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皇姐和靳贵妃的演技真是堪称精湛,将一个无辜中毒、蒙冤受屈的受害人演绎得入木三分。你们这栽赃陷害的计策甚好,实在是令绿昔佩服不已!”楚绿昔淡淡道,毫不吝啬地出声称赞。“只可惜你们虽是计策不断,却还是错算了一步!”
她清澈的双目炯炯有神,犹然间闪过一丝丝幽暗难测,那带着笑意的眼角凝着诡谲,像是一只狡诈的小狐狸,只要被她望上一眼,就会被彻底看穿,任何秘密都藏不住。
默然片刻,她这才又缓缓开了口:“绿昔深知,皇姐和靳贵妃素来不喜于我,更是巴不得我犯点大错,倒点大霉!”她叹着气,委屈的神情看起来是无奈非常。
“平日里绿昔还算小心谨慎,也不至于做错什么事情让你们抓住尾巴,可今日绿昔却恰巧送了一盒胭脂给皇姐,所以你们自然也就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扳倒我的机会。果不其然,突发状况就此发生了。而这所发生一切,亦不过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言至此,她顿了顿话语,回眸瞟了瞟楚魅姜,道:“皇姐身中牵机晕厥之后,跟着在胭脂里面也查有牵机,表面上看来是绿昔下毒谋害的皇姐。其实不然,因为那些毒根本就是皇姐自己撒上去的,在你服用过牵机后,也跟着吃下了解药,更甚至你们为了将这出苦肉计演的更加逼真完美些,连着御医和宫女也早都串通好了。”
话音才歇,那些宫女和御医在听到被提名后,吓得猛然一个瑟缩,头一低再低,似是做贼心虚一般。
可还不等楚绿昔继续说下去,殿里一人已抑不住厉声喝斥着:“楚绿昔,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说话的人,自是一脸恨意难耐的靳贵妃。
楚绿昔冷冷瞥向她,眸子里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寒意,言道:“靳贵妃,你当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么?当着中贵客的面,你一口一个‘楚绿昔’,未免太不把礼仪、规矩和本公主放在眼里了吧?!凡是容忍都是有限度的,你若再继续挑衅放肆,休怪本公主不给你情面。再者,你如真有不服,待本公主把话说完再怒也不迟。”
靳贵妃咽气,气得满脸涨红,张了张口,虽难忍,却还是咬着牙乖乖闭了嘴。
反倒是她这一过激行为,有种强词狡辩的嫌疑,惹得众人一阵唏嘘。
楚绿昔那浓密的睫毛抖动了些许,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眸底流溢着咄咄的光芒,撇了唇,接着道:“绿昔送胭脂给皇姐不但没存半点坏心,而且还是一片好意。那是缘由,在胭脂里本就添有‘雪肌’。众所周知,‘雪肌’是既有美容又有疗伤镇毒的药效,即便是皇姐真的中了牵机之毒,可用过‘雪肌’后亦照样可以化解。”
“然而,皇姐中毒后的反应却与之大相径庭,不仅没好,反晕厥了过去,这着实让绿昔百思不得其解。而唯一能解释得通的那就是,皇姐根本就没有中毒,不过是装的而已。果不其然,绿昔只是在皇姐耳边稍稍试探了一下,皇姐便就立即醒了过来。如此事实,大家亲眼所见,真相如何,想来已不用绿昔再继续说下去了吧?!”
她的话一落,大殿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纷纷点头称言之有理。这事先不论‘雪肌’的昂贵程度和作用疗效,单凭御医那一番话后楚魅姜却奇迹般的好起来,就十分可疑。况且,身为御医,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胭脂里参有雪肌呢?
楚魅姜听得一阵心惊,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差点吓跑了脑里全部的思绪。许是没想到楚绿昔早就将她们的目的和计划模得一清二楚,亦没想到整个局面会在她的三言两语后反转过来,众人倒戈相向,她们反倒无端陷入了囹圄被动之中。
如今看来,事情从一开始起中计的就不是楚绿昔,而是她们自己。
说到底,她们终归是太小瞧了楚绿昔。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认输!
总是实在如此窘境之下,楚魅姜勉强定下心神后,不甘地辩驳:“这不过都是皇妹的个人猜测和片面之词,你拿什么来证明。”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用得着证明吗?
楚绿昔虽是这般想着,却并未说出口。她笑了笑,视线一掠,瞥向坐在不远处的靳贵妃。眸间隐隐有暗流在涌动,不是生气,不是恼怒,反而带着几分古怪的凌厉和透彻。
她是不是又猜到了什么?楚魅姜蹙了眉,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靳贵妃身前,挡住她的目光。
“想要证据?”楚绿昔冷笑,凝了眸子,似笑非笑,道:“好!若是绿昔没有猜错的话,牵机和牵机的解药,应该都被靳贵妃带在身上了吧!只要搜一,不就有答案了么?!再不然,就再请一位御医检查一下刚才那位御医所用过的白布,想必其中会给出很意外的答案。”
那块白布分明是之前就沾上了无色的毒液,不然银针在经过白布的擦拭后,颜色不会变得更深。想来那位御医这么做应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知,这反而成了多此一举,也多了个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