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宁惊吓过度,手中的针头直接掉落。
“告诉爸爸,你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却给人无形中施了一道压力。
小家伙咬住下唇,转身。
“别动。”
安爸爸又是一喝,孩子立刻乖乖保持姿势。安昊小心将床单上的尖利东西捡开,一手转过儿子的小身子拉到身前。
“你哪里不舒服,要自己动手打针?”他很生气,脸色暗沉。
小家伙自知理亏,头垂得更低,尽量不与父亲有视线接触。磨蹭一会,他才老实说:“我不想睡觉。”
安昊蹙眉。
“睡觉,很怕,有坏人打我。”小家伙抬眸,眼眶已经红了,“我知道我夜里做梦,爸爸每天都很担心,我不想爸爸难过。”
男人听了,惊住,同时,某种异样的情绪使他眼睛微微湿润。
没想到儿子还惦记着那些话,因为怕自己喊闹惹他伤心,小家伙想了如此办法,不让自己入睡?试问,七八岁的孩子怎能做到。
安昊把儿子抱进怀里,关灯,拉上被子。
“宝贝,爸爸喜欢你在梦里叫‘爸爸、爸爸’”
“咦?”
“那样会觉得宝贝很爱爸爸。你看你今晚没做梦,爸爸就没睡好。”
“真的吗?”小孩显然不信,在爸爸胸膛前只往上窜,想要盯着他的脸辨认真假。
安昊单手缠着孩子的腰,不让他动,“当然了,以后不准拿针刺自己。”
“……”
“爸爸会心疼?”
“嗯。爸爸已经把那些坏人抓起来了,宝贝以后梦里只能有爸爸,好不好?”
做梦这事,别说小孩,就连大人都没法控制。安昊这么说,不过希望孩子能给自己一些心理暗示,不要被梦里的疼痛痛苦折磨。
“宁宁只想有爸爸。”小孩紧紧靠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幸福极了。过了一会,他倏地说出一句话,“我也不想拿针刺,痛。”
话说得既委屈又可怜,安昊没好气,在他小上轻拍一下,“活该。人小鬼大,你从哪里学来的办法?”
“护士阿姨打针好痛,一天都不想睡觉了。”聪明的孩子于是举一反三,依葫芦画瓢。
在父亲的悉心照顾下,柏宁总算没那么频繁做噩梦。时有,也不那么严重。
出了这种事,安昊就没打算如何闹新春。找了处山清水秀的郊外别墅,给儿子调养身子,父子两过得忒惬意。可他这种行为简直形同于撒手不管安家的事务,一定会招来安老头的不满。
担心殃及孩子,安昊不得不领命上班。元宵前,他给柏宁送去了离家最近的贵族学校,派了身手最好的手下当保镖司机。这学校的孩子非富即贵,并不像柏宁以前班上那些小朋友一样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