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德就这样侧目看着沈流苏,她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间还带着几分残留的疼痛。
那个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老太医整个人简直就是呆若木鸡的跪在那里,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个世界还有人愿意为了就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而自动鲜血的。更是被沈流苏的那一句:她是病人,我是医者所撼动!
医者,本该就是如此不是吗?
她不想让宗政仁知道皇后神经错乱的事情,所以只有让他们到外面去等。
她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看似很不安静。
“哼,你放弃了参赛资格,本公主还没有放弃了!看剑!”说罢,宗政云想的剑又朝着沈流苏刺过去!
“主子,你醒了?”紫星细声说着。
云想哪里肯放过替自己驳回一面的机会,持剑就对着宗政仁说道:“太子哥哥你快让开,我今天非要和她一决高下!本公主责骂多年了,今儿还是头一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了面子。若不讨回来,我以后还怎么出门!”
果不其然,皇后一听见沈流苏说自己姓沈,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她忍不住一阵急速的咳嗽,沈流苏赶紧用金针封住她几大脉穴:“皇后娘娘,你现在不能激动,否则会加速体内毒性!”
沈流苏不想隐瞒他,而他有权利知道皇后现在的身体情况。噬心断肠散不是说解就能解的,否则也不会伴随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若不是一直以来都有人灌输内力给皇后,又用各种上品的药材吊着,只怕皇后早已经是一堆尸体了。
“哈哈……”一声爽朗而沉稳的笑容骤然在林子里响起。
这鹣鲽情深,只怕也是虚有其表吧?
“应该不是!姐妹们来消息说有人亲眼在边城发现鬼惊天,而当时王爷还在京都城。”说罢,紫星将一张画像递给沈流苏:“主子你看,这是姐妹们画下的鬼惊天!”
有那么一刻,沈流苏真的感觉到了云想手里剑锋的嗜血之声,她也在下赌注!
笛声越来越远,可见这吹笛子的人也在向一个方向前进!沈流苏运足功力,提步而上,不消片刻便已经出了皇宫。
沈流苏有些疲惫,她喝了一口茶揉了揉自己的眉眼让紫星快说。
她就不信了,宗政仁真的敢让开!
回首间,宗政仁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流苏,他的视线里写满我信你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愫在里面。
众人眼中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恩爱不已,可沈流苏却觉得这皇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嗯!你若有姐妹可以帮忙,那便也一并带进宫来吧,也好有个照应!”宗政仁看似的随口一说,其实是为沈流苏着想。
沈流苏起身看着窗外已经日落西山,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微微有些凉意。她将披风紧了紧,便吩咐紫星入宫!紫星嘴巴动了动,心疼沈流苏这么操劳的样子。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就跟上沈流苏的脚步。
宗政仁把身子一闪,还真的躲开了。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流苏:自己闯下的祸自己负责,你既能躲过她的第一剑,想必也能自保吧?
沈流苏一笑,上前两步忽然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此人把她引来,却不出来见面,必定有目的。
那个下毒的人,一定会想办法除了我!
“好啊,竟敢威胁太子哥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云想说道,整个人完全不顾及宗政仁持剑就飞了上去。
紫星不忍心唤醒她,便小心翼翼的取了披风给她盖上。却没有想到这么细微的动作,依旧是惊醒了沈流苏。
他手起之间,脚下如风,可惜他完全低估了沈流苏。只见沈流苏莞尔一笑,眨眼之间就已经躲过了宗政德的手,定定的站在原地:“四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你又去找他了?”屏风后的女子态度陡然一变,虽多了几分责怪但也不乏关怀之意。
难道,那天在沙漠袭击我的那个女子她也知道我是玉兰家族的人,所以才会下狠手?
沈流苏倒不是怕了云想,只是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在北国呆着,然后等宗政清影的凤驾回国。到时候知道了玉兰楚楚的下落,便可以即刻动身!
而更大的原因则是每次鬼惊天出现的时候,傅佑明都在不知身在何方。
那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又说道:“此事先等等!你派人去把这个女子的血全部放出来,记得我要一滴不剩!”
为了方便沈流苏照顾皇后,宗政仁特意将她的房间安置在西华楼的一间别院里。沈流苏抬头瞧了瞧别院的名字,倒是取的雅致的很,叫水云间。院子旁一汪池子,这个季节居然还能看见满堂的荷花,甚是惊讶的很。
沈流苏浅浅笑着,却一心想着皇后说的那些话。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亲人,玉兰家族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人发出那天的誓言,甚至要整个玉兰家族的人陪葬。
能解我噬心断肠之人,若没有身后的内力又岂敢做换血这样危险的事情?即便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也需要一定的功力去辅助才能化解这噬心断肠散的毒!
那一刻,沈流苏分明可以看见皇后眼里迸发出来的意外之色,就连原本黯淡无光的瞳孔中都多了几分明亮。她忽然指着沈流苏,断断续续用那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你,楚楚?”
沈流苏微微颦眉,看来这位皇后十分受大家的喜爱,不然为什么就只是睁眼而已就能够让大家这么兴奋?
如若暴露出自己的武功,只怕日后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她越来越搞不懂了,只得将皇后的锦被捏好,松了一口气大步开门而去。
沈流苏留在宫中,是不得已的办法,如若她的身边多一个人照应。如此如果有事情发生,他自己也能安心几分。
她可不认为傅启天他们会放过这样天大的机会。
紫星有些后悔了,看沈流苏一脸的疲惫有写于心不忍,不过她还是说道:“九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烂醉如泥好些日子了,任谁去劝解都没有用,甚至连云小姐都避而不见!据说云小姐自从在渭水城出现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现在云家上上下下都急疯了,派了所有的人出去找!”
一直想逃离开这些纷争,却没有想到越想逃就越逃不开。
她手中握着那小玉瓶,阴鹜的笑了笑。
沈流苏不想去想太多,她只知道上次这个人能够救自己,那么就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剑锋近在咫尺,宗政仁的脸色一黑:这个女人,这执拗的脾气怎么还没有改!
她看着窗外的那抹明月,忽然想起那日在沙漠救自己的人。他说:只有让自己最强,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皇后娘娘认识我的娘亲,玉兰楚楚?”沈流苏探究着问道。她目光盈盈,含着几分泪珠!
宗政仁见她这般口舌,甚至是带了几分怒气,心中也诧异沈流苏为何忽然会变成这样。
待她飞身到一处茂密森域的林子后,笛声才嘎然而止。月光下,森林内一片死寂,竟是连个蛐蛐声都没有,诡异的让人忍不住胆寒!沈流苏站在原地,侧耳倾听周围的一举一动。
北国皇宫看似所有的人都相亲相爱,可是其中的暗波却没有人知道。
“是,太子殿下!”她福身,脚步不急不慢的走到皇后身边,一夕间发现皇后的眼神竟然空洞毫无神色,就像是被人施了咒语,神志不清一样。沈流苏压制住自己心中的震惊,转身用平常的态度对着宗政仁二人说道:“可以请太子和四殿下暂行退下,到外面等候吗?”
沈流苏看他这么玩脾气,不禁有些怒气:“四殿下能不能成熟一点?我要替皇后检查身子,难道四殿下也要在这里呆着吗?你若想真想与你的母后团聚,那就请你马上出去,不要打扰我!”
她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云想的,可是现在却躲在我的身后喊救命?
沈流苏轻轻的揭开自己的面纱说道:“皇后既是不信我,那我便以真面目示人!”
大家纷纷对沈流苏表示感谢,沈流苏都只是淡淡一笑。
男子摇摇头,一口否决:“玉兰楚楚还在百花国,不曾离开那里半步。而且当时的侍卫说那女子根本不会武,若不是太子相救,只怕她早已经死在了五公主的手里。”
引路的宫女退在一旁说道:“太子殿下吩咐,姑娘近日也累了,便早些休息!若姑娘想去宫中各处走走,尽可开口唤奴婢!”说完这才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那老汉显然一愣,继而笑的更加欢快了:“小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做我的弟子?这天下间,可是数不清的人想见我老汉一面,拜我为师呢?况且,我刚刚见你沉稳不乱,出手快而迅捷,着实是块值得培养的料啊!你说说,你若不做我老汉的弟子,你要去做谁的弟子?”
因为,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
沈流苏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多,赶紧一个闪身就已经躲到了宗政仁的身后求救:“太子殿下,救命!”
“你可是我们的大救星啊,刚刚那几个老太医的脸可是青一块绿一块的,我看他们以后还敢自以为是!”
未等沈流苏说话,宗政德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流苏:“什么?就是你赢了五妹妹,最后却放弃参赛资格?”
“皇后的病如何?”甚至等不及沈流苏行礼问安,皇上就大步上前询问,一脸的关切之情。
“从身高,声音以及他的武功路数上看,应该都是鬼惊天!只是让奴婢不明白的是,将军既然已经解决了边城的事情而且平安反路,他为什么还要亲自现身出现。”紫星心思敏捷,又细细分析。
宗政仁的心瞬间跌回地狱:就连她也不能保证吗?
嗯?宗政仁好似听到一个玩笑一样:这个女人,居然喊救命?
看着手中的树枝一节节的变短,而那寒光还在飞速朝着自己飞来,沈流苏不禁心头一冷。她迅速拔出金针,以力道划破那几道寒光,以此;来破解它!
沈流苏知道他的意思,皇后难得现在有点意识,那么如果现在问她是怎么中毒的,那就有机会配制出解药。
沈流苏就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云想的剑刺向自己,赶紧捂着头要喊救命。
“民女遵旨!太子殿下可否容许民女出宫一趟,民女宫外还有朋友,需要事先告知一声!”沈流苏也正是此意,留在宫中不仅可以替皇后治病,还可以更加方便的见到宗政清影。
玉兰家族!
一个人想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沈流苏却再也没有一分睡意,同意进宫就等于置身与危险之中了。
不分场合,地点,身份,对所有的病人一视同仁!zVXC。
“皇上和傅佑天都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趁爹爹回途疏于防范偷袭。你速去通知她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除非亲眼看着爹爹进京都城门!”沈流苏冷声吩咐。
沈流苏稳稳落定,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体形偏瘦带着斗笠,却故意露出自己那花白的胡须!
皇后微微睁开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才轻声的嗯了一声。可即便是这一声,也被殿里的众人听在耳里,那老太医也激动不已,慌忙起身跑到殿外兴奋激动的说道:“皇后娘娘醒来了,皇后娘娘醒了!”
哎……屏风后的女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若真想留住他,那就让生米煮成熟饭!”说罢,屏风后飞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蝶儿赶紧握在手里,脸上多了几分欣喜之色。等她在抬头看时,屏风后面早已经没有了人!
沈流苏一惊,想着这北太子聪明的很,只怕是早已经认出了自己。可是他为何又不揭穿,难道现在他也只是怀疑?
想到这里,沈流苏毕恭毕敬的福身说道:“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让入的了太子殿下的眼!太子殿下一定是看错了!”
她说话就是这么的不着边际,让人模不清她在想什么。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沈流苏都想去探个究竟!
“皇兄,母后的手动了!”宗政德忽然惊声叫到。
虽然很奇怪,不过……本王很喜欢!
“太子殿下若不救我,可就没有人能够治好皇后娘娘身上的毒了!”沈流苏见宗政仁有意要让开,把难题丢给自己,赶紧开口威胁。
“已经过了戍时了!”
她不由得心惊:此人竟然能够以气为力,将空气变成自己的武器!天下间既然还有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畏惧!
等紫星收拾好一切之后,沈流苏托着自己的下颚似乎已经睡着了。
皇后点点头:“她说不会让我轻易的死,要……要让我们玉兰家族的人全部陪葬!”皇后说完又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整个人便昏厥了过去!
“你在这里候着,如若有人来便说我已经就寝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说完,沈流苏便夺窗而出,朝着那笛声而去。
不多久便有一位女子从一旁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姑姑!”她的话里透着几分凄凉和硬咽,似乎是刚刚哭过了。那都眨言。
密室传音!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够用笛音来传音,此人的功力只怕世间难逢对手。
可是,天下传闻爷爷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玉兰楚楚吗?
“你干嘛不躲,是看不起我吗?”云想回神过来,眸子里带着几分雾气。她也在后怕自己,刚刚差点杀了人。
沈流苏嘴角一抽搐:这个北太子……未免也太月复黑了吧?
毕竟,给皇后下毒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既然是个女人,那么沈流苏就不能放过宫中任何一个女子。
她的口气生硬带着命令式,然后步履稳荡的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副恭请他出去的意思。
皇后明亮的目光暗淡了些许,久久的看着沈流苏:“真像!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姑娘,你姓什么?”
“老先生这话的意思就是,若我今日不答应,怕只是走不掉了?”沈流苏扬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眼里觉得不远处的这个老汉很亲切,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也或者,是那天这个老汉在沙漠救了我!
沈流苏释然一笑:“师父也不曾问弟子是谁,不曾让弟子揭下这面巾。师父若是想告诉弟子,不等弟子问,师父便会相告!既是没有说,那便是时机不对,既然如此弟子又何必多此一举扰师父心烦?我可不想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学到,就被师父赶出师门了,那我这三个头岂不是白磕了?”
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让沈流苏联想到了一块,尤其是傅佑齐带着那张面具出现在云台山的时候,沈流苏心中就已经有了猜忌。即便几次与鬼惊天见面,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察觉不出来他就是傅佑明,但是沈流苏依旧是怀疑。
“主子,你的手怎么了?”紫星这才发现云朵的手腕受了伤。
云想没有料想她真的不躲不闪,一时之间情急竟然收不回来剑,顿时脸色大变。她虽然任性,可也不置于因为这件事情就杀人!
宗政仁看沈流苏眉宇之间有几分难看,也不想云想在闹了,毕竟皇后还在里面修养。他上前说道:“你既有办法治好母后的病,那这些日子就住在宫中吧,以免来回的麻烦!”
男子自然明白这个女人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就退了出去。
宗政德扑了一个空,又见沈流苏不慌不忙的站在另外一个位置,险些以为自己刚刚扑错了地方。
不是更强,而是最强!
沈流苏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的生母,顿时就在皇后的床边坐下:“皇后娘娘说的可是玉兰楚楚?你可知道她现在什么地方?”
“没事,你先下去准备准备,随后同我入宫!”沈流苏半眯着眼睛,养气凝神。紫星也不说话,轻手轻脚的就退了出去!
她深藏宫中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发现,又熟悉宫中线路,她的心计只怕是没有人能够比的了的。想要找出来,那么就得下一翻苦功夫了!
皇上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进了西华楼去看望皇后。
既然你有心不让我知道,那么我就成全你!
几个老太医脸色一变,顿时笑容就尴尬在了嘴边。
她的身下跪着一个男子,始终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沈流苏听他言下之意,只怕刚刚都只是在试探自己,不然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她也站在原地不动,既然对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又何必去强求太多!
沈流苏看着这个昔日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男子,瞬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感慨不已。
因为沈流苏发现皇后的体内除了这噬心断肠散以后,似乎连精神都有些不对劲。这下毒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可见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流苏点点头,这才起身。
“是啊!自从皇后娘娘生病后,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民间的大夫死在了那天牢里。那些个虚有其表的宫内太医,不管是什么问题都推到我们的身上,皇上一旦发怒,受罪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民间的大夫!”
皇后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一口黑色的血便噗的喷了出来,整个人瘫软不已。
沈流苏丝毫不示弱,回瞪了回去。
得不到你的心,那么就得到你的人!
“母后!”宗政仁紧紧的握着皇后的手,希望皇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沈流苏摊开画像,那张多日不见的面具又浮现在自己的视线内,它依旧是那么的诡异万分。
呵,这五公主脾气还不小!
宗政仁瞧着沈流苏,她的面色虽然带着面纱,可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却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即便沈流苏故意打扮了,又在身上撒了药粉,可是她身上的气势和那股子独有的感觉是抹杀不掉的。
他不是应该第一个进去亲自探望皇后的病情吗,可是如今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来问病情怎么样!就好像是在问:皇后她是不是要死了一样!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为师是谁,或者不想见见为师的真面目吗?”老汉看着沈流苏,什么都不问,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姓沈,皇后娘娘可知道些什么?”沈流苏激动不已,甚至于都有些忘记了自己是来治病的。
“这么说,还真有人可以解我的噬心断肠散?”那女子的声音厚重而深沉,显然是嗓子受过伤,连说话都有些粗鄙。她躲在屏风后面,又是一身黑衣还带着斗笠,根本就看不清楚她长的什么样子!
边城内乱一事只怕也不过是个幌子,只怕爹爹的心中已经有数了才是!
楚楚?玉兰楚楚!
沈流苏赶紧替她把脉,见皇后体内气血涌动异常,只怕是刚刚情绪激动造成的。她又取出一根清心丹给皇后服下,赶紧询问皇后:“皇后娘娘可记得是谁给你的药?”
北国皇宫之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沈流苏揉揉眉心,没有想到自己会睡着了。
“滋……”一抹寒光乍起,卷起一股强烈的风瞬间飞翔沈流苏。沈流苏玉足轻点,整个人飞身就已经站到了一旁的树枝上!紧接着,数十道寒光齐齐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沈流苏顾不得其他,瞬间折下一根树枝当作武器,运足功力抵挡寒光。
这个男人,很危险。
“她?皇后娘娘是谁下毒之人是名女子?”
宗政仁的嗓子眼一紧,那种从未有过的炙热之火在他的体内瞬间串烧。
他飞身而上,瞬间将沈流苏搂在怀里,带着几分怒意看着她。
这五公主这么难缠,她可不想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
“去查查她的来历背景!”身后的人影冷声说道,却全然不相信男子所说的话。
云想看她的态度毕恭毕敬的,这才扬眉脸上多了几分神采。
“我,认得你!”宗政仁上前拦下了宗政德,看着沈流苏眉头一挑轻声说道:“让我想想,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呢?”
那老汉有些动容,脚步挪了挪终究是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说道:“起来吧!从今日开始,以后每晚都到这里来找为师。记得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按时到,我老汉的脾气可不好!”
高空之上,一男一女相互拥揽着彼此,徐徐降下。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多了几分难以表达的情怀;微风撩动女子的面纱,让她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衣抉飘飘的刹那间二人已经稳稳落在地面上,四目相对!
沈流苏一怔,赶紧从宗政仁的怀里逃了出来。
“小姑娘,底子不错,值得培养!”那老汉径自捋着胡须,笑的开怀爽朗。
沈流苏恭恭敬敬的走到云想的前面,不卑不亢的说道:“今日险胜五公主实在是歪打正着,而且民女实在不是五公主的对手。”
这么多年了,他用尽一切的办法替皇后治病可都是一无所获;如今好不容易有点消息了,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宗政仁的拳头紧紧的握紧,脸上的青筋骤然暴起;他愤怒,无助更多是痛苦。
吓得那几个老太医顿时有话不敢说,只得干巴巴的站在原地。
从宫中一路出来倒也算顺利,沈流苏刚刚走到客栈门口,就围了不少的人。有几个是刚刚在宫中玉华楼见过的。大家见沈流苏走过来,顿时纷纷围上去:“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刚刚可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气啊!”
“我不能保证!”她缓声说道:“噬心断肠散乃是天下最毒之药,除非我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又或者能够找到配制它的原材料。”
沈流苏身形一晃,看着皇后:难道,皇后娘娘也是爷爷的女儿?
房间的摆放也很雅致,均是以暖系为主,屋子中间放着一鼎雕花香炉,正升着袅袅的香烟。
平静的,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而这下毒之人似乎是害怕皇后的病被治好,所以才会用金针挑了皇后的神经脉,让她整个人神经崩塌像疯子一样!
皇后却是不理她的话,战战兢兢的伸过手拉着沈流苏:“原来,你还活着!”她的声音气息油走,就像徘徊在死亡边缘做着最后的挣扎。
“都说北国乃是富庶之地,如今看来也果然不假。不然,怎么尽养一帮只懂得攀龙附凤,阿谀奉承,却一点实事都不知道干的人!身为医者,竟然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枉顾她人之危,随便乱开药!我若记得不错,大家似乎还没有吃下这金钱花和金钱果研磨成的药吧?”她回眸间,目光中寒光乍起。
她侧目细细的观察着皇上的举动,果然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她心中感觉皇后是认识玉兰楚楚的,否则她不会这样的激动。
好啊,你来真的,那我也来真的!
沈流苏收好画面,细细回想鬼惊天跟自己说过的话,她也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身在帝王家,亲人相亲相爱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情的,可是宗政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切都太过平静!
不过他到没有问,只是挥手让众人散下去,然后下令释放了牢中的众人。宗政德瞧着沈流苏面上那块面纱,又见她说话这么冲,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就手痒痒想去摘她的面纱!
“本太子想起来了!今日花魁大赛第一关拔得头筹的人,是你吧?”他轻声一叹,有几分惊喜。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沈流苏在缓步上前站在皇后的身边,沉声说道:“皇后娘娘,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沈流苏原本以为皇后的神经被人挑断,可是就在她让宗政德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发现皇后的脸上有细微的表情。虽然是那么的短暂和难以发现,可是还是逃不过沈流苏的视线。她是大夫,最重要的是就是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而皇后自然也不能逃月兑。
她的目光寻望而去,皇后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毫无血色,宗政仁回头就刚刚好对上了沈流苏观察的眸子,他一怔顷刻间又说道:“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希望对你有帮助!”
紫星凝神一听,却是摇摇头:“没有啊主子,很安静!”
沈流苏不禁怀疑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做,按道理来说皇后受人爱戴本应该是件好事的,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要如此折磨她呢?他若是恨皇后,大可以在当初一刀要了她的性命,可是这个人却没有做,而是选择用毒,让皇后一天一天被噬心断肠的痛苦折磨着。
“噢?”那女子哧哧一笑:“你她人在哪里,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这天底下,除了预览家族的人,竟然还有人能够解这毒,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你说,她会不会是玉兰楚楚这个践人?”
皇后拉着她的手又松了几分,她闭着眼睛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只是虚弱的用那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她是宫中之人,而且对宫中地形熟悉!她身手了得,来去自如,就是宫中御林军都没有发现过!”
宗政德显然有些不愿意,久久的拉着皇后的手不肯走:“不行,母后才刚刚有点起色,我一定要陪在母后身边!”
宗政仁收回自己注视的目光,心中激荡不已,她轻声问道沈流苏,似乎是害怕自己声音太大会吓坏沈流苏一样:“你有把握解毒吗?”
客栈的老板更是殷勤的上前,说是要免了沈流苏所有的一切费用。
“想不到啊,姑娘小小年纪在医学上却有如此造诣,实在是可塑之才啊!”先前那几个老太医陡然之间态度大转,一个个的拿着一张老脸在宗政仁面前笑着称赞。
但是不可置否的是,他的胸膛很温暖而且很坚实。
“主子,还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紫星犹豫着,半晌才说道。
沈流苏想了想,又开口问:“可有查清楚他是不是暗卫门的门主?”再读读小说网
“你还打算抱多久?”宗政仁看着沈流苏,她的手依旧攀在他的腰间,不曾松懈半分。
“姑姑,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蝶儿觉得,他一定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否则为什么现在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
他的怀里依然搂着沈流苏,不曾动过半分,只是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她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清澈,不带半点污垢,眉宇之间依旧是那份神采飘扬,不掘不挠,透着一股子烈性。
沈流苏冷哼了一声,嘲讽的说道:“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真是太让人觉得……恶心了!”
老汉嘿嘿作笑,赞赏的点点头:“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一旁跪着的男子身子一震,不敢隐瞒:“回主子,是的。皇后今日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不过一刻钟就又晕倒了过去!据太医说,那蒙面女子自称有办法可以救回太后。”
“皇后娘娘,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如果你真的想清除体内的毒,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毒是怎么下的或者是什么人给你种上的。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如果毒素清楚干净你依旧打算装疯卖傻,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依旧站在床沿旁,语气轻柔缓和的说道。
“我还没有点头答应呢,老先生就这么肯定我点头答应做你的弟子?”她红唇轻启,带着几分笑意,却不是嘲讽,而是尊敬。
宗政仁赶紧就飞身上前,握着皇后的手轻声唤她。皇后已经昏迷了近七天,整个人除了一丝残存的呼吸之外,连眼皮子都不能动下。她现在能够动动手指头,甚至是微微的睁开眼睛,这对于宗政仁来说简直句是天大的好消息。
沈流苏隐藏好心中的好奇,恭恭敬敬的回礼说道:“皇后娘娘现在睡着了,草民相信有办法可以解除皇后娘娘的毒!还请皇上多给一些时间!”
病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沈流苏在说什么。
繁琐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月光之下,忽然又一曲行云流水的笛音由远而近的飘了过来。沈流苏一震:“紫星,你可有听见笛音?”
皇后如今有这样的动作,只怕也是害怕有人对她下第二次毒手。
西华楼外,忽然之间微风徐徐,树叶婆娑作响。沈流苏身子微微一倾,便见一把利剑从自己的面前划过,不由得心下一怒。
昏暗的地下室内,有人高坐在一旁的貂皮软塌上,闭目养神。
哼,既然她的血能解百毒,那么何不好好利用利用?
吹笛子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引诱我去?
“主子!”紫星见沈流苏平安的回来,顿时悬着的一颗心也放松了下来。她将门掩上,这才上前说道:“派去的探子带了消息回来,说是一路上都没有发现蓝月她们的踪影;还有,王爷成亲当日,王府进了刺客,宰相的女儿当场毙命。皇上为此震怒,下令彻查此事。不过……不过消息上说王爷昨日已经启程来了北国,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幸而关键时候宗政仁还是出手相救了,她就知道这个男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事的西华楼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甚至于连皇上居然都在外面等候。众人见沈流苏走了出来,顿时个个脸上写满了期待。
“四弟,!”宗政仁是相信沈流苏的,她既然能够令皇后苏醒,那么他相信这个女人也一定有办法知道皇后为何会中毒。
可是沈流苏知道,自己明明就听见了笛音!这笛音和那天在沙漠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今天的笛音是为了传递消息而不是为了杀人!
沈流苏摆摆手,让紫星下去。
她耸耸肩,说的好自己吃了亏一样!
“哈哈……好一张利嘴,不过为师喜欢!”老汉爽朗一笑,忽然急出招:“你岂看好了为师的招数,我可是只耍一次,若不细心记,那你这三个头可真的是白磕了!”
沈流苏细细观摩,口中不忘说道:“看来师父你注定得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