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奉命彻查宛妃之死的刑部大臣宋大人以及尚刑局张公公,在秀羽宫做了一定功课后,齐齐来到天牢。
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来调查这位宣妃娘娘的。
不过而当这两位人物看到宣妃这牢房布置一新的模样,难免有些意外。这皇帝爷,一面要他们全权查办此案,为宛妃报仇,一面却又如此厚待最大嫌疑人宣妃。zVXC。
显然这姓沐的知道他就是皇帝要找的那个嫌疑人。哎呀,看来他和鱼三当家关系还不浅哦,不然明知道他是谁,怎还冒着欺君之罪带他出宫?
“喂~,我还没说同意呢我~”
而今鱼三当家有法子将他弄出宫,他也可趁此机会,去探探这虎跃帮的底子。
屋内,上次岳楼风来时见到的那位熬药的小丫头正守在床边,而这床上,正躺着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粗重男人,此人正昏迷不醒。
“宛妃之事,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关于景妃~,她的死,并不是自尽这么简单。”
这就到了?
看着这马车,岳楼风带着怀疑:“你是让我坐这马车出去?”
门重重一关,岳楼风莫名之时,宫女儿已抱拳自报了家门:“我叫柳上云,是虎跃帮鱼三当家属下。”
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把她带入前宫的司马署,来到一辆朴素马车前。
岳楼风不愿买他帐了,随即摆出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咧嘴道:“嗨,我要是知道谁是凶手,那早就找到皇上邀功领赏了,那还用得着这么东躲西臧吗?”
他便被这宫女儿拖入一处僻静院落,随之推门进了一间宫女儿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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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磨叽了!”放下门帘前一刻,她又提醒道,“记得一会儿见着这马车主人时千万千万要客气点儿。”
这二人经这么一想,便不约而同的都对沈阿辞极为客气恭敬。
本想借着这太监衣服,混进怡文宫去打探打探,却不料,才刚走到一半,便被眼尖的禁卫军瞧出了端倪。禁不住盘问的他,无奈之下,只得保命开溜。
就这样,岳楼风再次来到了那条胡同小巷,敲开了那普通的平民小院儿,此时,已是黄昏日落之时。
这一跑,可引来不小骚~动。
“是有看到宣妃行凶?”
对于他而言,如今想要在这恨不得挖地三尺都要揪出他的皇宫里活动,那可是寸步难行。
“岳庄主,三当家昨夜已知宫中之事,也知你现在处境危险,所以特命我等在宫里接应,想办法送你出宫。”
而就在沈阿辞向这办案二人否认与当日皇帝发现窗外之人相识时,这作为第二疑凶的窗外之人岳楼风,正寻思着如何去怡文宫。
柳上云明媚一笑:“现在岳庄主可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怎么可能?”
“你是说鱼三当家?”
岳楼风立即明白对方意思。不就是事儿办成了,要撵他走的意思嘛。他也不含糊,握拳对他默言谢意之后,便随即下了车。
“可是眼下宫里四处都在找你,你若被抓,只怕会惹来更大麻烦。而且眼下势单力薄的,你何不找我们当家出出主意。”见他有些犹豫,她又道,“反正我们当家现在是急等着见你。”
“什么意思?”
看着这沐子轩泰然自若的模样,他可是心提到嗓子眼儿的等待验证。
见到岳楼风来,她这次不同于往日茶水招待,反而,是放下手里的琴,带着岳楼风去往后院。
“快点儿吧,要是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妇人急道,“这可不比上次醉心阁,我看得真真的,光是骑兵就不下百人,而且还是颙亲王亲自带队。”
或许是因为这宫里这一夜一天都是心儿提到嗓子眼儿,好不容易出了宫,又有了不小收获,岳楼风今儿可是有了胃口。
不约而同,两人将视线落在了床上男人身上。
“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出了宫,他能做什么?怎么帮阿辞?
此时,鱼尺心正在擦拭自己的七弦古琴,调着音。
中古貉草的景妃宛妃都相继出了事儿,这让他不禁想到宫里潜藏着的那位也中古貉草之毒夜叉女,而今她已是如妃。仔细想来,这个女人,有些蹊跷。
果不其然,这柳上云说的‘马上’还真就快,她一走,这马车便被拉动,没一会儿,停了下来,接着是一位青袍男子登车进来。
柳上云依旧一副自信模样:“岳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上了这辆马车,保管你相安无事。”担心被人发现的她,完全不给岳楼风拒绝机会,慌忙的便将他推进了马车。
“让我出宫?不行。”岳楼风摇了头,“我还得救阿辞呢。”
找准某个位置,她用手指来回搓了搓的,然后拈起人造假皮一撕,只见白女敕的真肤上,纹了个鸡蛋大小的虎头图案,这也真是虎跃帮的重要标志。
“那会是谁?”
除鱼尺心稍微淡定点儿外,其他人都慌成一团。
“这阵子我的人一直在查究竟是谁向朝廷告密,暴露了我们在醉心阁的藏身点。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江湖仇家,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漠国人,更可恶的是,这帮人还散布谣言说我虎跃帮投靠了漠国。前天晚上,我的人抓获了一名冒充友邦商人的漠国歼细,几经审问,他居然说出宫中会有一位娘娘会消失,果然第二天,我便收到景妃自杀的消息。”
“那如此看来,这个人只要能说出真凶,那就能洗月兑阿辞的罪名?!”
“呃~”岳楼风难掩尴尬之情,“相信,相信!姑娘还是赶紧把衣服穿好,免得~,免得着凉。”他一面说着,一面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那白女敕地带移开。
柳上云自然的点了头。
路上,鱼尺心道:“宫里的事儿我也听说了,阿辞是阿言的妹妹,自然便是我的妹妹,所以岳庄主尽管放心,尺心一定会想办法就阿辞的。”
拐进宫巷,不知往何处躲藏的他,猛的撞上一宫女儿,宫女而已,容易对付,正准备出手将其抑制住,对让便抢在前头把他拉住:“跟我来。”
“这~这怎么可能?咱们这儿不是隐蔽得很吗?”
“唉,要是能找到凶手就好了。”岳楼风说着,刻意偷瞄一眼鱼尺心,“就不知,鱼当家这边是否有什么线索?”
此一举可是吓坏了岳楼风:“喂,姑娘,你要作甚?”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的,这女人怎么就当着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月兑起了衣服?
然而正吃得高兴,忽然,这挺好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
此时此刻,岳楼风才真切的体会到,人在屋檐下到底是何滋味。不过,上了他这马车,真就如柳上云所说的相安无事?
由此,鱼尺心也立即恍然明白,宛妃之死,很有可能是那个施古貉草之毒的真凶为了杀人灭口。
“我说妹子,你也把这守宫门的想得太简单了吧。”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他不当场被捕才怪。
随之开了门,只见一拎着篮子的妇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进来,见到鱼尺心,立即便道:“当家,不好了,官兵来了。”后物房到。
像是得到了岳楼风出宫的消息般,那彪汉一看到岳楼风不仅不惊,反而是一脸喜悦,嘴里还说:“岳庄主,咱们当家可正等着你呢。”
鱼尺心道:“还好我及时发现,给他解了毒,不然,这条线索只怕又断了。但是他服用之毒毒性太强,想要他一时半会儿醒来,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因为见到这漠国歼细,加之岳楼风骨子里其实还是相信鱼三当家的为人,所以岳楼风立即抹去了自己对虎跃帮的怀疑,随之便告知了她,有关宛妃隐瞒自己早已身受古貉草之毒的事实。
“而今宛妃突然被杀~”鱼尺心有些皱了眉头,“还又嫁祸给了阿辞,这还真有些让人费解。”
柳上云也不过是解开宫女服,露出自己的右边锁骨之下的位置让岳楼风看看。
“那种情况下,能说得清楚吗?”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眼前这男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柳上云倒也干脆,立即宽衣解带。
“你马上就会知道。”
“你就是那日出现在宛妃宫里的侍卫?”
可是没一阵,沐子轩忽然掀开门帘,对车夫命道:“停车。”
仔细看着这漠国男人,岳楼风忽然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显然已忘了上次带沈阿辞道醉心阁见鱼尺心,从醉心阁出来时,门口碰到了那几个外族商人,而这男人,正是其中之一。
两个大男人的,这马车里四目相对,又不能说话,这让岳楼风可是别扭。等到离宫门越来越远,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多谢沐公子帮忙啊,要不是你~”
再说,自己不是也怀疑外面谣传虎跃帮投靠漠国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何不再去一探究竟呢?
于是乎,在彪汉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西院鱼三当家的闺房。
瞧他这美轮美奂的俊逸模样,岳楼风不禁叫了:“沐子轩?!”
“你是虎跃帮的人?”
想来想去,这虎跃帮的鱼三当家还是第一选择。毕竟她人脉广,宫里又有眼线,说不定她还知道些他不知道的。
“我本以为还能从这家伙嘴里敲出凶手是谁,可却不料他是个死士,嘴里一直都藏着致命毒物。”鱼尺心此时已将岳楼风带到一处偏屋门前,守门的属下,在她示意下,立即推开了门。
“是谁啊?”
“宣妃才不会杀人。”
仔细想想,岳楼风觉得出宫也未必不是件坏事儿,如今宫里几乎是天罗地网,他想做什么都难之又难,救阿辞,何不想想其他法子。
等到了宫门口,还真别说,这姓沐的面儿还真挺大的,驾车车夫一套出腰牌,这姓沐的在掀开车帘露了个脸,打了个招呼,这守宫门的侍卫便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放车同行。
只听这马车主人说了:“下车吧。”见对方又些疑惑,又补上一句,“该做的我都已做了。”
显然这岳楼风想得比较歪,人家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让他这大男人占了便宜嘛。
“你说谁?”
“这么说,景妃之死,有可能还会是漠国人安排计划好的。”
瞬间,马车里又恢复了寂静。
娘儿个咚咚的,人家一个大姑娘都如何豁然不介意,他为啥反而觉得不好意思,甚至紧张得心窝子乱跳?
难不成,皇上真是受这宣妃蛊惑,还是此事真就另有玄机?
打量打量眼前的美男,岳楼风忽然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娘儿个咚咚的,这家伙到底啥来历?怎么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那又为何要逃?”
害得岳楼风既紧张又好奇整整一天。
孤零零的站在这人来人往的京城大街,岳楼风可是没半点儿成功出宫的喜悦,望着那越行越远的马车:“娘儿个咚咚的,拽什么拽,不就是在皇帝面前吃得开嘛。”
听此,沐子轩倒是一副坦然,便收回视线,不再询问。
“我只是卖一个老朋友面子。”他依旧冷淡说道,“要谢你谢她好了。”
见岳楼风并没急着回答,沐子轩冷冷的瞅着他,又问:“宛妃~该不会是你杀的吧?”
正好,又到了饭点儿,这院子里的人都齐聚一桌,有酒有肉,可是热闹。
这个柳上云,自信满满的跟他保证,有送他出宫的绝佳法子。
而对方却很酷的送上一句:“你最好安静呆着。”这是让他闭嘴不许说话。
鱼尺心对这名字格外诧异。
“啊呀,糟了糟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岳楼风随之大叫起来,转身便对鱼尺心道:“昨夜我偷听到皇帝和颙王讲话,颙王其实已经查到宫里有你们虎跃帮的人,而且,还向皇上要了京城的兵马司,我听那意思,好像就是准备用来对付你们。娘儿个咚咚的,这个颙王怎么就闲不住啊?”
“他居然这么快就查到这里了。”鱼尺心语气淡淡道,可却难得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