玄关跌跌撞撞地甩掉鞋子。妻子醉酒晚归,他不知道做丈夫的该如何表现,但他却知道,他是生气了。
而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朝着他直勾勾地扑了过来,栽倒在他身上仍不消停,还托着自己的双颊将脸送到他面前,说,沈成予,戈雅有救了,有救了……
她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又笑又哭,扬着声音说:“嫁给你可真好!我们,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过一辈子……”
她开始撕扯他身上的衬衣,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他的扣子一颗一颗被她扯得崩出去好远,好好的一件衬衣最后被她揉得不像样子。
再后来她竟然主动凑上去吻他。
她的吻技真是太差!
沈成予的火气被她撩拨成了欲.望,压抑在身体里,愈发不可收拾,最后终于反客为主,翻身将她剥了个干净,就地正法。
可那夜的她哭得有多么撕心裂肺,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肩头上,被她咬出来的一排火车轨道一样的牙印,整整过了一个星期仍然留着青紫的痕迹。
那种既想反抗却又逼着自己不去反抗的样子,他不想再看第二遍。
他又问她一遍:“告诉我,醉了没?”
言诺勾起被他撕咬的有些红肿的唇,轻声浅语,“我觉得你应该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会更好,喝醉酒了的人哪会说自己到底醉了没呀。”
沈成予眸色一沉,挑起她落在胸前的发,笑意渐出,“所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清醒的不是?”
言诺不说话,只微眯着一对蕴满水汽的眸子锁住他,扶在他肩头的手指却越来越用力。
腰间一沉,他一个翻身将她放倒在沙发里。
黯哑的嗓音如鬼如魅,“既然是醒的就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才行。”
贝齿被他灵巧的舌头敲开之时,他送进来的气息似乎比那烈酒更浓郁,更愿意让人沉醉。
这样的似火热情,连带着血液的沸腾,让欲.望愈加不可收拾。
他们的世界里,这时,已经只剩下了彼此的深情。
沈成予的吻一路向下,到达锁骨,言诺柔软的身体开始颤抖。男人手臂如蛇般顺着她背脊的线条寻到拉链的地方,再一挥出去时,言诺的身上已是一空,她突然蜷起身子尖叫出声。
反抗不及气息怯喘,她字不成句,“去……去房间……里。”
大好的春光乍泄在眼前,男人哪还有别的想法,将她胡乱挥出去的手臂收到心口,邪肆的笑道:“等不及了,就在这里。”言语间已将言诺的内衣扣轻巧地挑开,解开束缚,便低吼一声,埋头在一对丰盈之中。
这狭小的两人沙发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再拉近,直到没有一丝空隙。
沈成予的大掌在言诺身上到处煽风点火,换来怀中人细碎的申吟声,如耳动人。
他轻啄了言诺的唇畔笑得不怀好意,黯哑粗噶的声音吐在她的耳廓里,“现在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么?不过……已经晚了……”
言诺心知逃月兑不了,最后讨价还价。
“关灯。求你了……”
星辰之下,缠绵在一起的身体,在地板上幻化成朦胧的影。
男人低吼一声,在最后的关头,将自己埋入在怀中娇俏的身体里。
星光的映射下,他怀中人的身体美得不可思议。她环着他的脖颈,亲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面颊、他的唇舌。
沉沦在他的激情中,也将激情送还给他。
这种久违了的滋味,让他浑身都热血沸腾。
这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后来不小心丢掉的,如今又好不容易找回来的。
不管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少,或者有没有。他知道的是,此刻,在她的眼里、心里、身体里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