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走进来,拍了下我的肩:“佳欢说你在这忙了一天,看样子累坏了。”
“知道就好。”我嗔他一眼,我这当妹妹的容易吗?正准备坐下,却被他一句话又惊得站起。
“我知道你累坏了,但还是得再辛苦你一下,我们还没吃饭呢。”他笑。
“你们?”我不解的看着他,“还有谁?你不是休息才回来的吗?”
“是公干。”他简短的回答,“我们有六个人,就在隔壁,你随便炒几个菜就行,我们都饿了。”
我瞪他:“你又不是不会,自己去弄,我累了。”
“我不是没你弄得好嘛,从小爸就夸你天赋高。”这个坏哥哥,为了偷懒,居然拍我马屁,“要不,你把我赞助你的钱还给我?”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我捶他一下,坏哥哥,居然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不就是一顿饭,至于吗?“行、行、行,我去弄!”走到门口,我又想起什么,折身返回,从领口拿出项链,“哥,你帮我看一下,这项链……很贵吗?”
哥看着我脖子上的项链,明显一惊:“这至少得一二十万,哪来的?袁翔不可能买得起的,你们还没买房,哪有这闲钱?”
原来真的这么贵,我无语的放下项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淡的说了句:“我去厨房。”
六个人的饭菜并不难做,厨房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加工而已。看着我熟练的煎、炒、烹、炸、蒸,佳欢姐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心儿,你真的是天才,你不当厨师太可惜了,这么多锅碗瓢盆灶,你一个人就控制住了,真是厉害!”
“你未来的公公才厉害呢。”我笑,瞟她一眼,“说说你和我哥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爸妈可急着抱孙子呢。”
佳欢姐的脸刹那就红了。“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刘扬又没提。”
“哦,原来是我哥的问题。”我恍然大悟状,把菜装碟,递到她手上,“去上菜吧,你们多久没见了?小别胜新婚呀,抓住机会。”
“心儿!”佳欢姐的脸更红了,倒是没拒绝我的提议,乖乖送菜去了。一个长沙,一个株洲,虽然隔得不远,交通方便,但毕竟是两地,聚少离多。
我看着她的背影,准备下一道:甜品。
不一会,佳欢姐进来。“心儿,你哥叫你去。”
“怎么,菜不好吃?”我看向她,应该不会呀。
“不是,是很好吃,他们要见大厨。”她笑。
“不去,我又不是大厨。我只是临时帮忙的。”我不理她,继续手中的活。
“那又有什么关系,菜不都是你做的嘛。”她推我,“一桌的帅哥,特别是他们那个总经理,你不是喜欢看帅哥嘛,饱饱眼福。说不定那总经理看见美女,一高兴让你哥当个主管。”
是她自己喜欢看帅哥好不好,还要赖在我头上。真拿她没办法,去就去吧。“你别推我,等我装好甜品。”
端着甜品,走上二楼,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心里就有点慌,深吸口气,敲门,开门,人,就怔在了门口。
门内,正对着我的,是沈凌风,唇边噙着一抹我熟悉的笑。
刘扬走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甜品,放在桌上,再牵着我到桌旁:“大伙要看大厨,大厨来了。介绍一下,这是小妹——刘心。”
刘扬还说些什么,我没听清,我只机械的听他介绍这是谁谁谁,机械的被他按在椅子上,机械的扯出一抹笑。
对面,沈凌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起伏。
“佳欢说你还没吃饭,别饿着自己,随便吃点。”刘扬在我耳边说,在我旁边坐下。
这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他们边吃边谈着明天工作的安排。沈凌风的语速很平缓,说的都是工作,对我视若无睹。工作中的他有另外一种气质,沉稳冷静,有条不紊,不知不觉中自有一股让人折服的力量。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心里就是乱乱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终于席尽人散。刘扬说要陪佳欢姐去医院看大厨,让我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亏我叫了他近二十二年的哥哥。
街灯明亮,霓虹闪烁。路边树上都挂满了小彩灯,一串一串,一闪一闪,煞是漂亮。酒楼在河西,家在河东的红旗广场,拐过两个路口,到主干道坐2路车,半小时左右就到了。拿起包,笑着和酒楼的人说再见,沿着行人道慢慢走着。
路边,街灯下,沈凌风斜倚着一辆黑色的小车,灯光在他身上洒下圈柔和的光辉,平添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躲过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还有这么多东西要还给他,这也是个机会。只是手机放在家里,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钱。
“送你。”淡淡的两个字,他走过去,打开车门。
我很听话的坐上车,等着他说话。但他专心的开着车,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我咽了下唾液,缓解自己的压力,看着窗外的夜景,随口找了个话题:“你和我哥怎么会在一起?”
“酒店要来株洲做个市场调查,随机从各部门抽调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他。我并不知道他是你哥哥,见到名单时以为是同名同姓。”他开着车,侧脸的线条很优美。
也太巧了吧?我心里嘀咕。哥工作的酒店我去过一次,环境很好,规模很大,集餐饮、住宿、休闲、娱乐于一体,气派非凡。只是任谁都想不到会有个这么年轻的总经理。
“不信?”他的眼角瞥到我嘴角轻动,唇角轻扬,形成一个绝美的弧度。只是轻轻一笑,却足以颠倒众生。这可能就是他在下属面前轻易不笑的原因吧。毕竟太年轻,太平易近人反而会让人不服。大多数这样的面孔都容易给人一种粉面小生的感觉,而他就没有,眉宇之间的英挺与帅气轻易就让人折服。
信不信又有什么要紧?他不可能神通到知道我哥就在他酒店上班。那么大的酒店,员工一定不少,可偏偏就有这么巧,能有什么话说?
“我记得你的身份证,不用刻意通过你哥来找你。”他轻笑。其实无需解释,可他还是解释了。确实,订机票回长沙时,他拿过我的身份证,只要有心,哪会不记得我住哪里?“想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没来找你?”
“不想。”我回答,心中告诫自己,他再帅气也好,再优秀也好,都不是我能触及的,我已“名花有主”。袁翔,或许很平凡,却是我自己一早认定的。
“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在上海,在乌镇,你都避我如蛇蝎。回来后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该换一种方式。”他的右手伸过来,似乎很随意,但就是很准确的握住了我的左手,我居然没闪得过。“没别的意思,只想握着。”
我放弃了挣扎,只是提醒了一句:“你在开车。”不知为什么,心里陡然有种酥麻的感觉。他的手很光滑,暖暖的。
他竟然很听话的松了手,想起在上海,在乌镇,总是温柔里带着强势与不容拒绝,真的如他所说“换个方式”?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我轻语。
“怎么会?”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皱了皱眉,有点头痛,这个人,有才有貌,有能力,诱惑太大,如此下去,哪个姑娘会不动心?!“我不懂,我有什么地方吸引你?或者,只是因为……那一晚?”我当然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天下好姑娘千千万,一夜激情也多的是,有几个男人会真的放在心上?我,或许谈得上漂亮,但距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还差得远。那么,为什么?
“不要贬低自己。”他侧过脸看我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坚定与不容置疑,然而只是一刹那,眸里精光一闪,我知道,那是**。“当然,那一晚也是个原因,我们虽然都是第一次,配合得很好!”
!我脸一热,涨得通红。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也是,什么不好说偏偏要说那一晚?没事找事!
“恼了?”他问,唇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让我不禁心神一荡,我暗暗掐了自己虎口一下,却被他下一句话惊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是不是该去拜访叔叔阿姨?”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是不懂我的拒绝,还是自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再次侧脸看我,唇角笑意加浓:“你问我喜欢你什么,就是这个:单纯,没有心机。因为家庭,我从小就认识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为了种种原因彼此算计、计算。上飞机之前,我还在董事会上与那些老古董唇枪舌剑。你那两粒口香糖,你那个单纯没有一点心机的笑容,那两个深深的酒窝,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心儿,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笑容,就这么简单。”
我无语,感觉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女孩,也爱漂亮,也贪虚荣,如此动情的表白,我做不到无动于衷。和袁翔,是自自然然,水到渠成——对,袁翔,我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让自己清醒。刘心,袁翔可没什么错,你不能三心二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移开停留在他俊脸上的视线,看向窗外,忽然一声惊呼:“快停车!”