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我又回来了
车子在并不平坦的大路上不停的颠簸着。刚开始还我一个人,小宏表爷的几声喇叭声后,不断的有人来坐车,一会停下,一会有人要上车,没五分钟,车子到了大路上就坐满了。有点要去街上,有点要去县上,还有的要表爷捎东西的,基本都是顺路的。
小宏表爷这条路跑了十年多了,他是第一个村里有车的人,我们小的时候出门基本都是坐他的车,只是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旧面包了,而是换了一个新的大面包,看上去也气派。他为人和蔼,谦逊,做生意也不太计较,所以大家一般都坐他的车,他一开也就十年,家里开着小卖铺,开着麻将馆,还盖起了小二楼,从原来的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富有,都是他十年来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刚上车他就问我:“天佑啊,你怎么不多住几天再走嘛,反正现在也放假了,急什么啊?还没到我那喝酒呢,艳艳也没回来,和你玩两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一笑:“哎,再家呆久了,也没什么玩的,还是出去吧。”
这是一个近乎万能的理由吧。
在这些上车的人中,有的认出我来了,也有的看了半天,从聊天中才知道我是十年前那个小屁孩汪天佑,一晃都是大小伙子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快,谁也没想到了,这一眨眼就是十年。
索性我也没多说什么,随他们说什么吧,反正也和他们没什么交集。只是想快点去西安吧。我开始打盹,补早上的觉。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迷糊,车子不再颠簸,颠簸了一路终于停了下来,也到站了,真快啊,好像就一会功夫,和回来完全是两种心情。
“天佑啊,到县上了。下车吧,以后回来玩啊,到时候还来这个地方找我就行。”车上就剩下我和另一个老头了,他是上县买东西的。
我们都下了车。当我准备付钱的时候,表爷说外公已经付过了,也就十块钱,不知道是他不好意思要,还是外公真的给了,反正他死活不要。
“表爷,走了啊。你路上慢点。”我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我径直县汽车站,一个人买了票,又上了车,等待发车,然后再睡一觉,直接到西安。
回来的时候,我还有兴趣欣赏这一片大山的高耸和树木的葱郁,现在我哪管得了这些,反正都是大山,翻过了一座又一座,最后没有山了就到了目的地了。
我又开始睡觉,心里想着这么多天来在大山深处的见闻,一点一滴。
见到文良表叔,见到郭吉祥和王俊子这两个发小。帮外公上山挖药材。给老外婆祝寿。酒后打麻将。夕阳下的感慨。给贺的和好电话。竹林里感悟人生。和外公的畅饮。和妈妈聊天。外婆要给我的“救命钱”。包里的外婆送的袜子。离别的不舍
这一幕幕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不停的在脑海里浮现。让人充满着无尽的力量和感动的泪水。
大山,大山,再见了,再见了。我在心里一个劲的默念着。但我希望能早一点再回来,因为这里是养育我的地方,因为这里有我最亲最近的人,因为这里有我的牵挂。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又停了。我知道,到西安了。
一看表差不多快12点了,肚子都有点饿了,我随便找了个小饭店,吃了碗凉皮,这凉皮妈的和县上的就是不一样,难吃的要命,而且还贵,就那么点就5块钱,真是的。大城市东西就是他妈的贵,而且还死难吃。
我这次给老妈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给大舅妈打电话说自己到了,要去她家,另一层意思当然是准备好吃的了。
哈哈,我想我够聪明的啊。
和十天前一个样,我还是一个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这不过这次我要留下来了。
这大城市车多的就让你措手不及,上次出来找车还是和贺去大雁塔,楞是没找到,还有一次是去世园会,幸好有娜妹妹,不然就要死定了,不知要做到哪儿去呢?
好不容易找了车,坐了半截才知道坐反了,这才一个人默默的下来再坐回去,这么一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回去了,也没敢多说,只好对舅妈说在路上多玩了会,要是说出来自己半天找不到车还不被笑掉大牙啊?
“回去怎么样啊?”舅妈一边抱着睡着的小博博,一边问着我。
“哎,就那样呗,呆的都疯了,除了大山就是大山了,每天都差不多。”我有点抱怨。
“你外婆病好点了没?你妈呢?”她又问。
“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精神头不错。我妈一直在那儿看着,也离不开。”我说着。
“回去也没去其他亲戚家玩玩?”她又问,女人家就是心细,什么也问。
我有点不耐烦了。这大半下午三四点钟的,我还有点饿了呢,等到晚上再吃饭怎么受得了啊?但在人家里又不好意思说,这要是在外婆家,差不多才吃中午饭,是不是在农村呆了十几天把自己的生活节奏也给大乱了啊?
“哦,去了,去舅婆家了,正好老外婆大寿,70多了吧?七十几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外爷去喝酒了。”我笑着说。
“哦,你老外婆身体怎么样啊?还好不好?和你外婆比起来怎么样?”舅妈就像一张贴在我身上的膏药,想拔也拔不掉,一直问个不停。
我只好耐着性子回答,为了避免再问东问西的,我只好借口进屋玩电脑查查成绩。
“挺好的,精神也不错。对了,我听说我们成绩出来了,我去网上查查。”我终于摆月兑了。
我开始上网查。
这查分网站就是拥挤。也难怪,成绩一出来都挤疯了。一会上不去。一会又断线的。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还出现这些问题。一气之下不查了,就在群里和同学聊天,无非就是考了多少,今年的高考政策之类的话题。一聊天就到了晚上,也不感觉时间快。
“天佑,吃饭了啊”。我聊着正酣,也没感觉饿呢,舅妈在屋外喊我了。
大舅也早就回来坐在客厅了,娜娜妹也补课回来了。
又是一大桌子菜。我吃的好饱。除了老妈,舅妈的饭做的就是好,我真的好有口福,小时候和外公外婆闹矛盾了,就到舅妈家蹭饭,每次都能吃到好吃的。
一晃,好多年没吃了,今年回来又能吃个够,也算从小吃到大了。
饭桌上,大舅当然也是问些舅妈下午问过的那些问题。不过这个时候吃饱喝足了,心情当然也不错了,问什么都说,而且还主动给他们说家里的情况,说的妹妹娜娜也笑的合不拢嘴,她那两颗大门牙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
“天佑啊,对了,你下午不是查成绩了吗?结果怎么样啊?”舅妈端着饭吃了几口突然问我,每次都是舅妈能问到实质性问题。
“哦,人多,这个网慢,登不上去,一会再试试,不行的话明天再看看。”我夹了口菜吃了,说着。
大舅在一旁也说:“这两天赶紧把你成绩查出来,看能考到哪儿?能不能考到西安来?过两天没事了,就到工地上干干,历练历练。”
“哈哈,我去能行不?我可啥也不会啊?没干过都,给钱不?”我笑着问了一大堆。
“都一二十岁小伙子了,有啥不能干的?到时候让你二舅带你,活简单,跟着你二舅就行,到时候给你按小工算,一天一百给。”大舅变喝汤边对他这个唯一的外甥说。
我一听每天能挣一百呢,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连忙答应:“嗯,行,明天我去查查,后天跟你去吧。”
吃完饭,我又去查了一下,还是不行。急的我都疯了,可是还是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